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第45部分閱讀(1 / 2)

搬山 未知 5910 字 2021-02-22

傷時更不許道士來往。他死的又悄無聲息,乾山道根本就不知道丑娃娃遇害。

青墨把梁辛拉起來,圍著他轉了好幾圈,上下打量著,大大的圓眼睛里只剩下興奮工

梁辛膀不動身不搖,腳下卻好像踩著個轉軸似的,看不出一絲動作。卻站在原地跟著青墨的步子一起轉動,臉上半斤多的白堊卻遮不住打從心眼里泛起的那份快活,兩小對望了半晌,青墨跨上一步,伸出手試探著摸了摸梁辛的光頭,隨即兩個人不約而同,咕咕咕再度低笑了起來。xiaoshuobus免費提供

此亥依舊身處險境,身邊還坐著一具干枯屍體,可兩人誰都不在乎。要是現在不聊上幾句,他們非把自己憋死不可梁辛盤腿坐到了地上。大手一揮:「你怎么到乾山來了」說完,又覺得問的有些不妥,干脆搖頭道:「你自己從頭說,別等我再問」

梁辛走後不久,大司巫就開始為丫頭療傷,這套巫術繁雜無比,更耗時長久,直到半個月前才最終大功告成。果然如老蝙蝠所言,曲青墨因禍得福,再重獲新生的同時,也得了大司巫的三成巫力,同時拜入大司巫門下,成了北荒巫的衣缽弟子。

梁辛聽的眉飛色舞,忍不住笑道:「那你現在,豈不是二司巫了或者」小司巫。

青墨揚起左手,喜滋滋的對著梁辛晃了晃,皓腕上帶著一串灰黑色的古拙骨鏈,骨鏈由一枚一枚半月形的珠子穿成,看不出取自何處。青墨手腳麻利,取下其中一枚骨頭珠子,用一根青色的細繩串了,親手給粱辛系在了手腕上。這才得意的說道:「我的身份,有個單獨的稱呼。喚作:阿巫錦是明日大司巫之意。你可記好了這個稱呼,以後在草原上行走,有事就報上它」。

梁辛吐了吐舌頭,笑著問:「好使不。

青墨撇了撇嘴巴:「在草原上只要你亮出了這枚眉心珠,說出自己是阿巫錦的哥哥,無論是碰到牧民貴族還是巫士,你讓他們死他們便會立刻拔刀抹脖子。」說著,青墨又伸了伸舌頭,笑道:「不過,你要讓他們幫你去偷師父的金子,他們多半是不肯的

骨珠貼在手腕上,梁辛只覺得一陣陣透骨的清涼,說不出得舒服。饒有興趣地問道:「眉心珠有什么古怪」

「不是古怪,是好處草原上的高深巫士,一生中大半修為都會加持於眉心骨之中,他們死後,這些眉心骨被大司巫煉制成法珠世代保存。只有大司巫和衣缽傳人才有資格佩戴,是身份的象征呢」

青墨現在是草原英雄,對草原之物充滿了自豪:「佩戴著它,遇魅惑之術能助你清心守性遇煙障之害能助你辟毒普善,功效好的很。另外還有傳訊用途,就和中土門宗的木鈴鎖一樣,你要被壞人抓了,以真元注力搖晃它,我就

說到這里,青墨突然壓低了聲音:「而且,最大的好處是,每顆骨珠之中,都封印了巫士生前的一個大神通,如遇強敵入侵,大司巫可以隨時解開封印,以骨珠傷敵」

這個用處可讓粱辛著實吃了一驚。北荒巫實力不容小覷。但規模上與中土修真道還是遠遠沒法比。可有了這個眉心骨珠,每個厲害巫士。都在死後給草原留下了一道鼎盛時的全力一擊這便等若,北荒巫利用眉骨珠子,以縱向的積累,來彌補橫向的實力差距。

梁辛直接抓過了青墨的腕子,一顆一顆的數著鏈子上的眉心骨珠,樂得眉花眼笑:「算上我這顆,一共二十一顆,這便是二十一道厲害法術你揮揮手,就能砸出它們」

青墨卻氣哼哼的抽回了手,搖頭道:「哪有那么簡單,師父還沒教我怎么解開封印。」

梁辛咳了一聲,真刻沒熱情了。

青墨半個月前才正式蘇醒過來。那時曲青石小汐老叔等人早已到了草原上,雙方見面之下自有一番悲喜,曲青石牢牢記著將岸說過的話,命妹妹對著靈位而拜。

青墨看著是個面團團的圓臉囡囡,可豪邁處比起三兄弟毫不遜色,在得知事情經過之後,也將老魔頭拜做義父。

一年前,干爹喪於官道之戰,之後梁辛獨闖東海乾去報仇,從此一去不返,曲青石小汐和老叔誰都坐不住,可憑他們的本事根本上不了乾山,也只有干著急的份。小丫頭蘇醒之後。身負大司巫的三成法力。實力一步登天,論修為毫不遜於普通的六步初階高手,當即千里迢迢,從草原深處趕來東海乾山。

