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第50部分閱讀(1 / 2)

搬山 未知 5922 字 2021-02-22

木橫掃,土石翻飛。勁力咆哮嘶鳴,這一方小天地。盡數為他所驅,心念到處便是天崩地裂。

老蝙蝠並未反擊,只是不停的躲避看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語氣中充滿了開心得意,指點著柳亦:「這便是天地盅的法術,一經動你便溶於周圍,萬事萬物皆是你聽你調運,樹葉變成了你的刀石頭變成了你的槍蟲子螞蟻變成了你的箭。你所在的這片小小天地,就變成了敵人的煉屍爐」天地盅,盅如其名。柳亦儼然是這一片小天地之主這道盅術的威力,比起六步初階的宗師神通也毫不遜色。

師徒倆纏斗成一團,老蝙蝠看著自己的得意之作,滿臉都是陶醉的愜意,直到兩個時辰之後,柳亦的盅蟲才再度蟄伏。

老蝙蝠這才意猶未盡的停手。命柳亦做回到自己身邊,開口道:「這套「驚蟄。能驚醒你的盅蟲,不過畢竟是外力所趨,在使用上有個限制,事不過三,」

話還沒說完柳亦就怪叫了一聲,瞪著他急切切的問道:「事不過三這鑼只能敲三次現在現在還剩兩次」

老蝙蝠緩緩搖了搖頭:「不過三。是二。這扇,驚蟄」你一共也只能用兩次,如要強用第三次。盅蟲便會狂,你也會爆體而亡。」

柳亦現在就快爆體而亡了,饒是他一輩子能說會道,此刻也變得結結巴巴了,又氣又恨又無奈,各種表情交織在一起,看起來說不出的古怪:「一共兩次,還剩一次」,這么這么寶貝的鑼,剛才就浪費了一次」

老蝙蝠翻起怪眼,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一點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你得了天地盅,我自然要看看威力如何,就這我還嫌不過癮。恨不得你再敲一次辦」

柳亦趕緊把小鑼小槌兒塞進懷里。不矯情了。他拜的。是天字第一號不講理的師父,還是閉上嘴巴來的更聰明些,伸手撿起另外那只紅色的盒子望向師父。

老蝙蝠笑而點頭:「本來就是給你准備的,打開看看吧。」

一開盒蓋。血光流轉,盒子里裝著的是一片古怪玩意,薄若紙。殷若血,圓形卻不算規整,四周鋒銳異常,大小與茶杯口相若,身上還有些古怪的紋路,看上去」很像一只網從大魚身上截下的鱗片。

柳亦看的滿臉納悶,可要是梁辛在。非哈哈大小嚇,老蝙蝠庄而重送給弟午的第蘭樣寶貝。分明就是洪當蟲棲身的戾盅紅鱗,只不過個頭實在是太小了。

老蝙蝠滿臉嚴肅:「這是陰沉木耳,與蠱相融相通,無堅不摧同時韌性非凡,對咱們西蠻盅而言,陰沉木耳,就是奪天地造化的寶貝我也幫你煉化過,這片木耳融了你的盅性,隨你心意千丈殺人」

說著,老蝙蝠捻起寶貝,揚手一拍,在柳亦的怪叫聲中。將「陰沉木耳,嵌在了他的心口上。

柳亦只覺得胸口一燙,再低頭一看,胸口上既沒有血珠,更沒有傷痕。老蝙蝠這九個月里沒少忙活。能做的幾乎全都替柳亦做完了,這片戾盅紅鱗也幫柳亦煉化認主。融入胸口也毫無異狀。而這片紅鱗比起天地盅可要好用的多了,柳亦只一動念,紅鱗便化作一道血光,從他胸口呼嘯而出直擊半空,比著修士的法寶飛劍只強不弱。

陰沉木耳和戾盅紅鱗,根本就是一樣的東西,不過柳亦的木耳被師父煉化了,收放隨心運用自如。也不用非得將盅蟲附著其間;梁辛的紅鱗在使用上另辟蹊徑。也不見得就不如柳亦,就是攜帶起來不太方便,」

看著徒弟歡呼雀躍,老蝙蝠也的意非凡,笑道:「你總說梁辛的盅術如何如何,他就算再怎么了得,也比不過你這片陰沉木耳這才是我們西蠻盅真正的寶貝。」

柳亦有良心,聞言將陰沉木耳收回到胸口,問師父:「這寶貝,梁辛能用么如果能用請師父再賜下幾片,看他一打架就把自己扔過去,總是讓人擔心。」

老蝙蝠抬手,照著柳亦的腦門敲了一記。又好氣又好笑的罵道:「天材地寶,懂不若遍地都是。那還能叫寶貝么為師窮盡千年。也只養出了三片。這片最大的給你了。另外兩片為我日月盅所用」

