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第28部分閱讀(1 / 2)

搬山 未知 5912 字 2021-02-22

梁辛嘴唇嗡動,吶吶的憋了半晌,最終一咬牙,瞪大了眼睛望著石林:「您給我的啊,您忘了」。

石林可沒想到粱辛會耍無賴,先是愕立當堂,隨即哈哈大笑,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半晌之後才收斂了笑聲,再度開口,緩緩的問道:「粱磨刀,你本名叫做梁辛吧」

梁辛心里一驚小汐也是才剛剛得知粱辛的真名,之後根本沒機會向石林稟告。

第一零四章八字戒訓

二沐指揮使繼續說道你是梁一二的後代。梁辛」洲眉,伸年指了指自己的那張床,對梁辛道:「坐吧。」

梁辛也不客氣,放下猴子和義父,爺仁順著床坐了一溜,這才問道:「您怎么知道」

「曲青石在我手下當差,腦子里卻始終想著替三百年前的梁一二翻案,當我不知道么」

九龍司自從成立以來,一共有過二十三位指揮使,這其中,石林的任職時間最長,從他三十八歲起至今,已經在這個位子上坐了整整三十年。足見他精明了得。

曲青石身負祖命,暗中為梁一二翻案,早就被石林看在眼中,只不過他也知道曲青石不可能查到線索,就沒有點破罷了。

直到不久之前,曲柳二人被抓,石林隱隱感到,這件案子很可能和他們五年前苦乃山的經歷有關。隨即梁辛橫空出世。

開始的時候,石林把梁辛當成了奸細,直到解鈴鎮之戰,石林才打消了疑慮,更從小汐程七鏈子黃瓜磨牙聾青衣等人那里確認,這個叫做「梁磨刀,的假游騎,是一門心思的想要救曲青石柳亦。

九龍司立刻開始了大范圍的排查,結果很快查到,五年前,梁一二的後人作為罪戶,被繼役苦乃山。梁辛正在曲青石所在的大營,後來苦乃山發生慘案,只有曲柳二人逃生,,

查到這里,石林哪還會不明白,當初幸存的還有一個梁辛,不知被曲青石藏在了何處,現在聽說曲柳出事,立刻趕來相救。

簡單的交代了兩句之後,石林也坐回到椅子上,望著梁辛道:「我聽小汐說,你聯絡了朋友,想要幫曲青石和柳亦翻案打算怎么做」

不料梁辛卻搖了搖頭:「現在還沒不能說的。」他的意思很明顯,信不過石林。

石林也不以為意,微笑著岔開了話題:「對了,我這里有你兩個朋友,你見一見,他們兩個知道一件天大的事」說著,石林抬頭,對著外面吩咐了一聲。

過不多久,帳篷的門簾一挑,一黑一白身材高挑好像一對無常似的兩個人,點頭哈腰的走了進來,正是銅川時夾著「日讒,開喪鋪的兩位掌櫃,庄不周,宋恭謹

銅川慘禍時,琅琊的灰袍鐵面順手也救了他們兩個,後來青墨受傷,梁辛去找大司巫,就把他們留在了原地。

邊關要塞被毀於一旦,這么大的事,青衣就算再怎么焦頭爛額,也要派人追查,這兩位掌櫃的就九龍青衣抓住,秘密送到了石林這里。

以庄不周和宋恭謹的為人,進了九龍司,立玄把事情的經過全部說了出來,不僅如此,石林還在無意間,從他們的口中的得知了一件大事

「黑白無常。這些日子過的提心吊膽,生怕因為知道銅川慘禍的真相,無端端的會被九龍司滅口,在見到梁辛之後,哥倆同時一愣,異口同聲的問道:「你也被抓來了」

隨即庄不周就反應了過來,梁辛認識琅琊認識東籬宋紅袍灰袍鐵面,背景大的不得了,不可能是被抓來的,剛忙擺出一副驚喜的模樣,搶上幾步:「粱掌櫃的,您還好這些日子咱們可惦記著您老,還有冉老掌櫃的

