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第39部分閱讀(1 / 2)

搬山 未知 5928 字 2021-02-22

大片。

梁辛卻微微一愣,這一仗贏的似乎太輕松了點,先一伸手,從和尚的手中搶過長舌寶石,揣進了自己的懷里。

小蟒蛇被嚇了一跳,忙不迭的躲閃,這才沒被石頭給砸死,,

麒麟和尚卻不知從哪來的力氣,勉強坐了起來,繼續對著梁辛把話說完:「多謝小梁大人手下留情,饒下了劣徒的性命。」

梁辛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七盅星魂蓄力,牢牢按住麒麟和尚的光頭。這才淡淡地回答:「不用謝,我還不舍得這么快殺他。」

朝陽目眥盡裂,重傷後的身體卻仿佛被灌了鉛,不要說動一動,就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梁辛卻滿心歡喜,對著他展顏一笑

麒麟和尚依舊微笑著,聲音不徐不疾:「赤耳赤目,這兩頭麒麟獸都是我的坐寵,其一能與我雙耳相通,它聽到,我便聽到;另一能與我雙目相通,它看到,我便看到」

梁辛習慣性的學著曲青石,眯了眯眼睛,密道中的那頭麒麟幼獸,便是赤目了,這么說的話,自己早就被老和尚發現了。

麒麟繼續輕聲笑道:「你進來的時候,我已脫力,朝陽不是你的對手,我又能怎么辦呢只好和他說會話,拖住你些時候。」說著。他抬起頭,看了看梁辛:小梁大人心思聰慧,我怕說假話會被你看出破綻,所以,剛才說的都是實話,盡可放心了。」

梁辛還是找不到敵人的設計,沒去搭理麒麟,而是目光尋梭。小心地觀察著周圍,他的目光本已經掠過了丹房附近的那幾個草木道士,心中突然一凜,立刻又拉回目光,再仔細觀瞧,跟著一股難言的詭異感覺,從心頭浮現

已經變成稻草人的乾山弟子們,又變回了活人模樣,神情飽滿,目光靈動,最近處的洗陽老道,甚至對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梁辛看著大國師滿臉駕定的樣子,生怕手里這一個人質靠不住,身子回轉想要把昏迷中的千煌也抓到手,可不料,那個一向膽小的洗陽老道,突然跨上了一步,金色的飛劍凌空而現,擋在千煌面前。

梁辛當即沉聲大吼,空氣中漣漪波動。全力擊出北斗春陣沖擊飛劍,只聽飛劍哀鳴,倉皇而退」只退,卻未被震碎

洗陽老道已經趁著這個空子,抱著十煌退開了。

同時,另外幾個道士搶上來,把朝陽也護到了安全處。

麒麟卻還留在原地,本已渾濁的目光,變得錚亮有神,滿含笑意地望向梁辛:「我施展的這道法術,可不是用來殺人的,只不過會讓他們從此忠心不二,同時還賜給了他們草木之身,修為也提升了一截草木喜陽,日出時,他們便醒了,嘿小梁大人,你輸得可不冤」

被邪術變成愧儡的東海乾弟子,紛紛圍攏了過來,一個個面含笑意,上下打量著梁辛。

梁辛被他們看的渾身發毛,趕緊又把手按回到麒麟和尚的光頭上。

麒麟和尚笑得更開心了:「還有個事情小梁大人不知道,即便是我全盛時,發動了這道草木神通,也會真元枯竭生機斷滅,活不成了。你不動手,我也撐不過一時三玄了。」

梁辛卻搖了搖頭,也呵呵的笑了:「不一樣的。」說著,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不停喘息的朝陽老道:「我和他有仇,你自己死掉,他最多痛哭兩聲,可要是我在他再前把你按死,讓你有遺言卻來不及交代,他非氣瘋了不耳」

不等梁辛按死麒麟,朝陽就猛地發出了一聲怪叫,雙眼一翻直直地昏厥了過去

麒麟皺眉,很有些奇怪:「你這孩子,在大洪台上為了救人使出渾身解數,可怎么會有這么虐戾的性子」

梁辛大笑:「你修了天,忘了本,自然不會懂得,什么才叫舍不得」

第一二六章 人之將死

陽昏厥。千煌被洗陽救老「東海乾百多名草木道十圍,只有麒麟和尚,還端坐原地,笑吟吟的望向梁辛,開口道:「我已活不過多少工夫,在這些草木道士面前動手,你也只有死路一條,倒不如坐下來,聊幾句。