柳亦嘿嘿笑著,聳了聳肩膀:「那沒轍了,梁老三沒那個造化。」

老蝙蝠也一頭:「不錯。這種寶貝,也只有西蠻盅的正宗傳人才有福氣,受用的毛

師徒倆自賣自誇了一陣,誰也不覺得元,聊,反而越誇越精神。這時柳亦又想起了一件事,開口問道:「您老剛剛說過,西蠻之地生了一件機緣巧合的大事,這才真正揮出天地盅的力量。」

按照老蝙蝠的說法,在「驚蟄。鑼之下,柳亦動的天地盅之力。只能算是,雞肋」並不是它真正的力量。對此柳亦自然關心,「雞肋,尚且如此,要是自己把懶蟲真正的力量揮出來,那還不得天下無敵了。

老蝙蝠卻搖了搖頭,神情異常古怪:「這件事,你知道了對你沒什么好處,你先不用問,安心修煉。盡快把心法練好,等有了六步初階之力。只要別太胡鬧也不會有什么大危險」

說到這里,老蝙蝠突然咕咕的怪笑了起來:「西蠻盅的傳人,要是不胡鬧,豈不丟人」說著,突然岔開了話題:「剛剛已經說過,這些年里,有兩個人幫我打理纏頭宗。無論有什么事,兩人中都要有一個留守本壇。我撥一個聽你調用,遭遇化解不開的生死大難時,你便搖響

所謂「聽你調用」也不是派個人寸步不離的跟著柳亦,不過是危難時可以喚請此人來做援兵。

「這九個月,我耗了不少精神。你走後我要修養一陣,不問外事。」一邊說著。老蝙蝠一邊從懷里取出一青一紫兩只木鈴鎖,問柳亦:「這兩個人秉性差異極大,一個謹小慎微的過分,一個膽大張狂的離譜,你選哪個」

柳亦琢磨下,認真答道:「謹慎些的。」

鈴鎖之後,是纏頭宗的兩大高手。柳亦有自己的小算盤,這些人對師父忠心,對自己卻未必服氣,自己搖響鈴鐺之際,必然是生死一線的危局,請來的救兵一定要聽話才好。

老蝙蝠哈哈一笑,把那個青色的木鈴鎖拋給柳亦:「正好,此人你剛剛見過,就是那個苗人跨兩,出了大事就搖響鈴鎖,他會趕去幫你。」

柳亦愣了操,捧著鈴鎖苦笑:「師父。我選的是那個謹小慎微的。」

老蝙蝠瞪著眼睛點了點頭:「沒錯,跨兩就是那個謹小慎微的」

說完,老蝙蝠大大的伸了個懶腰,難得之極的笑出了一份輕松和藹:「我送你到中土邊界後,你去草原。我返回修養,等我出關之後自會去找你有事就找跨兩,別忘了趕緊去草原,把媳婦娶了」柳亦立刻翻身跪倒,正色道:「謝過師父再造之恩。弟子牢記於心,生死不敢相忘」

老蝙蝠哈哈一笑:「這話我愛聽」說著,抓起柳亦向著東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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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正文第一四九章冰冷透骨

詣月二十五。大洪治下九州三十府,到處喜氣洋洋代堡必年風調雨順。原本荒著之地都變得水土豐饒,天下處處都是風水寶地中土百姓安居樂業。雖然最近修士與朝廷多有不睦。各地又陸陸續續的發生了些古怪的案子,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並沒有什么影響,新年將至,大人忙忙碌碌,娃娃笑逐顏開。

猴兒谷中更是鬧翻了天。

有了梁辛青墨這些老熟人的引薦。天猿們很快就和外來者相熟起來。除了個別幾個老成持重,其他的全都暴露本性,上躥下跳為非作歹。羊角脆更是和它們混熟了,跟著天猿們四處瘋跑,不過小東西沒尾巴。總掌握不好平衡,平地摔跤是家常便飯。

曲氏一家是有備而來的,帶了大批的年貨,負責采買的庄不周和宋恭謹也腿腳麻利,除了鞭炮之外。幾乎把山外小鎮那座雜貨鋪都搬了回來」他們哥倆網跟老叔學會了「五鬼搬運」買起東西來著實得力。

暫居猴兒谷的眾人都忙活了起來。張燈結彩四下布置,曲老太太平時養尊處優,此刻雖然也跟著轉來轉去,可說到干活就差遠了,里里外外主要是靠丑娘張羅,梁辛鄭小道小汐等一眾年輕人跟著出力,一道道長紅拉起,一屜一屜的白面饅頭蒸好,一陣陣爆竹聲響起和,

