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而那世子也被趁亂帶走從此生死不明。恐怕自那時起,就有人盯上北楚了。」
甘青司知道自己有一個至親的堂兄。那是二十五年前甘信一生的遺憾,他在同一天失去了摯愛,他的妻兒離開他身邊,從此天各一方。直至今日甘信都未放棄追尋他兒子的下落,可是他的孩子如同石沉大海,再無音訊。
「要是當真如此,說不定那個孩子在幕後之人的手里。」
「就算不在,至少他定知道世子的下落。」
「他為的什么?」甘青司問出口時雙目已不再清明,「我父母,我兄弟,我通都無數性命全部葬送,靳諶他……,」
「我不知靳諶出於何種理由,可就像你們猜測,若不是受制於人就是受惠於人,他與幕後之人的關系定非同一般。」宮泠合上雙眼,「世子,這筆賬一定要算清楚。」
甘青司扣緊掌心,道,「我會的。」
夜深後,林子里空曠得讓人心寒,甘青司坐在石坎上想著下午的對話,憶起十年前的一幕幕他實是無法安眠,寧願吹著冷風看著曉月也不願入睡,任由愁結不斷涌上心頭。
「怎么不去睡覺?明日一早又要趕路了。」
一人坐在他身側,抱著膝蓋呼了口氣,一下熱氣就消散,他低低道,「你不也沒睡嘛。」
「啊,睡不著。」
「為什么睡不著?心事?」
「算是吧。」
「一點都不像你。」
「哪里不像?」
「我認識的甘夙冶一直嬉皮笑臉的,偶爾雖然嚴肅得害怕,可是很少見你這樣。」
「見我怎樣?」
「好像……要哭出來一樣。」
「你不是說少見嗎?那應該還是見過的吧。」
「我在小仙使身體里見過,南梁湘百你從鳳簫吟回來之時就是這樣的神情。」
「是嗎?」
「嗯,還有在西越昭溪,你飲下參商之水也是這副模樣,著實讓人煩躁。」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你可能還要煩躁一會兒,恐怕一時間我轉不過來。」
「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
甘青司眼中的光很暗淡,就像霧蒙蒙的月被籠罩了一層灰,他開始說起十年前,從四國府求學到通都一事,簡簡單單的話卻讓甘雲歸聽得滿臉淚水。
甘青司只是平淡的述說著自己的過去,可眼里切切傷痛將他的心境一覽無余。
「夙冶,你是不是很想他們?」
「不敢去想,有時候生怕想多了會白他們的心血,因為想跟他們一起走。我養傷的幾年無數次夢見那一日,就像宮泠一樣,若是真的和他們一起去了會不會就不那么難捱。可是我不能放過罪魁禍首,更不能辜負我阿爹,還有,我知道有個人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