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多年未見還是這般乖巧,倒是隨了曲兒。」
「泠哥,你可還好?」
「好極,小世子不必掛心。」
甘願回以淺笑。
夜風寒索,甘青司與宮泠也未再深談,臨走之際,宮泠還是開了口。
「世子,你可曾想過小世子該如何?」
話一出,甘青司神色變動,停了半會,他開口道,「我想過,可……舍不得。宮泠,我只剩下阿願這一個弟弟了。」
宮泠嘆道,「萬物皆輪回,成為召鬼始終會誤了他。」
甘青司又怎會不知,他垂下眼,道,「我怕他走在我前頭,阿願那么乖,肯定會老老實實喝了孟婆那碗湯,屆時都不知被他們忽悠到哪一道里,沒我把關我放心不下。即便來世不是兄弟,我也想送他走完黃泉道。」
宮泠感傷道,「若我能早些發現便好了,你們就不必遭這死別之苦。」
「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人生如此,逃不過,可我卻總想著能撿個漏呢。」
「世子……,」
「宮泠,阿願的事我會考量,放心吧。」
兩人走在幽靜小道,終是沒再談起這般傷感之事,只是零零碎碎說起過往,許多曾經都被時間沖淡,回想起來的大喜大悲成了心底再也割舍不下的物事。那些忘了的,拼了命也記不起,那些忘不了的,拼了命卻再也不忘。
竹屋十分風雅,窗紙映出的人影可見屋中人端正坐在桌前翻書,待甘青司推開門時,席若白悠悠置好書箋合上。
「怎生還不歇息?」甘青司手穿過他披在肩上的長發,手感細軟的發停在指間卻是舒服至極。
「等你。」席若白向後靠在他身上,也就更方便某人的爪子在頭發上作亂。
「宮泠是當年父親的友人,通都之事後他便出外游歷,沒想到今日竟有機會遇見。」甘青司手下的腦袋點了點,他又道,「聽歡,你沒什么想說的?」
席若白道,「未曾想過甘公子故人如此之多,讓在下好生羨慕。」
甘青司琢磨小會越覺得這話不對,他突地想起席若白前些日子的別扭忽然笑開懷,手指順著發來到席若白下頜,輕輕側過他的臉,道,「故人許多,可想談情說愛的唯有這一個。」
席若白反問,「哦?不知甘公子說的是哪一個?」
「是你。」
本以為會繼續拆台的人卻正經的答了這二字,讓席若白有些措手不及,他略微慌亂的回過身,又打開書裝作一片坦然,可臉卻熱得不正常。
某人把腦袋搭在他肩上,開口道,「聽歡,你何時又偷學了我這本事?」
席若白剛想開問就見手上的書竟是倒著拿的,他一關上書就問,「不成?」
「當然成,不過這本事要了也沒用,我只要,」
沒等到人沒把話說完,席若白疑惑半天,一回頭溫熱的唇就落了下來,呼吸交換間席若白推開些許,余下甘青司深深凝望他的眼,他掛上淺笑環住甘青司脖子,吻又輕覆了上去。
鼻子磨蹭他側臉,甘青司問道,「本事如何?」
「尚可。」席若白回他一句,也任由他抱緊自己。
「聽歡,當初我怕莫游迷路所以給了他一個鬼球,說是有事相助時便捏破,所以他出事我才那么清楚。」
席若白默不作聲的翻開書,渾身倒是自在躺在甘青司身上,他一向摸得清席若白脾氣,見他舒坦這才放了心。
「席大公子,我的賬可是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