年夜飯是重頭戲,到時候要條條案排排坐,猴兒谷里沒什么桌椅板凳,可別忘了庄不周是棺材鋪老板,會打棺材的都是好木匠,鄭小道揮舞著紅鱗砍樹伐木。庄不周帶著宋恭謹一起忙活,老叔風習習時不時走過去,翻手大吼一聲:「敲敲打打,美輪美奐,鬼」「鬼斧神工。之下,一切都在轉眼之間富麗堂皇。

人人忙的滿頭大汗,可臉上卻都顯出了一份久違的安逸愜意。甚至六位聽不到看不到的青衣,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份只有人間才有的甜美歡快,常常會露出個笑容。

知,萬

小汐的袖子都快挽到了肩膀上去了,雖然什么都不會做,可什么都敢叭,,她手指細長,天生靈巧。在學過一兩遍之後,那些活時就再也難不住她了。粱辛時時從旁邊看著。發現白衣少女變得笑容多多,再不是原來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小汐不如原來那么酷了。

其實,過年雖然瑣事繁多,可那些灑掃裝扮的「家務事」對一蹦三丈高飄身百步遠的高手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何況還有老叔的鬼術幫忙。斷斷不至於忙亂成現在這副模樣,可人人都煞有介事跑來跑去」根本就是無事忙,說穿了,大家都沉醉其間,過年,人間滋味

只有一個人不干活:憨子十一。

梁辛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仔細一琢磨,自己光瞎跑了。其實也沒干啥,一下子想通了這個。關節,他自己也啞然失笑,可心里好像長了草。明明沒什么要做的了,偏偏就不想閑著,這時突然見到不遠處,一群小天猿圍著憨子,嘻嘻哈啥的動手動腳,一會拽拽憨子的衣襟,一會抓抓憨子的頭發。粱辛嚇得頭皮發麻。正要趕過去轟走他們。只見憨子猛的一揚手,掌灌風雷。

梁辛大驚失色。待要厲聲喝止卻慢了一步,那頭高高竄起的小天猿。可以前被憨子拍下的修士高手也沒什么區別,怪叫一聲被狠狠釘入了泥土中

一時間,整個猴兒谷盡數安靜了下來。

小猴兒們面露恐懼一窩蜂似的散開了,遠處的大天猿們目現猙獰,振聲厲嘯中,一步一步圍攏而至。憨子猶自扛著自己的箱子,面無表情站在原地。

梁辛也傻眼了,他和天猿關系再好恐怕也鎮不住場面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趕快去找師父。但是葫蘆來了之後呢照著葫蘆的脾氣,必然暴跳如雷,一聲令下帶著手下把憨子碎屍萬段

片刻前還歡快輕松的氣氛,轉眼變得蕭瑟寒冷,根本沒人知道該怎么辦,粱辛能做的也僅僅是沖到憨子身旁,大聲勸住雙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動手,可就在這時,梁辛突然覺得腳腕一緊

低頭一看,一只小小的天猿爪子。正從地面下伸出來,抓著自己的腳腕,借力向上爬片刻後泥土松動。被「釘釘子,的那頭小天猿,灰頭土臉的爬了出來,眼神還在發散漂移,愣愣的仰頭望向憨子。

十一是憨子,可卻分得清敵友。剛剛不耐煩之下那一掌,蘊得是陰柔力道,打在小天猿的身上,就仿佛是一路把它按到泥土中去似的,其間並無鋼硬的力道小天猿個個銅皮鐵骨,身體比泥土堅硬的多,雖然也是「釘釘子」卻毫發無傷。這下梁辛大喜過望,准備發難的大天猿各自撇嘴,轉身走了,倒是那頭小猴子回過神來,立刻吱吱哇哇的怪叫。一蹦多高,招呼著同伴快過來,同時用爪子一次次拍自己的腦袋瓜,示意憨子再拍自己一次。

梁辛趕忙把憨子給拽走了,身後則跟了大群的小猴兒,爭前恐後的向前竄,要玩「神猴入土,的好把戲」,

虛驚一場,這邊才剛剛松了一口氣,突然又是一陣喳喳的怪叫,一頭全身都濕透了的小天猿從遠處縱躍跑來。一路撞翻了不少同伴總算沖到了梁辛跟前,伸爪子抓住他的褲腳。一邊惶急的比劃個不停,一邊用力拉著他向外走。