宋恭謹也繞過彎來了,不過他比庄不周略微實在一點,直接哭喪著臉對梁辛道:「您大人大量,別跟在計較銅川時的那點事,我們兄弟有眼無珠,不知道您是高人啊」。

梁辛看見他們兩個,還真有些開心的,心里早就不計較銅」時的「惡意競爭,了,甚至隱隱還覺得小小一座日讒,起起落落,其樂無窮,這份滋味還是拜黑白無常所賜,當下笑而搖頭,卻沒多寒暄客氣,直接問道:「您兩位,還知道什么大事,說給我聽聽」

庄不周偷眼望向石林,再得到許可之後,這才敢對梁辛開口:「您也知道,我們哥倆當年的老師,是位算命先生,不過恩師和我們不同,雖然靠著銅瓶里的惡鬼指點,有些投機取巧,可他老人家對周易玄學,是真心的喜愛。」

梁辛聞言,似乎想到了什么。眉毛一挑追問道:「風水」

庄不周立刻做出了又驚又喜的誇張表情:「不錯他老人家擺的是算命攤子,可最痴迷的卻是風水之術」

宋恭謹從旁邊插口補充:「他不給人看宅邸丨穴位,是因為他鑽研的是大風水,於普通人沒有用

黑白無常的師父,外號「劉半仙」其實水平很有限,但世上之事就是這樣,酷愛下棋的臭棋簍子隨處可見,劉半仙就是這樣的人物,他就喜歡鑽研玄學,但也的確鑽研不出來啥,和趙慶父子相比,雲泥之別。

不過,劉半仙自己的水平不行,他卻養著一頭通陰陽辯氣運懂婦七的厲鬼。劉半仙喜歡研究大風水,自然也少不了和這頭喪物溝通,厲鬼曾經指點過他,想要看大風水,便要尋找「通天之眼,之位,在「通天眼。上勘察,天下靈元盡收眼底。

看大風水,有一個重要的前提條件,就是要身處局外。

就好像要觀測河流,就必須得在岸上的高點。如果勘測者也在河中,身隨水流,很難得出准確的結果。這便應上了一句俗語: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可這個道理說著簡單,實現起來卻困難,大風水指的是天地靈元的走向,整座中土都在這些靈元的覆蓋之下,」一度有別。想要胃身干局外去勘測它們。談何容易。

而「通天眼」指的便是中土間,永遠恆定,無論風水如何變化,也不會受到影響的位置,如果風水師能夠找到這個位置,天下風水變化盡收眼底

庄不周盡量把「通天眼,解釋明白,可梁辛還是一頭霧水,苦笑著搖頭:「兩位掌櫃的還是直接往下說吧」

庄不周趕忙拉進正題:「我師父曾經問過那頭鬼,究竟哪里才是通天眼,那個鬼回答:東海之濱,在日出時第一線陽光的映射之處」

日出之地,亘古不變,就算中土毀滅,太陽也照樣升起,所以每日里第一線陽光投射的地方,實際上便是日出之地投映在中土上的坐標

日出之地不會變,那這個坐標也不會變,所以這個地方,便是一處「通天眼。了

庄不周刻意壓低了聲音:「我師父找了許多年,終於確認,這個「通天眼」就在乾山臨海的一處峪壁上」

可惜劉半仙雖然確認了「通天眼,的位置,但乾山是道家重地,豈容凡人隨便窺探,劉半仙始終也沒能親自到「通天眼,去看一看,引以為憾,到老至死也常常念叨不休,由此黑白無常也知道了這個事情。

梁辛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悶氣。轉頭望向了石林指揮使,沉聲道:「這次,,事情大了」

石林臉色陰冷,緩緩的點了點頭

乾山的案子,在脈絡上終於清晰了:

國師通過無數項工程,改變了天地靈元的走勢;

修真門宗洞府受到了影響,靈元稀薄之下修煉進度緩慢;

正道修士都被拖慢了進度,不由得五大三粗不重視,便在東海乾的通天眼位置,修建望天台,實際上這座台閣是用來觀測天地靈元究竟發生了什么變化,又為什么會變化;

為了避免天下修士的恐慌,五大三粗並未公布真相,大家都還以為望天台是東海乾自己蓋著玩的,實際上,這座台閣的老板是高高在上的八大天門;

國師改變大風水,又不想被修真道發現,干脆砸掉了半座懸崖,連通天眼一起毀掉了。「通天眼,的位置,必須是天然造化,現在那座懸崖被人為損壞,第一縷陽光的映射之地,已經做不得准了。時至此玄,梁辛完全確認,兩位義兄是被冤枉的,這件大案的元凶,必定是國師;

