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這是首飾的畫冊。」
芙蓮接過畫冊,細細一端詳,那全套的金鑲玉飾可真真是造型極美,畢竟價格也定在這兒!
她冷嘲熱諷著:「府中加上佣人,一月統供開銷不過百兩。這憐香兒倒是深得爺歡喜,前月便得了香織樓的衣裳一套二十兩,一對手鐲兒三十兩!還有那什么香脂的十余兩!真是爹娘給生了個富貴命啊!」
賬房先生低眉順眼的全然不知半聲兒。
芙蓮發了好一頓脾氣後合了賬目,氣沖沖的回了樓。
路過恩惠小院時,面上一合計,這氣總不能只有自個兒受罷!便移了腳步轉去了恩惠屋里。
恩惠正凄哀哀癱在床上對窗嘆君薄幸呢,見著嫡姐一來,立即換上喜笑的面孔,打起了神:「姐姐來了罷。」
芙蓮瞅她那裝模作樣的面孔便是冷笑,也不想與她虛偽,開門見山道:「你可知上月憐香兒從大爺處得了什么好處?」
恩惠面皮子一扯,瞧嫡姐這架勢料來從憐香兒那處氣得不輕,不由心頭也涼了半截,面上卻猶作天真:「有什么好處兒呀?」
「千金鼎的全套首飾,九十四兩銀子!」
恩惠聞言倒抽口涼氣,美眸中閃過嫉妒。
芙蓮瞅著庶妹不高興,她便心滿意足了,起身,嘆氣道:「夫君待那女子可算是情深義重,照這么個寵法只怕等不了多久府上又得有添丁的大喜事了。」
恩惠聽得真是美眸生了輝,亮得嚇人,面上也不裝模作樣了,聲音略冷道:「老爺那般多情風流的人,玩過一陣便會扔棄了。」
「但願罷。不與你多說了,我可是約了三王妃午間一塊兒玩馬吊(麻將)。眼下時辰不早了,得拾拾出門了。」
「姐姐慢走。」
待芙蓮一走,恩惠氣極把貼身丫頭叫過來。「你且去把管事的熊年叫進院中一趟!」
「是。」
熊年是況府管事的長子,前年且剛結業回來,跟在管事身邊,便是未來況家的新任管事。
熊年對恩惠一見傾心,心中揣懷了思慕,只嘆恩惠是主子的得寵小妾,他是痴心妄想了。
此番恩惠丫頭且來叫他,他心中莫名隨之,待進得香閨,那是真香,撲鼻而來的臘梅花雖濃卻不悶頭。
美人卧棍在側,伸出一截白嫩玉臂,瞧得熊年那愛慕之意入心底,面上含羞帶怯中又透了一絲惱怒直問:「熊年,你可知憐香兒?」
熊年不解但仍恭順回答:「可是大少爺前兩月入的婢子?」
「對。可知她從何處而來?」
「一位大人在宴上贈與大少爺的歌伶。」
「一個下作的戲子!她卻那般受老爺疼寵!原是為何?」恩惠面色哀怨。
熊年瞧得又痴了,如此清深美人兒原該是受男人捧在手心上呵護的。「只聽得她歌舞一流,宛如山間清水,大少爺日日都要觀一段戲兒聽一首曲兒方才入眠。」
「會唱歌跳舞那些下作的活兒……」恩惠咬碎銀牙,抬頭間招手:「熊年你可湊我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