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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與俗 蘇津渡 1244 字 2021-02-22

姜准在姜母的指點下好容易找到文具店的位置,目光過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下一秒,姜淮啪一聲摔到他面前,不動了。

姜母的笑容還在臉上,尚未眼前發生的事產生認識。

最先開始哭喊的是姜父,他站在四樓沖著下面喊姜淮的名字,簡直也想從那個地方跳下來。

姜母尖聲驚叫,她甩開姜准的手撲上去,除了慟哭沒有任何辦法。

姜准那時太小,還不懂人生的巨大變故也許就發生在一兩秒之間。

他木然地站到媽媽身旁,看到姜淮揮手時的笑容變成了茫然的驚恐,望著屋頂死不瞑目。

頭骨碎裂,地上很快蔓延了一片紅白,洇濕了他今天穿的新衣。

那件新衣姜准也穿著,他低頭看著那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很長時間都夢到死的那個是他。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姜淮,那一刻強烈的刺激讓他模糊了兩人之間的界線。

這件事發生後姜家人起了所有兄弟倆的照片,周圍人三緘其口,沒人再提過姜家的另一個孩子。

總也不提,時間久了,他甚至懷疑他是否真的有兄弟。

他平靜地向聶誠說,如果不是需要對另一個人表述才努力回憶讓事情變得完整,再過幾年他會更加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

但是越忘記,暈血的症狀越會深深刻在他心中。

聶誠安靜地聽,沒有插一句話,姜准開始長久地沉默,他才意識到事情到此結束,開始想該說些什么。

姜准是個驕傲的人,大概不喜歡看到類似於同情和悲憫的表情。他把悲慘的事情平平淡淡地講完,若聽的人也平平淡淡地回應,未有些冷酷。

像是「你哥哥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難過」、「事情已經過去了」之類勸慰、安慰多少有些自說自話。

聶誠左思右想,秉著不妄議他人的原則,憋了半晌決定用行動幫他翻篇向前看,他說:「這已經滿足ptsd發病的基本條件了,我還是建議你去就醫。」

姜准低著頭,生怕等來一句不痛不癢的「我很抱歉」,但此時聶誠這句變相的「我覺得你有病」直接讓他頂著一腦袋問號抬起頭。

這人怎么回事?

姜准瞪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說:「好,我會考慮。」

這個再正常不過的回答反而讓聶誠緊張得臉發紅,靦腆地說:「對不起,我不知該說些什么。」

「該道歉的是我,讓你聽這些煩心事。」姜准說。

「不不,是我先問的。」聶誠說。

兩人推來推去,最後望著對方笑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說起姜淮的事,很可能也是最後一次。

姜准吃過午飯就回家了,踏進家門的那一刻,電話鈴正好響起,他連鞋都來不及換,三步並兩步跨到電話旁,深呼吸兩秒,調整到以往的聲調拿起電話說:「喂?」

電話那邊的姜准爸爸照例噓寒問暖一番,然後說臨時加了場會診,周一下午回去。

姜准節奏穩定的「嗯」了幾聲,放下電話望著空盪盪的房間長出一口氣。

晚飯照例叫外賣,邊吃邊聽電視,洗澡外面也開著,屋里還熱鬧些。

這兩天和聶誠在一起不覺得什么,今天回來就覺得屋里一點兒人氣兒沒有。沒有對比,沒有落差,就算再習慣,還是會輕易地被勾出軟弱的一面。

快十一點,姜准關了電視,躺在床上裹著被子。他家跟聶誠家一樣是金角東南北三面都有窗戶,牆壁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