梁辛挑了一下眉角:「這么嚴重」話雖這么說,可心早就沉到後腳跟上去了。初上乾山時,梁辛的全力一擊足以打得太師叔嘔血重傷,可乾山道士中了邪術之後,連洗陽都能接下他的北斗春陣。

即便不算那二十位絕頂高手,乾山道剩下的百余名精銳弟子此外也擺出了三座「丹鳳朝陽。的大陣,封住了梁辛的退路。

麒麟笑的一派輕松:「坐下來吧,臨死前能說說話,總不是什么壞事,不過,先要把長舌交還來。」

梁辛猶豫了片刻,也笑了,盤腿坐到了麒麟對面,手卻伸進懷里不肯再出來,好像萬般不舍似的,過了半晌,才總算把長舌取了出來。

隨即,不久前重傷的那位乾山太師叔走上來,接過來長舌。

麒麟笑道:「這位太師叔,在我的草木神通之下,已經是六步宗師了。你看,他為求突破瓶頸,閉關上百年,最後還是我幫了他啊。

太師叔抱著長舌寶石,聞言後咧嘴露出了個笑容。

皮肉笑,眼神卻木訥的很

一個六步宗師,已經穩穩吃住了自己,粱辛滿臉的無奈,開口道:「可他也變成了行屍走肉,丟了魂兒,還是人么」

麒麟哈哈大笑,一笑中又勾起了內傷,換而劇烈的咳嗽,半晌之後才重新開口:「這位道爺修行了幾百年,為修為,為長生,現在可不都有了至於你說的行屍走肉」天下間又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說著,麒麟揮了揮手,太師叔這才抱著「長舌。走開了。

梁辛有些不甘的看看到手的寶石距離自己越來越遠,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麒麟明知自己命不久矣,卻絲毫沒有著急的模樣,緩緩的開口問梁辛:「你在石洞里看到赤目的時候,便已猜到我在乾山了」

梁辛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妖僧的眼神里突然現出了一份與他身份修為都全不搭調的興奮,追問道:「當時你怎么想的。

梁辛實話實說:「驚訝愕然自不必說,另外,當時還想到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東海乾不會還原長舌里的聲音,要來寶石也沒有半點用處,原來你在乾山,這就解釋得通順了。」

麒麟點了點頭,嘆了口氣:「東海乾要來長舌,雖然看上去順理成章,可實際還是顯出了故意的痕跡,如果不是這塊石頭牽扯太大,我也不會冒這個。險。另一件事呢,是什么。

梁辛應道:「第二件事,說起來就麻煩的很,幾句話可解釋不清楚,不過歸根結底,只有四個字:丟車保帥」

麒麟和尚似乎一下子來了精神,連聲催促道:「不怕麻煩,你快說,我快聽,到底怎么個丟車保帥」

梁辛也跟著笑了起來:「這可是你的得意之作,臨死之前,能被人說道一遍,更是死而無憾」。說著,梁辛突然收斂了笑容,語調中透著一股陰陽怪氣:「我卻偏不說,你要么自己說,要么就憋著,和我有什么相干。」

正如梁辛所說,這件事正是妖僧生平最得意的作為,即便為它丟了性命,卻也只有開心快活,麒麟和尚剛剛被他勾起了性子,不料梁辛猛的又甩了個冷臉出來。

麒麟的大笑聲戛然而止,愣愣的看了梁辛片玄,皺眉道:「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小的心腸」

梁辛看著和尚,聲音清冷的很:「我和你是仇人,就算你馬上要死,也別想從我這里討開心

麒麟失聲而笑,可卻沒分毫的猶豫,居然真就自己開口說道:「我改變天地靈元,不只攔江築壩開山修路那么簡單,中土之上,還有幾個關鍵之處,一定被修改過才可以,不過。這些地方都是修真門宗的本壇重地。東海乾山,便是其中之一」

梁辛到沒想到,妖僧還是個厚臉安,都被曬到一邊了,竟然又自己撿起了話題,忍不住笑道:「你這和尚,倒有副真性情我還以為六步修為,都是冷冰冰的肉殼子。」

麒麟大笑:「生機已斷,道心自然也就喪了,不過我修煉的木行神通,生命力略強了些,所以才能多活上一會,現在我就是個普通的垂死之人,不把這事說出來,我憋得慌」

妖僧要改變中土風水,乾山和另外幾個地方尤為關鍵,所以早在百多年前,麒麟和尚就已經開始著手准備。在乾山道中,當時的新一代弟子朝陽被他選中,收做門徒。並一路暗中扶持,直到朝陽坐上了乾山道的掌門大位。

