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行李與他簡單道了別便匆匆往碼頭趕。
「他們回去了嗎?」陸辰遠裹在棉被中看向桌前深思的人。
「嗯,他們也讓我和你代為告別。」宮泠道。
陸辰遠在棉被上蹭了蹭,隨即視線在宮泠面上游移,他像是看呆了,半天也不知在想什么,「宮泠,那你呢?你是否也要與我告別?」
突如其來的話讓宮泠陷入短暫的靜默,他思考了片刻又起身來到床前。陸辰遠的模樣像極了懵懂的孩子,就是眼中的期盼也未掩藏半分,干凈的眸子像是能把宮泠沉靜的眼看透。
他緩緩道,「我從未想過與你告別。」
「可是,」
「沒有可是,我這輩子最討厭告別。所以遠兒,你莫要想逃離我。」像是想起什么悲慟的過去,宮泠將陸辰遠緊緊抱在懷里不留一點空隙。
許是太過激動的情緒讓宮泠不自知,過於用力的雙臂讓陸辰遠發疼甚至喘不過氣,可他並未開口,只是任由宮泠抱緊。
「宮泠,我從未想逃,也從未想與你道別。你可不可以什么都告訴我,不要讓我蒙在鼓里,我好怕對你一無所知,怕有一天你會一聲不響的離開。」陸辰遠像是受傷的小獸發出低低嗚咽,讓宮泠更加心揪。
本以為宮泠依舊會以沉默代替,可這次卻讓陸辰遠如願以償。
宮泠告訴了他許多,從他記事起的所有都一並說得清清楚楚。
「遠兒,以後的事就由你來記吧,我怕我年紀大了記不住。」
陸辰遠笑應,「好,那便這么說定了。」
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響讓眾人歇了口氣,所幸此時沒趕上什么熱鬧的時候,來往人士不過是江湖游子或是商家,不像上次那般人挨著人看著便煩悶。
一路白瞳甚是安靜,直到抵達船上他才出聲道,「阿司,你為何不向宮師傅提聖鬼經的事?」
「聖鬼經有什么好提的?」甘青司笑道,「反正他又不用學,說了也怕他想起傷心事。」
白瞳雖不知甘青司隱瞞此事的原因,但如今聽來也不覺奇怪,畢竟他們都清楚宮泠的傷心事就是甘良,他們一向不在他面前提及,隨即他也不再深想。
「這不是金玉堂嗎?」
「誒,我說好久不見你,以為你死在哪個荒郊野嶺了,沒想到在這碰見你。」
「喲,小騙子,可付得起船?哈哈哈。」
船上本就沒幾個人,這討論聲更是刺耳,當即幾人就趕了過去,只見幾個紈絝子弟模樣的人圍在金玉堂身邊,不可一世的樣著實惹人生厭。
金玉堂也沒搭理他們轉身就看見甘青司,笑道,「大哥,你們怎么才過來,雲歸哥還以為你們上哪兒去了呢。」
甘青司笑答,「還能上哪去,不就是在這周邊轉轉嘛。」
「哎喲喂,小騙子還認大哥啦。」
「這位公子你可別被這小乞丐給騙了,他在金華的混混里可是出了名的騙術高超。」
「就是就是,聽說他前陣子還得罪了宋家,你還是不要和他牽扯的好。」
幾個人繪聲繪色的形容,誇張的表情可以直接上戲台子表演了,可他們說到嘴巴發干也不見人回應,一人來了怒氣,道,「你沒聽見我們說話嗎?」
金玉堂也呆呆的看著一語不發的甘青司,對方也是一臉疑惑。
這頭男子怒不可遏的指向甘青司,「喂,說你呢!」
甘青司順著他的手指方向仔細看了看,問道,「哦,原來你們在同我說話啊,我還以為你們在排戲呢。」
「你!」
「你這么目中無人不愧是他大哥!真不要臉!」
甘青司又是一驚,「小朋友,你哪位我又不認識。再說,我也沒給你丟臉,莫要心急,我又不是你大哥,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多熟呢。」
「你你!」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大哥,什么意思?」金玉堂勤學好問道。
甘青司急忙表楊道,「很好,不愧是我家小玉兒。這個意思就是這幾位小公子口下留德,待人和善,同流合污,不不,志同道合,才能一起登得上大場面。而我們呢,目中無人,毫無臉面只能擱這看大戲。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