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我成親,我立即著人送上靈門山。」
南絮雙手微微發抖,眼中殺機盡顯。
嚴明卻好整以暇,舒服地換了個姿勢,「沒想到才幾天,你就這么喜歡那個小結巴,真是讓人眼紅不已……可惜他呢,他是選你,還是選他師父?」
南絮站不住身,忽地跪倒在地,低聲抽泣起來。
「別哭……你別哭……」嚴明慌亂下床來,顫抖著攬住他的肩,「都是我的錯……你別哭……那江澍割舍不下他師父,可我心里只有你!我永遠都選你,南絮!我只有你……」
三日後京城依舊陰雨綿綿,就在這樣一天,嚴府小少爺要娶錢塘南府公子過門。縱使天氣惡劣,人們依舊擠擠挨挨打傘涌進街上,去看熱鬧,也討個頭。
「怎么就成親了?先前一點風聲也沒有!」
「我可是聽說嚴家好久前就下了婚帖的,南府一直沒接來著。」
「喲!南府好大的面子,難不成還瞧不上嚴家!這可真是攀了高枝了!」
「我還聽說靈門山二門主也向南府公子求親來著,南府公子搖擺不定,眼見的靈門山李真人如今要不行了,這才緊趕慢趕地嫁了。」
「嘖,這南公子是天仙下凡不成,還是個搶手貨。」
拜過堂後,南絮這幾日第一次笑了。
嚴明牽住他的手,低聲問道,「想到什么開心事?」
「想到……」南絮望向廳門,望進門外漫天雨幕飄搖,草木凋零,哂道,「我前幾日確實盤算著成親,想著在何處辦,要請哪些賓客,喜服要用什么料……都想好了。」
「可惜沒想到,新郎是我。」
「不錯。」南絮望著空無一人的庭院,廳內熙熙攘攘俱入不了他的眼,唯有那蕭瑟地獄,仿佛嘲笑他此生,雨打浮萍,身不由己。
他方回眼神,廳中便倏地靜下去。
嚴明扣住南絮的手一緊,握得他發痛。
「江二門主!江……」
江澍形容憔悴,狼狽至極,渾身濕透步入喜堂中。他面如死灰,腰間那柄大劍卻是凜凜湛湛,一時竟無人敢攔。
嚴將軍方站起身,嚴明已經極不客氣地發難道,「江二門主為何不請自來?」
江澍怔忡地看著一身喜服的南絮,嘴唇囁嚅許久,茫然無措地呆立在堂中。
可真夠難看的。
南絮問道,「你師父如何了?」
「醒了。」江澍終於低下頭顱,「多謝嚴府施救。」
南絮簡直想笑。
這木頭果真什么都不知道。
嚴明卻已經大笑三聲,寬慰道,「不謝。倒是我要謝你。君子不奪人所愛,江二門主是特意赴宴來祝賀我們的么?」
江澍麻木的神情終於分崩離析,眼下那點傷痕仿佛淚水的烙印,他輕聲道,「公子,是我負你。」
南絮說不出話來,心想,不,是我害的你。
「在下來得匆忙,也未准備什么賀禮……」江澍茫然四顧,最後從腰間掏出一柄匕首放在南絮手中。
座中已然響起之聲,幾百雙眼睛都盯著這場好戲。
「公子,我身無長物,向來沒有什么東西能給你。」江澍褪去刀鞘,將刀尖對准自己,頗為虔誠地低語,「這顆心,就請你拿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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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二門主何故至此。」
至二十六
「這顆心里,還有我嗎?」
至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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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青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