不過,朝陽雖然做了掌門,可八大天門積威數百年,他也不敢暴露身份,更不敢帶著門下弟子去「造反」所以這些年里,他的地位雖高,但身邊卻沒有真正的心腹。

有了掌門人做策應,麒麟和尚這些年里放手施展,除了開山卸嶺改變靈元流向之外,他還在乾山內著實做了另外一些機密的設計。

但世事無常,任心智通天,也不可能算無遺漏,銅川的東籬算錯了宋紅袍,而麒麟和尚

麒麟的運氣似乎不錯,「通天眼。竟然就在乾山之地。

這件事看上去,好像是個極大的巧合,可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為「通天眼」乾山也不可能成為中尖風水中幾個關鍵位置之一,只不過事先妖僧並不知道通天眼這回事罷了。

八大天門找上了門,東海乾出面聯絡朝廷,數萬勞工上山,在通天眼的位置修建觀日台,勞工之中有國師的門徒,東海乾上有朝陽做內應,自然無往不利,一炮將半座懸崖都炸了個稀爛。

說到這里,麒麟笑的更開心:「通天眼已經被毀,沒有個幾十年的功夫,修士們休想再找到天地靈元被修改的原因,更無法去回復。只不過,這么一炸,東海乾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要是真從八大天門下來一批宗師到東海乾仔細查探,可未必不會發現我這些年里的設計。」

梁辛好像忘了自己網給了一個麒麟「下不來台」立刻追問:「你在東海乾都設計了啥」

麒樓笑眯眯的看了梁辛一眼,搖頭不答,而是自顧自的向下說:「所以,我讓朝陽和朝廷翻臉,我又奔波行走,八大天門的人啊眉眼都精明的很,遇到這種事,像我這個國師應該避之不及,此刻卻跳了出來,他們的眼球,都看到了我身上,自然也就不太在意東海乾這個「案發現場。了」

丟車保帥,麒麟和尚把自己丟了出來,保住了他在東海乾的「設計。

「八大天門開始注意我。這便好極了,我忙忙碌碌,抓曲青石,抓柳亦,派弟子和司天監的高手去鏟除青衣nbsp;nbsp;,我越是急著找替罪羊,嫌疑就越重」。妖僧越說越精神,絲毫沒有瀕死之相,繼續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八大天門派了高手進朝廷你以為我不知道,三堂會審根本就是給我預備的誰是螳螂,誰是蟬子,這里面的關系亂七八糟,可你算我算,算到最後,八大天門沒能找到風水被修改的原因,我卻保住了東海乾,你說,誰贏了。

說到這里,熟麟和尚終於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得意,放開聲音仰天大笑:「八大天門,無數高手,論實力。我這個六步宗師根本不值一提,可最後,個個被我要的團團轉」

事情的經過,和梁辛想的差不多,只不過細微之處有所差別,當他在石洞中初見「赤目。的時候,想到的是乾山道宗就是妖僧所在邪派的大本營,所以妖僧寧可暴露自己,也要保住乾山道。

可實際上,乾山最多只能算是個「分舵」為了一個分舵,就要舍掉一位六步中階的宗師」他們在乾山道上做的設計,圖謀的未免也太大了些

乾山被炸三堂會審,諸般事宜到了現在,終於慮清了所有的頭緒,可梁辛還是隱隱覺得有哪里不對勁,這個疑慮就在自己的眼前飄來飄去,卻總也抓不住,

梁辛低頭尋思了片刻,最終還是搖搖頭,把這件事放到了一旁,除了乾山被炸之外,他還有太多想問的事情。要著落在這個麒麟和尚身上,至於最後自己如何才能活著離開乾山」總免不了一場惡戰

這個妖僧雖然是對頭仇人,可臨死之前,卻活出了自己的真性情,梁辛沒在給他潑冷水,而是等他歡笑過後,才繼續說道:「我還有幾個事情不明白,想問

說著,也不等麒麟和尚點頭,梁辛就直接開口:「你應該不是就哥倆加個徒弟吧」天下間,潛伏著三個邪道的勢力,妖僧應該屬於其一,既然有組織,便會有首領。

麒麟愣了下,搖頭回答:「當然不是,和尚不過是個小角色,跑腿揮雜的。」

這次輪到梁辛愣住,隨即揮手笑道:「你也別太謙虛我想問的是,你應該還有不少同伴,乾山上這些長老掌劍起了異心,你直接喊同伴來把他們殺光不就是好了,又何必豁出自己的性命,來發動這個草木神通」