青墨在草原身份尊貴,可畢竟是因為療傷才得以拜師。就像老蝙蝠說的那樣,大司巫收她做衣缽弟子,純粹是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到現在為止,大司巫對這個弟子還談不上信任,還有太多的考察功課要做,所以這次青墨來找東海乾的麻煩,也並沒有帶巫士。

青墨也不比梁辛早來多少,沒想著立刻打上去,打算找個機會潛行上山,先去查探下粱辛的消息再說,這才借著這樁案子裝屍詐死。青墨找上了一戶鄉民,許以重金,這戶人家姓宋,她就用了宋恭謹的大名。

北荒巫修習的都是是喪門法術,青墨裝屍體,比梁辛更逼真。她又聽兄長說過官道上那一戰,哪還不知道這個丑娃娃就是仇人。

不久前丑娃娃以雙手拇指分別襲向兩人,梁辛是張開嘴巴等著,青墨則將師父傳給自己的法寶,巫針。悄然豎起,丑娃娃毫無防備,在手指被巫針戳破皮肉的瞬間里就死掉了。屍體也被巫刺抽干,轉眼衰老。

青墨三言兩語把事情說完,伸手一指丑娃娃的屍體:「這是我第一次殺人,替干爹報仇,很好。」話雖這樣說,可肩膀還是微微顫了兩下。

梁辛本來還有些遺憾,想對青墨說這么殺了丑娃娃實在有些太便宜了。可見她故作輕松的樣子,這句話可就說不出口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想太多,是他該死。」

青墨笑了下,終於忍不住一張大白臉對自己噓寒問暖,趕忙岔開話題:「下面怎么辦咱倆大鬧乾山,把朝陽一起殺掉」

梁辛嚇了一跳,趕忙搖頭笑道:「這個可不能殺,不是不能殺,是還沒讓他嘗到什么叫「舍不得,不過」說著,他把最外層的壽衣脫了下來,包裹住丑娃娃,笑道:「大鬧乾山總是沒錯的」

他一把抓起包裹了丑娃娃屍體的壽衣,拉著青墨縱躍下山。

門宗重地,步步陣法警哨,梁辛和青墨在小院里藏著沒事。可不施展潛行之術,力逃跑之下立刻就被東海乾現,旋即警鍾長鳴一道道身形閃電般向著荒僻院落沖來。為的正是朝陽真人。

梁辛毫不驚訝,揚聲大笑道:「朝陽真人,你家的這個丑鬼娃娃,我帶走養幾天」同時撒腿如風。逃得飛快,

門宗重地被敵人悄無聲息的潛了進來,朝陽如何能夠不驚,而天空中回盪的笑聲,他更是死也忘不掉可朝陽老道想不通,上一次梁辛是鑽蛇洞爬進來,可這次靠的又是什么手段,不聲不響的跑到了自己的眼皮底下。

彈指之後,他便遠遠的望見,一個穿著內層壽衣的大白臉,左手拎著個大包袱,右手還拉著另外一個穿全套壽衣的敵人朝陽立刻就想通了事情的經過,心中痛罵丑娃娃,這個丑鬼自以為是不聽勸告,今天終於釀出了大禍如果只有梁辛自己,朝陽追或不追還會猶豫下,可眼看著梁辛擄走了「仙童」這下子五步大成的道心都隨之震動,丑娃娃被麒麟的邪術所傷,已經讓雙方有了裂隙。現在要是整個人都被對方擄走。他可真沒法交代了,口中長嘯連連。率領著手下的愧儡道士隱遁金光,向著梁辛直追而去。

轉眼神劍驚鳴,震裂天空,一柄柄飛劍,在黎明旭日之下綻裂起刺目的金光,飛斬梁辛

梁辛哈哈大笑,干脆把青墨往背上一扔,施展身法,快捷絕倫卻又好像閑庭信步般,在密如暴雨的飛劍叢中從容閃躲,急下山。

遠遠望去,梁辛等人在前狂奔,百多名乾山弟子自半空急追,咒法喝唱如雷,無數道金光穿插飛舞。卻無法讓梁辛慢下來半步

青墨看梁辛不會飛,只會跑跑跳跳。開始還面露不屑,可看了一陣之後,小臉上漸漸露出了驚訝的神情:「這就是天下人間的身法果然了不起」

梁辛笑的狂妄:「咱爹傳下的身法,自然沒的說。」

話音網落,突然從背後傳來了一聲嘹亮的鳳凰鳴唱,在急追之中,草木道士列出了第仁座丹鳳朝陽

梁辛眯起眼睛,」大海衛為期八個月秘練。比起三探乾山時,梁辛的身法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朝陽只覺得眼前鬼影撩盪。以他五步大成的目力,幾乎都無法捕捉粱辛的身法。

