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卻並沒有將藕撈出來切片擺盤。
她開了桂花糖罐頭,秤了份量後灑在鍋里,又重新上蓋繼續蒸煮。
桂花味合著原先的香甜一起飄散,整個廚房都被籠罩在這股魔性的氣息中,以很強硬的姿態引人嘴饞。
「弄好了的話,老先生請您出去坐。」
問話的那人好不容易克制住心中饞意,扔下句話,飛也似地離開廚房。
每回何大廚做菜的時候,就沒什么人願意到廚房來,怕被味道饞到,回家自己吃菜吃不香。
雖然有時候蔡老先生也會叫大家一起嘗嘗菜,但真上了桌子誰敢放寬心大嚼,一番拘謹,再好吃的東西也品不出味道。
如果說何大廚的菜是引人動了想嘗嘗的心思,那這個女孩做的桂花糯米藕,就是套了根繩索在脖子上,有種不把你扯過來吃上幾大口不肯罷休的狠勁。
只聞到香味就有這種沖動,真要吃到嘴里,不知會有多驚艷。
年輕人幻想著這道桂花糯米藕的味道,飄乎乎回到前屋飯廳。
「怎么樣?」蔡老先生轉頭。
「特別香!」帶話那個小伙子站在蔡老先生身旁,點頭如搗蒜。
蔡老先生皺眉,「我是說幾時能上菜?」
「哦,何大廚說再有十分鍾就好了。林小姐的桂花糯米藕也做得了,馬上就能上桌。」
說到桂花糯米藕這幾個字,小伙子都覺得口舌生津,那股香甜似乎還縈繞在身邊似地,久久不能散去。
「做得了?」蔡老先生微笑,「你看了沒?怎么樣?」
「特別香!」小伙子一臉激動,還是那句話。
「就這?」
「我只聞見了。」
看到小伙子面上微有失落,蔡老先生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家伙,就是嘴饞。平時幫著去廚房瞧得多,以為我不知道你總要抽空撈幾口?想嘗就嘗嘗唄,我又不會說什么。」
「不敢嘗。」小伙子搖頭。
「不敢?是不是他今天才這么假大方的?平時對你很苛刻?」何教授瞧了蔡老先生一眼,笑問。
「我可沒有。」蔡老先生趕緊擺手。
「確實怕老先生說我。」
小伙子笑著說了句實誠話,卻令蔡老先生板起了臉。
「我什么時候說過你?」蔡老先生較真地問。
「以前沒說過,可今天肯定得說!」
「為什么?」
「這道菜,少一片您都要跟我急,所以不敢。」小伙子撓撓頭。
蔡老先生與何教授對視一眼,都笑了出來。
「笑什么呢?」林芝背著包走進飯廳,看何教授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忍不住跟著微笑起來。
「他對你那道菜評價很高啊!」何教授指指站在一邊,被笑得有些驚慌失措的年輕人說。
「是嗎?謝謝。」
「我有那么饞?少一片會跟你急?」蔡老先生問。
「當然有!」
何教授桌子一拍,「記不記我小時候去你家拜年的事?桌上那道年魚本該多留幾天的,你嘗著味道好,一個人霸著盤子一氣吃了半條。我挑了背上一點脊肉吃,你反手就拿筷子頭往我腦袋上敲!還說打木魚!」
「因為你是瘌頭啊!」蔡老先生笑得直不起腰。
「誰跟說這個了!我是想證明你就是那種為了口吃的能跟人急的人!」
「我怎么不記得有這事?」蔡老先生輕咳一聲。
「那時候我才九歲,我都沒忘你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