東海乾被炸,對於五大三粗而言,不外乎是兩種結果:一是凡間的朝廷要對付修真道;二是邪道中人混入了朝廷。無論哪種結果都是他們不能接受的,所以這一次,五大三粗大動干戈,不僅邀請天下修士共審嫌犯,自己也派出高手下山,這個態度再明顯不過了:查出真相,出手剿滅;

國師通過某些渠道或者手段,探知了曲柳二人在苦乃山的經歷,所以才會誣陷他們。國師的目的很明顯,要把這件案子辦成「私人恩怨」什么通天眼望天台,一切都是巧合,曲青石和柳亦殺了南陽真人,怕東海乾發現真相報復,所以才提前動手,炸掉他們。

不久之前,粱辛在銅川時,自琅琊的口中得知東海乾被炸,做夢也不會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可怕

不是復雜,而是可怕這件事的背景太大了

石林也不避諱黑白無常,沉聲道:「這件事,我已經無能為力了,即便明知凶手是國師,明知國師坑了曲青石和柳亦,明知國師要趁機除掉九龍司我也無法出手反擊,只能坐以待斃」

庄不周和宋恭謹對望了一眼,哥倆的臉都灰了,乾山案的內幕,國師和九龍司的博弈,這些事情哪是他們哥倆有資格聽的,石林說的越多,他們倆就死的越瓷實,到了現在,庄不周也豁出去了,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石林:「我不明白,把你推斷出來的這些事情,在三堂會審時全部兜出去,九龍司不就保住了」

話音剛落,石林霍然大笑,卻沒有一絲歡愉之意:「改變天下風水的工程,雖然是國師門下主持,但每一項都有朝廷的批文,是為公曲青石柳亦與東海乾結仇,是為私炸東海乾這件事,引公而起,修真道便會與朝廷開戰;引私而起,只要砍了兩個娃娃的腦袋,嘿,嘿嘿,九龍司被國師拔掉,朝廷沒事,凡間沒事;九龍司抖出實情,朝廷被毀,凡間大亂,,連人間都沒有了,還談什么九龍司」

庄不周還不死心,堅持道:「找我看,兩個國師多半是邪道中人,咱們若能揭穿他們的老底兒。那朝廷便是被奸人蒙蔽」

石林繼續大笑著,搖頭道:「揭穿他們有證據劑我們說出推斷,國師大可以一口咬定所有事情都是朝廷而為,最後還不是開戰」

大笑中,石林的聲音僵硬而無奈,一揮手,將那塊游騎的牌子扔給了梁辛,淡淡的說:「事到如今,我已無能為力,所以才請你來,想聽聽你的辦法」

梁辛接過游騎的命牌,卻依舊搖頭:「事情機密,現在還不能說。

」跟著,他又望向了石林:「我會盡力而為不過這塊牌子是別人的,遲早要還回去,如果這趟差事我幸不辱命,你要再給我一塊一摸一樣的」

石林穩穩的點頭:「一言為定。」

第一零五章 雷雲追襲

品據十龍司的消具,區青石和柳亦現在就被關押在浩淵茄內,由兩位國師親自看押,整座棄閣也早被司天監的人控制住,嚴加把守,九龍青衣根本插不上手。

後天的三堂會審,對於修士而言是完全公開的,梁辛打算跟在散修人群中見機謀事,又閑聊了幾句之後,梁辛便告辭離開,自始至終沒有提及過他和琅琊救人的計劃。

後天,梁辛和琅琊的圖謀是絕對的機密,事關兩位義兄的生死,指揮使石林只是初次見面,梁辛當然還談不上信任。

指揮使門口的那個肥壯漢子見他們出來,急忙對著將岸大叫:「老頭,還吃羊腿不」說著,抬手把一只剛剛烤好的羊腿扔了過來。

將岸大喜,接過羊腿笑道:「好小子,老夫欠你一條羊腿你叫什么。」

肥壯漢子把滿是油膩的大手在墨魚袍上抹了抹,瓮聲回答:「我叫子傾」

梁辛和干爹都有點發愣,想不到這么個邋遢胖漢居然還有個如此文雅的名字,對望之下失聲而笑。

小汐站在不遠處,並沒有過來,而是對著梁辛微微點頭,說道:「後天再見」說話之間,抬手拋過來一件事物。

梁辛接到手里一看,竟然是一只羊角脆此刻已經是初冬時節,這種甜瓜早就下了季節,也只有特權者才有可能會耗費重金來保存,不過高官大員誰也不會去吃羊角脆。可見小汐為了弄這個東西,著實費了不少心思。

