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又小心翼翼的接過甘青司背上的席真。
「碰上老朋友了,知道今兒個誰成親不?」
甘青司瞅他這得意的樣子,道,「看兄台如此喜氣,莫非是今日終於要嫁了?」
江溢攆蚊子似的趕他,「是孟止,觀淮遇著的那個孟公子。我剛剛在路上碰著他,他讓我們去討喜酒喝。」
「挺好啊,我們去看看吧。」席真想著這一路也該讓大家休息休息,喝個喜酒也是好的。「斐靈你們先去客棧休息吧。」
席斐靈他們走後,幾人就加入喜氣洋洋的隊伍。
奈何孟府門口不僅百姓成圈,石階之上也是人滿為患。
江溢他們便站在外圍,看著新郎騎白馬而來,孟止春風滿面,對恭賀的人們回禮。待大花轎一來,新郎官期盼的目光中還帶著些緊張。
孟止伸手掀開大紅的綾羅轎帷,將手遞過去,柔荑從紅袖現出緩緩覆上他的手。
甘青司和席若白互看一眼,心里疑問很快消散。
「幾位恩公也來了?」
說這話的人並不是孟止,而是曲如令。
此時曲如令站在他們身旁,一身紅衣,一身的絕代。
「接下來就該是拜堂了。要一起進去嗎?」曲如令笑問。
甘青司他們頷首。
「恩公!如令!」孟止看到他們,急忙叫人邀他們過去。
紅燭喜字,曲如令就站在新娘後方,眉眼含笑,好似和孟止拜天地的是自己一般。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孟止帶著新娘朝曲如令走去,「如令!」
「孟止,恭喜。」曲如令把手中的木盒遞上,「盼君如意。」
孟止笑著下,隨即拉起新娘的手往甘青司那邊去。
他沒看到曲如令轉身,沒看到絕美面容上的淚痕。
「兮兒,這便是我向你提過的恩公。」孟止介紹道。
女子施禮,柔柔喚了聲恩公。
祝賀完後,他們也不多停留,便向孟止辭別。席若白出門四處張望,終是沒再見曲如令。
孟止,情愛便是我寄相思春風里,你為佳人折枝頭。
席若白記得當時曲如令和孟止走時,笑靨如花。曲如令愛得瀟灑,放得也灑脫。他那一身紅是為了還自己一個願罷。
甘青司手放在席若白肩頭,「不得願事八九,各有各的路。」
「曲如令他很苦。我以為他會得償所願,卻未想事與願違。」為人屈身不夜歡,玉手枕,朱唇點,席若白聽他談笑間,聽的是笑語,訴的卻是甘腸。
「世間事少有對等。聽歡,曲如令會好的。」甘青司寬慰道。
席若白無力一笑,換來甘青司皺眉。
他用手指撫平席若白眉間的愁思,問,「聽歡,人生可苦?天涯可遠?」
席若白道,「人生苦短,天涯無邊。」
「我陪你走一遭便是。」
甘青司對席若白說,我陪你走一遭便是。
回去的路,比來時少了些期許,紛擾的思緒踏著風也未曾透了心牆。
夢嶺之上。
席百須痛心聽完席子期的回稟,如今四更天未平,他的大弟子不良於行,五弟子辭別,門內損失數十名新子弟,淮州護靈人身死。接踵而至的煩心事打得他措手不及,隨即揮手讓席子期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