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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直往北,直過了大寧,江澍御劍落地,村口便豎著一塊大紅匾額,上書一個「江」字,下面密密麻麻記載著這位「江公」美事。

江澍面皮發紅,「我著人給村里修了路……他們添油加醋的,唉,你別看。」

委實是窮鄉僻壤。

江家已經是村中最氣派的了,磚塊厚實,院落寬敞,只是此地常年苦寒,植被稀疏,周遭總顯得灰撲撲的。

早有孩童通風報信,村里人紛紛出門看這兩個謫仙似的人物。許多人這輩子都沒見過南絮這樣好看的人,更有孩子干脆用土話叫道:「姐姐好俊!」

江澍羞赧地牽住南絮的手進了家門,一名婦人殷勤地迎上來,是江澍之母,而其父站在門旁,沉著臉不發一言。

江澍用土話與他們交代,南絮聽不太懂,只能笑著沖他們點頭,又將禮品依次呈上。那婦人登時笑得滿臉皺褶,拍著南絮的手,好似滿意極了。可江澍之父仍是遠遠地站著,只吊著眼皮打量著他。

南絮又依次見過江澍的幾個弟弟,他們難掩尷尬,想來覺得男媳婦荒唐至極,卻又委實被南絮這副皮相驚了一驚。倒是幾個侄子侄女不很怕生,圍著南絮嘰嘰喳喳吵個不停。

「你也聽不懂。咱們去買菜罷,一會兒我給你做飯。」江澍怕他不自在,很快便找由頭帶他出去。

「你還會做飯?」

「咳,君子遠庖廚,你別瞧不起我。」

南絮伸手輕輕一捏他的臉頰,「明知我不會這么想。老說這些喪氣話,分明跟我撒嬌呢。」

江澍被他捏得臉紅起來,訝異道,「是嗎?那我往後不說了。」

他們在集市上買了許多魚肉,南絮頭回趕集,新鮮得很。江澍只讓他站遠些,怕殺魚的弄臟他身上錦衣。

南絮耳聰目明,晚飯時便能將他們這兒的土話聽個七七八八。但他也沒向江澍邀功,怕他們家有什么話是他不好聽的。

原本江澍打算吃過飯便走,可江母盛情挽留,還輕聲說媳婦要留過了夜才算得真,江澍也就不好推辭,放下碗筷去拾房間。

「明天就走。」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南絮好奇地打量著屋內簡陋的陳設,「有沒有什么你小時候用過的東西?」

南府中至今仍然留著他幼時的衣物玩具,好好在一個木筐子里。他閑時若來了興致還可以翻看一番。

「……沒有。」江澍低頭聞了聞被褥,沒什么怪味,近來卻也沒曬過,心里有些發堵,「我出門給你打水洗腳。」

「嗯。」

南絮乖乖坐在床上等他,卻聽得牆後有人說話。他並非有意偷聽,只是修道之人耳力過人,那些話便自然而然地納入耳中。

「……爹娘管得住他?小時候不記事沒恨上咱家很好啦,還情願當個冤大頭月月給家里錢……」

一個女人也用土話低聲答道,「你們爹媽怎么這么狠心喲,上回你爹看我們丫兒,我真是害怕……」

「咳,那時候鬧飢荒,沒把他吃了很好了,遇到貴人現在混得這么出息,唉,好壞誰知道呢!」

「也真是命大,那么點大的娃兒,那么冷的水也沒給淹掉……」

江澍推門進來,端著一盆熱水,便看見南絮神色凝滯,出神地盯著地板。

隔壁江澍弟弟與弟妹仍在悄悄話,全然不知這點牆皮擋不住他們那點心思。

可江澍以為南絮聽不懂土話,神色如常,將水盆放在地上,「冷水洗腳不好,你體內虛寒,睡前泡一泡腳罷。」

南絮怔愣地望著他。

江澍伸手去解他的靴子,又給他脫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