猴子大聲歡呼,搶過來抱在了懷里,說什么也不肯撒手了,粱辛笑著對小汐揮了揮手,也沒再多說什么,背著干爹抱著猴子,轉身離去。

將岸伏在梁辛的背後,一邊啃著羊腿,一邊對他說道:「這個指揮使,倒是懂得用人。」

梁辛無所謂的笑了笑,他明白石林的確是沒辦法了,國師做下了這樁天大的案子,抓曲青石和柳亦頂缸,順便還要扳倒始終和他們作對的九龍司,可國事為重,石林全沒辦法反擊。

石林已經知道了銅」府的事情,還以為梁辛的身後趴伏著極大的實力,這才會想要借助於他,在帳篷里,石林把話說得很清楚,要翻案,還不能把國師改變風水的事情抖出來。

救人是梁辛本來就要做的事情,自然不會拒絕石林。

將岸自然早就了解了梁辛的計劃,現在看干兒子信心滿滿的樣子,不禁有些擔心,提醒道:「你和琅琊的計劃不錯,既能救人還能把朝廷從麻煩里拉出來,不過妖女不可信,你還是小心些。」

梁辛回過頭對老頭子說:「無妨的,琅琊要是不食言最好,如果她臨時變卦,我便在會審時說出天下風水變化的真相」

將岸皺眉:「怎么說來說去。又把話給說回來了,這樣做的話修真道便會和朝廷開戰了,人間大禍臨頭」

「左面是天下人的死活,右面是我哥哥們的性命,棄左選右,也沒什么可猶豫的」說話的時候,梁辛的眼角直跳,跟著又補充一句:「把兩位義兄換成您老,我也一樣。」

將岸愣了愣,隨即放聲大笑

現在的鎮山。修士隨處可見,不過現在來的大都是三山五岳的散修和小門宗,「五大三粗」「一線天九九歸一,和另外一些有名大派都還沒來。

梁辛也沒再去找琅琊,隨便尋了個地方安頓下來,運行功法鍛煉真元。

這些日子里,他的修煉,是三個方向齊頭並進。

其一是將岸傳授的身體協調之術,他已經悟到了身體本能的協調,身法大幅提高,不過距離最好的程度依舊差距不還需苦練。

其二是北斗星陣,頭肩拳膝七發連擊,勾連星陣,比起原來單純以拳頭打星陣,現在的打陣速度不知快了多少,完全可以用來攻擊對手。

第三則是鍛煉本源,本源強大了,便不會再受星魂的影響,不僅是為了施展「北斗拜紫薇,的陣法,也是為了實現「天下人間,第二階段做准備。

轉眼月上中天,鎮山雖然不高,但山上異常寒冷,北風咆哮翻卷,枯枝朽木被吹得搖擺不停,不停的發出嘩嘩的哀鳴,梁辛收功,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將岸正抱著羊角脆烤火,小猴子的懷里還抱著那顆羊角脆不舍得吃,時不時湊到鼻子跟前聞聞香氣,滿臉的饞像。

梁辛往火堆里添了些枯枝,和義父閑聊了一會,說來說去不外乎是兄長的案子國師的圖謀等等,正低聲閑聊中,梁辛突然皺起了眉頭,凝神思索了片刻之後一躍而起,對著義父道:「我要去浩盪台,見我兩位義兄」

將岸嚇了一跳:「找死去是吧兩個國師都是六步高手」

梁辛苦笑搖頭:「剛才突然想到的,現在的情形,對於朝廷而言,一個應對不慎便是滅頂之災,我是怕兩個國師抬出大義來勸我兩位兄長」認罪」

將岸雖然是個老魔頭,但一生之中都醉心於道,論起心思心機反而不如梁辛,在反應了片玄之後才明白他的意思。

這件案子關系著人間禍福,如果國師對兩位義兄擺明事情,柳亦或許還不好說,可區青石多半會為了大義咬牙認罪,要真是這樣,梁辛和琅琊的計劃再怎么周密,也成了枉費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