丹鳳咆哮,赤金色的翅膀扇動不休,每一擊都是天崩地裂之威,可梁辛明明就在眼前,但是無論這頭怪鳥怎么努力,偏偏就是擦不到他一片油皮

還是大白臉大黑眉毛和大紅嘴叉子。梁辛都不知道自己笑的有多可怖,自從第一頭丹鳳現身,他便不再直線縱躍逃跑,而是展開身法。時而轉身繞路,時而之字快行,一切都以身體的感覺為主,有幾次他甚至翻身向著老道們沖去,或者圍住敵人大大的兜上一個圈子。

天下人間。縱然是退,也退得霸道虐戾

時進時退,可大方向不變,邪氣凜然的身法中,梁辛從描金峰上撤下來,背著小丫頭青墨一路逃向山外。

太師叔寸步不離掌門人身旁,卻始終不曾動手,雖然已經變成了傀,儡。但是宗師高手那份預知危險的本能猶在,自從追出來之後,老頭子的目光就一直死死的盯住了青墨。青墨不動,他就不敢動可小丫頭壓根就沒去瞧他,一鍾精神全都放在了梁辛的腳步上,值得一提的是,每次梁辛掠近敵人,又趁著老道們還沒來得及反應時便抽身而退。總會換來小丫頭一陣哈哈大笑。

梁辛想起了一件事,回頭問青墨:「大司巫三成修為,你現在也算是六步宗師了」

青墨立刻收斂笑聲,滿臉肅穆的點點頭:「我是六步宗師」

「那你應該會飛吧也能帶著我飛吧。「這個自然不過,,還是被你背著跑有趣些。」

朝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年不見。眼前這個黑小子不僅沒死,身法反而更加精進,比起上次見面。干脆就變成了兩個人

第二只丹鳳現身,情形沒有絲毫改變,梁辛進退有度,身形如風。任由兩頭鳳凰怒吼沖擊,猶自把那張大白臉笑的無比猙獰。

這時朝陽終於露出了個恍然的神情。哈哈大笑了起來:小梁大人的身法精進,可喜可賀,也可惜啊」說著,故意頓了頓,可梁辛才懶得搭腔,朝陽咳嗽了半聲,又徑自向下笑道:「可惜精進的只是身法。你那能盪漾起漣漪的古怪拳法。卻沒有半點長進」

梁辛避開了兩頭丹鳳疾風驟雨般的一輪攻擊,斜楞著眼睛望向他:

「不一定吧」

朝陽笑道:「一定的,否則你又何必只逃不打到不如你停下腳步。歸還仙童,有什么事情說清楚,也未必要一定要打出個你死我活的。」

梁辛倒是略感奇怪:「怎么,不打算替你師父報仇了」

朝陽的笑容歡暢,搖了搖頭:「什么事情都有個,價錢的,你若是比我師父更值錢,自然就不用死。」說著。似乎又琢磨了一下,才繼續道:「小梁大人的身後,也有些了不起的人物呢,老道巴結還來不及,哪會還總計較著以前那點過往仇怨。」

說話之間,朝陽身後的愧儡們已經結成了第三座法陣,第三只鳳凰在半空里現形,卻並未擊出。

朝陽依舊笑著:「你的身法了不起。但卻以靈動為主,而非度見長,所以你跑啊跑啊,總也跑不過我們這些會飛的人,這樣打下去。遲早會把你活活累死,你還是想清楚吧。明明是塊金子,千萬別把自己當成破瓦片

梁辛繼續向著山外撤退,大白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似乎在琢磨著朝陽的話,過了片玄後才開口笑道:「一年不見,你比著原來,地位更高了些。上次見面時你還是個不知內情的小卒子,這次好像變成了個大將軍,我有個事情一直想不明白。想問問你。」

兩只鳳凰盤舞不停,對著梁辛狂攻,朝陽笑的好整以暇,點頭道:「問吧,能說的,我一定說。」

「上次就問過的,我不明白。你們明明是邪道上的妖人,為什么要幫著正道保護住仙禍的秘密你們不是盼著正道大亂好渾水摸魚么」

聞言之後,朝陽似乎有些責怪似的看了梁辛一眼:「誰告訴你,我們是邪道中人。

梁辛嘿了一聲,笑著罵道:「有膽做賊沒膽承認,這里又沒有旁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朝陽就打斷了他:「這天下,未必只有正宗邪派這兩條道吧」

