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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丁先生您的鼻血真的不流了!小白,還得是你,真是見血封喉…啊不對,真是手到病除啊!」

丁猛眼看著白簡的手抓住自己的腳,輕輕放在他大腿上,再用手指摸到腳跟的穴位上,用力揉按。

按完左腳,又是右腳。

按摩師手指天然的微涼與他指尖滲出的熱度形成了鮮明而獨特的對比。

那種奇妙的觸感,讓他莫名想起在東北老家的時候,冬天室外冷到零下三十度,自己卻在零上二十八度的室內吃冰棍,很有一種渾身毛孔舒適得冒泡的反差爽。

而在這舒爽的感覺之後,丁猛心底開始涌上一股既有些羞愧、又莫名興奮的情緒。

羞愧的是,剛才發現流鼻血後,自己信口開河地對白簡耍了一場臭無賴。

興奮的是,他覺得似乎已經驗證了昨天晚上困惑自己的想法。

那就是,自己的身體,在面對這個同性盲人按摩師的親密接觸時,真的會燃起一種奇妙的欲,望!

這個仿佛神來之筆般出現的按摩師,真的像對症的良葯,入口或苦,卻有回甘。

原來夢里的一切,也並不都是反的!

丁猛的鼻血,當然不是白簡撞出來的。

這一點,他心里比誰都清楚。

就在方才,在白簡摔倒在自己懷里的時候,那種肌膚相接的觸感,讓丁猛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里燃起了一團火。

與此同時,渾身的血液,像是埋藏在死火山底部多年的岩漿,忽然被一股奇怪的力道牽引著,汩汩地從下向上奔涌、蒸騰,一直沖到了腦門上。

那種熱血奔流著一起往腦袋上沖的感覺,真的是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知道那勁道有多么激昂有力。

似乎連一秒鍾都不到,丁猛便感覺自己的鼻子又酸又漲,像是被誰重重打了一拳。旋即,便有兩道粘稠熱辣的東西從鼻孔中噴了出來。

沒錯兒,他噴鼻血了。

因為和一個夢中出現過的男人摟抱在一起,觸動了身體的閥門,噴血了。

而這種毛頭小伙都少見的沖動,在自己這個年近三十的大男人身上出現,自是讓他又躁又尬。

所以在情急之中,丁猛沒有辦法,只能順水推舟說是被對方撞到了鼻子,也算是這當口最說得過去的解釋了。

只不過,掩飾了自己,卻冤枉了對方。

所以眼下,看著白簡認真且毫不嫌棄地在自己的腳底按來按去,丁猛當真從心眼里感覺到有些羞愧。

而且,讓他愈發有些困惑的是,眼前這個面無表情、亦冷亦熱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一個瞎子呢?

媽的,管他呢!

就算他真是個瞎子,也是個與眾不同,能讓死火山復燃的瞎子,是自己身體的拯救者,不是嗎!

白簡把丁猛的兩只腳輕輕放在沙發上。

「丁先生,這會兒好多了吧。您先在這兒仰著臉別動,穩定個三兩分鍾後就徹底沒事了。」

白簡隔著墨鏡偷偷瞄了眼丁猛的臉,不看倒好,這一看,差點破了功,險些脫口笑了出來。

那張向來痞氣十足、有些社會哥氣質的臉,現在卻莫名有點喜劇諧星的感覺。

也怪不了他。

誰鼻子里插著兩個滲血的長紙卷,下巴和嘴角滿是橫七豎八血污的時候,還能威風八面、大哥上身呢!

不過說來也怪,這個北方大漢眼下看起來有些尷尬、甚至有些可憐的樣子,倒比他黑著臉時多了點可愛。

大概人的骨子里,都是更同情弱者,喜歡有點可愛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