燕王府某個管事、後到燕王府做事,已是過去了數月有余。
由於勤快不碎嘴,便得了那管事的推薦,之後從粗使奴仆成了世子坐駕馬夫。
本來今日世子用車,他自是得上工,不料母親身子不適,他只好央請他人為他代駕一日。
這會請了大夫為母親診了病,又給母親弄了點吃食,礙於女眷下人房他這個男丁不好待太久,只好塞了點銀兩給和母親同房的婆子,麻煩替其照顧並熬葯了。
有錢賺,婆子自然應允,在聽了他幾句叮擰後,只道著,「放心放心,老婆子什么都不會,照顧人倒是挺有心得的!你就安心回去吧!」
聞言,他也放心了些許,也沒再多話的離開女眷房,直往男丁下人房走去。
燕王的小妾甚多,燕王若在府內,定能聽到某院傳出琴弦笙蕭的熱鬧聲響…
此時丁點也無,倒是少見。
只能說燕王不在了。
正主兒不在,表現給誰看呢?
走在習慣的路逕,杜永霖思緒胡亂飛揚,連那不遠處傳來的模糊喊聲至清晰可聞時,這才微微回了神。
什么站住?!
訝異間,腳步不自覺的緩了下來。
隨即一道人影猛然出現、宛若急驚風般止也止不住勢,便這么生生的和自己撞在了一塊。
兩道痛呼聲遽起,隨即雙雙跌坐於地。
杜永霖一陣眼冒金星,痛的直捂住被撞疼的地方,才想大罵這人是怎么回事,對方模樣一入眼,登時愣住。
「扈娘!?」他聲音不為之拔高。
跌坐於他身前的人兒仍是他所識的那張臉,可此時穿著的,卻是富貴人家才有的致糯裙,即便模樣略顯狼狽,卻已不是他所知的山野村婦扈娘。
杜永霖心底震驚,許多想法自腦中一晃而過。
當初門前乞丐渾身臟污不堪,可那張臉型輪廓偏令他感到熟悉,可人被世子帶走,打聽不到消息下,也只能當成自己看錯……
扈娘認得他的,看到他定會相認,所以那乞兒不是扈娘。
那時,他這般告訴自己。
可現在人就在他面前了,還穿著這一身……高不可攀模樣,還有什么不懂呢?
一時間傻傻的看著她,在她皺眉的看著自己時,微啞著聲問,「當初為什么離開?」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為什么離開了他。
然而他沒有這個勇氣問。
只因他明白,當時他諾了母親迎娶她人……辜負了跟了七年的她。
而現在仔細著她的穿著,儼然是府內主子應有的樣式時,那話兒更是問不出口。
扈娘當然是認出了眼前人,雖納悶表哥為何在這,可現在不是相認的時候。
況且,有什么好相認的?
表姑媽和表哥的為人,她可是用了七年來看透,一個時不時威脅她要賣去勾欄院,一個強暴她後,整整七年沒個名份還要娶她人!
完全沒想過新嫁婦進門她的下場……
以表姑媽那性子,定當會將她給賣,她就不信表哥不了解他的母親!
所以這時問她這話,不覺好笑嗎?
已是糟心,何必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