他和天猿混只看了兩眼就明白了,汝頭卜天猿在向他比劃羊水了。

猴兒谷深處,懸崖上一道瀑布日夜不休奔流直下,瀑布下則是一座湖泊般的深潭,潭水清涼甘甜,猴兒谷世世代代的天猿們,都在其中游泳要鬧過,冉前修煉時梁辛也常常下去游泳。

來報信的小天猿,不僅臉色惶急。渾身上下還在打著哆嗦,看樣子是累壞了。

羊角脆會不會游泳梁辛還真不知道,眼看著腳下的小天猿都快急哭了。心里也慌了,喊過鄭小道來看好十一,大步向著深布跑去,自己這頭神獸,從來都是笨手笨腳的,要是掉進水塘里給淹死了還真不奇怪。要是那樣梁辛非撞頭不可。

老叔青墨等人也急忙跟了上來,不過片刻功夫,眾人就趕到了深潭附近,只見足足有幾十頭小天猿,在潭中游來游去,個個都是臉色發青滿臉驚慌,彼此招呼著一次次的扎猛子。見到粱辛來了,紛紛揮動爪子,讓他趕快下來救人。梁辛心里著急,並沒注意到水面上,又不少特產白鯉魚都泛起了肚知」

梁辛顧不得多想身子一翻魚躍入水,與此同時身邊風聲呼嘯,曲氏兄妹小汐老叔等人都隨著他一起跳到深潭中。甫一入水,梁辛的心中就是一驚,這才明白,為什么那些天猿都渾身顫抖」平日里清透涼爽的潭水,此刻竟然變得冰冷刺骨

不是冰雪之寒,這潭水的溫度遠遠低於冰雪,似乎要連魂魄都快被凍碎了,卻不知為何不結冰。

隨著他一起跳進池塘的曲青石小汐等,這些修為普通的同伴入水之後根本抵御不住刺骨冰寒,一下子幫忙變成了添亂,全都被凍礙手腳僵硬,幾乎沒有掙扎的機會就沉了下去。

小天猿們立刻趕過來,七手八腳的救人,可它們還小也被凍得夠嗆。念著義氣不肯上岸,早就被凍得沒力氣了,深潭中轉眼亂成了一團。梁辛又急又怒,顧不得立刻往下潛,翻身去救助同伴,幸好附近的一群大天猿如風而至,迅速把水中的閑雜人猿全都撈了起來。

梁辛這才再度返身往深處潛去。跟在他身旁的有青墨老叔,還有十余頭健壯大猿。

這座水潭方圓數里,水深數十丈,其中只有一種大個的白色鯉魚,並無什么凶猛池水獸怪魚,當年梁辛的修為不夠,承受不住深處的重壓,從未潛到過潭底。

那時青墨的修為也很淺薄。可她修行的是水行法術,自封的「綉水仙子」能夠順利探底,給梁辛講過,水潭底部只有厚厚的淤泥,平整松軟,別無異常。

越往下潛,潭水就越寒冷,這份陰冷如果放在地面上,所過之處便是厚甲堅冰,絕不是人畜能夠抵抗的。可潭水也絲毫沒有要結冰的跡象。到了現在,粱辛自然明白,這里出了異象,只是不知是否和自己的羊角脆有關。

十余丈之後,五步修為陰喪之身的老叔就已經抵受不住了。縱然滿臉焦急,卻也無可奈何,沒法繼續跟著粱辛再向下潛;又十余丈之後,身邊的天猿只剩下了三頭。小丫頭青墨伸手拉住梁辛,緩緩的搖了搖頭。

體內的七盅星魂已經運轉到極處,在四肢百骸間迅速游走,抵抗著潭水的陰冷,到了此刻已是強弩之末,即便是身負六步初階之力的梁辛青墨和三頭健猿,也只下到三十丈就到了極限這潭水的冷。仿佛是從幽冥地府中透出來的

梁辛把拳頭捏的略略鈍響,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帶著同伴翻身上浮。不久後縱躍出水。等他出水的時候。妖王葫蘆已經趕來了,幾頭小猿猴正圍著他吱吱呀呀的報告著事情的經過。

猴兒谷內四季如春,岸上還是熏熏暖意,潭中的陰冷,也僅僅在水中肆虐,沒有一絲透出水面,甚至把手懸於水面上半寸,也根本感覺不到潭水的寒意。

開始的時候,葫蘆的表情還算鎮靜,可後來在得知憑著梁辛青墨的修為,也僅僅下潛三十丈之後。神情也變得鄭重起來:「羊角脆和一群小崽子們本來在玩水,可漸漸的發現潭水越來越冷,等他們想上岸的時候,才發現不知何時你的羊角脆已經不見了,從出事到現在,半個時辰了。」

猴兒谷是火尾天猿一脈世代棲息的家園,老巢現在出了怪事,妖王老爺再也沉不住氣「坐山觀火了」三言兩語把經過交代完,說了句:「我下去看看」話音落處。葫蘆身子一晃躍入寒潭,水面卻不見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