這次梁辛才真的有些疑惑了,一皺眉毛,臉上就簌簌地向下掉白堊:「那你們是什么人」

朝陽居然聳了聳肩膀,沒有了一點高人的氣度。笑道:「這個可就不能說了說著,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又把話題扯了回來:「怎么。還要跑么真的不想談談」

梁辛好像不敢相信朝陽的話似的:「你真的不想幫麒麟和尚報仇。這時,他們已經從乾山之中撤了出來。青墨看了看他們逃跑的方向,笑著問:「你要去自己的墳頭看看么」

朝陽緩緩的搖頭:「才剛說過的,都是實話

正說著半截,梁辛突然大笑了起來:「你這人鎮定功夫不錯 可惜腦子不好,總是弄不明白一件事是我來找你的麻煩,是我,明白不麒麟和尚的仇,你愛報不報,和我該禍害你沒半點關系。」

朝陽徒然出了一陣宏闊的大笑聲:「你的腦子,也未必就怎么好使。盡說些狠話有什么用

第三頭丹鳳長鳴振翅,朝陽的大笑如雷滾盪,可這笑聲才剛剛回盪了片剪,突然一片血色迷茫,七片巨大得足以撐爆目光的紅色怪刃,猛的把老道的笑聲斬碎

第一三九章 八星列位

前兩只丹鳳依舊圍著梁辛上下翻飛,不停的攻擊。

第三只鳳凰,才剛剛振翅而起,還沒來得及加入戰團,就猛地引頸怒嘯,七片紅鱗從泥土中鑽出,按照北斗陣位,突然圍住了它。

一座丹鳳朝陽,就是一個六步初階的宗師高手,即便以紅鱗的鋒銳。也難以切入它的身體,而金色的鳳凰在長聲驚鳴之中,身上的金光大振,體型轉眼增大了一倍有余,眼看就要沖出「七盅紅鱗,的包圍。結成北斗星陣的紅鱗倏然輕震,空氣中盪漾起七道漣漪;繼而,紅鱗的位置稍稍挪移,二震,十四道漣漪;再移個,三震,二十一道漣漪

遠遠望去,一頭流光溢彩的丹鳳神鳥,好像陷入了無盡的水紋之中。周遭一串串漣漪不停擴大,轉眼間二十一道漣漪勾連成陣。

梁辛用七盅紅鱗,打出了北斗春陣。

就在一月二月三月。三只北斗星陣成形的剎那里,紅鱗仿佛活了過來,巨大的鱗片綻放出一蓬陰戾而陳腐的腥臭氣息,七道紅色圓刃同時急顫抖,爆出嗡嗡的如雷悶響。

被困的丹鳳神色倉皇而絕望。拼命掙動翅膀,想要阻擋住紅鱗的圍攻。可不過才堅持了一息,就猛地爆出了一聲嘶啞的哀鳴。

借著春陣之力,七盅紅鱗威力暴增,在仿佛撕裂敗革的怪聲里,從七個方向斬入丹鳳的身體,交匯後疊成一摞,片刻後再度呼嘯旋轉,徒然加快了度,從丹鳳的身體中激射而出

寂靜突如其來,轉眼將剛剛趕到十里坡村後墳地的戰團凝固了,在場的所有人小丫頭青墨朝陽老道。甚至梁辛自己,全都瞪大了眼睛。

片刻之後,半空中里猛地爆出聲嘶力竭的慘叫,一蓬血雨凌風潑灑。鳳凰周身凝聚起的金光,就仿佛一盞被擊碎的鏡子,裂紋蔓延之後轉眼斑駁散碎,,

紅鱗急旋轉,甩掉了身上的血珠。這七柄曠世凶器,仿佛一盞盞血陀螺

七盅紅鱗第一次亮相,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就擊碎了一座丹鳳朝陽。

就連梁辛都沒想到,以七盅紅鱗施展三陣連打,威力竟然網猛如斯。要知道,他以星魂做三陣連打,威力比起六步初階已經不遑多讓。可這股力量雖然厚重卻無鋒銳,此囊有了紅鱗相助,就好像給一個空手的大力士配上了一柄趁手且鋒利的偃月寶刀,戰力增加了又何止一倍。

空著手的大力士,最多只能算是個壯卒,可有了寶刀相助,他便是勇冠三軍的猛將。

同時梁辛還隱隱感覺,當星魂融入紅鱗之後,力量比著原來,莫名其妙的更磅礴了些。在加上第三只丹鳳只重攻卻不重守,被打了個猝不及防,諸多原因揉在一起,這才一擊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