麒麟的嗓音有些渾濁,輕輕的嘆了口氣,搖頭道:「不一樣的,你說的辦法,我不死,可乾山道卻完了;而我做的事情網好相反,我死了,所有乾山弟子都變得忠心耿耿,從此只聽我們師徒三人的號令,乾山道不僅還在,反而更加壯大了」

梁辛皺眉,直接問到關鍵處:「除了修改風水之外,乾山道到底還有什么,要你寧可舍掉性命去護著」

麒麟和尚突然從喉嚨間發出了「咕。的一聲怪笑,神情也變得古怪了起來,竟然搖著頭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去做,可做出來的這些設計,究竟有什么用,我就不知道了」。

說完,和尚頓了頓,又說道:「我就好像是個負責熬葯的小廝,那些葯材我一樣也不認識,熬制的方法配比火候等等,也只是照著人家寫好的方子來做,至於最後這副葯有什么效用,我自然不會知道」

梁辛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你連自己做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心甘情願的舍掉性命」

麒麟和尚緩緩的點頭:「這其中的事情,一句兩句解釋不清的,你不懂的。」

梁辛琢磨了一下,卻還是笑了,好像在打啞謎:「經過我不知道,不過你為了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甘心赴死,這個我未必不懂。」說完,似乎一」豫。不過邁是笑道:「今天是你的忌日吧。」

麒麟瞪了他一眼,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以後每年的今日,我都給你燒些紙馬元寶,祭拜你。」說著,粱辛的笑容更開心了:「我有熟人就干這行

麒麟和尚愣了一會,這才哈哈大笑:「忙忙碌碌了一輩子,想不到臨死還交了個小朋友」

梁辛笑呵呵的搖搖頭:「一會再攀交情,事情還沒弄清楚呢。你篡改中土風水,偷了天下修士的靈元,卻要保守那些正道秘辛,不讓正道自相殘殺,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麒眸和尚卻不說話了,只是靜靜的望著他。

梁辛還以為他沒聽清楚,正想再重復,卻突然發現,麒麟和尚的目光,變得,,黯淡了。

木訥,渾濁,毫無生氣,麒麟死了

一時間,梁辛只覺得心口發悶,胸肺都快要被憋炸了。這個和尚臨死之前丟了道心,卻也因此變得鮮活了,可誰也沒想到他說死便死,來的沒有一點征兆,不僅梁辛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問,就連麒麟和尚他自己,恐怕也還有話沒能說完。

片刻前梁辛不肯解「丟車保帥。這個題目,想要憋悶妖僧,不料人家臉皮厚自己撿起話頭接著說;現在,麒麟和尚直接死掉了,梁辛臉皮再厚也別想接著談下去了,這倒真是現世報,來得快

梁辛滿臉都是苦笑,眼睛卻開始四處竟摸,妖僧師徒三人,麒麟死了,千煌不醒,朝陽昏厥,這樣的話,周圍這上百個草木道士,就都變成了傻子呆子,誰也攔不住自己了」,

可就在這時,突然一聲輕笑傳來,始終昏厥在一旁的朝陽真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正微笑著望向自己:「你最後的這個問題,師父就算還活著,也不會答你的

昨晚梁辛偷聽過麒麟師徒的談話,朝陽也不明白,為什么麒麟和尚要幫修真正道保守秘密,當時麒麟和尚沒有回答朝陽,現在自然也不會告訴梁辛。

梁辛惱羞成怒了,說的話也大失水准,擺出了一副譏諷的模樣:「我算是敵人,有些事情不知道也就算了。你這個心腹弟子卻也不知道,不丟人么」

朝陽呵呵的笑了,緩緩搖頭:「我知道的事情,可一點也不比你多,直到剛才我才明白,這幾十年里,師父可不光是利用乾山修改中土風水,他還做了不少重要的設計。」

說著,朝陽的笑聲愈發響亮了:「師父藏在乾山中的設計,是什么時候做下的有什么用處究竟藏在哪里還有還有師父發動了草木神通就會死弟子們中了他的法術會變成愧儡,這些事情,先前我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