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第71部分閱讀(1 / 2)

搬山 未知 5911 字 2021-02-22

曲青石醒來之後,根本不看身邊的同伴。而是揮起雙掌,狠狠擊打在巨木篷滂之上。

嘭嘭

兩聲悶響,如擊敗革。窒悶的聲壓轉眼橫掃小境,硬生生砸進所有人的耳鼓深處,小汐鄭小道這些修為淺薄之人都沒來得及冉哼一聲,便兩眼一翻直接昏厥了過去。

即便是全盛時,曲青石也不是小汐的對手,但是現在,只憑著掌木交擊的聲音,就讓小汐昏迷了過去不僅如此,就連秦孑跨兩這些逍遙境中階,也都被震得心旌動搖,兩眼無神

曲青石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身形快得仿若鬼魅,圍住篷滂層層打轉。一掌一掌,毫不留情的繼續轟擊巨木。

木妖已經被震昏了,沒法子給大伙解釋,過了片刻秦孑才回過神來。叱喝道:「攔住他」話音落處。身形一飄迎向曲青石。雖然數百高手盡數喪生,可秦孑仍是離人谷的大祭酒篷滂是離人谷的根基所在。她豈容旁人對它亂打不休。

梁辛生怕秦孑會傷了二哥,幾乎同時開口:「秦大家且慢」。

他一開口大小活佛都給面子。後發而先至,一左一右擋住了秦孑。而梁辛則身子一轉,追上了曲青石:「二哥。怎么了」

話還沒說完,曲青石徒然面現猙獰,雙手成拳。分自左右向著梁辛的太陽丨穴砸了過來

雙風貫耳是最粗淺的拳術,別說青衣千戶,就連跑江湖打把勢的藝人都不屑去用它,可梁辛的瞳孔卻在瞬間漲開,就是這招粗淺功夫,在曲青石使出,不僅迅如奔雷,更重逾千鈞就這一擊而言,其中蘊含的力道,比起赤兔蒼鳥那些祥瑞的神通法寶還要更強猛。

梁辛大駭之下,身子微晃就想逃跑,可直到此刻他才發現自己重傷的身體,根本不足以支撐他的心念與動作,雙拳已經擦上了自己的太陽丨穴,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動一動。

現在他的執念是夠強的,但是倉皇間使不出身法,天下人間自然也無從施展,粱辛幾乎都能想象到。自己的腦袋好像個破西瓜似爆開的情形,一切都來得太快了,唯一能力攔住曲青石的也只有大小活佛,可他倆正攔著秦孑,沒機會再出回頭去救梁辛。

生死一線里,到是曲青石自己神情突然一變,似乎認清了梁辛,驀然大吼,雙膝蜷起一個跟頭倒翻了出去,雙拳險而又險的擦過梁辛的鬢角。回盪的罡風刮得他臉頰生疼。

從頭到尾,不過彈指一瞬,篷滂小境再度安靜了下來,梁辛嚇得臉都青了,胸口里砰砰作響,一顆心仿佛都要撞出來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二哥,向後退了半步隨即兩腿一軟,跌坐在地。

曲青石眸子里的那份駭人的精光漸漸退散,目光也隨之恢復清明,有些疑惑的打量著四周,隨後猛地想起了剛剛發生的事情,立刻搶上幾步扶起粱辛,陰測測的聲音里裹含著熱騰騰的關:「沒傷到吧。

梁辛還沒還魂呢,僵硬的搖搖頭:「嚇嚇到了。」

曲青石長長的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一個怪不好意思的神情,梁辛上次見這種表情出現在他臉上,還是在礦洞里殺了玉石雙數之後,他偷自己褲子的時候。

隨即,曲青石就保持著這幅表情,身體突兀地一軟,暈到在梁辛的

里。

正圍攏過來想要詢問究竟的同伴,再度傻眼了」

小丫頭青墨急的直跺腳,幾次伸出手又縮回來,看樣子想給他哥掐人中,幾個巫士圍攏過來,七手八腳的查探著曲青石的傷勢,又對著青墨嗚哩哇啦的說了一通,大意是曲青石無礙,不必去救,過一陣自己就醒來了,三兄妹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小汐等人也都沒什么大礙,都是被悶響震暈,不久就能醒來梁辛算是徹底放下了心,走到秦孑跟前連聲賠罪。

秦孑苦笑著搖了搖頭,說出的話挺實在:「要是我上去,一樣躲不開曲青石那兩拳,算起來還是你們救了我的命」

冉青石當時神志不清,要是把粱老三換成大祭酒,他還能不能及時收手可誰也不說准。

說著,秦孑便恢復了平時的從容神情,笑著對粱辛說道:「曲先生不僅舊傷盡愈。而且還修為暴漲,不管這份造化是怎么來的。都可喜可賀。那份掌力,比起我來可強的太多了說話之間,秦孑臉上的笑意更濃,竟然吐了下舌頭,雖然是三十出頭的精致少婦,卻顯出了一份只有少女才有的俏皮凹曰況姍旬書曬小說芥傘次,看得眾人心里盪,「我可真格擔心,他串腳心下,別再把篷滂給砸碎了。」

梁辛高興不已,笑得合不攏嘴了,他當然明白秦孑是在開玩笑,篷滂巨木被破月三一毫不間斷的轟擊了十天都安然無恙,曲青石再怎么強。也不可能在片玄里毀掉它。

可就在這時,從篷滂中,爆起了「啪,的一聲脆響

聲音很輕,但是聽在眾人耳中,不吝於一聲炸雷,就在曲青石落掌的位置,巨木上爆開了一條清晰的裂紋。

隨即,啪啪的輕響不絕於耳。裂紋越來越長,轉眼後又分開枝權,一條變兩條,兩條變四條」短短的幾個呼吸間,篷滂巨木渾身都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龜裂

這下所有人全都被嚇壞了,秦孑的臉色蒼白到幾乎透明,張著嘴瞪著眼,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踉蹌著後退了兩步才一驚而醒。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大吼:「快把木妖弄醒」

最後一個字落地的同時,龜裂蔓延的啪啪聲倏然停止,篷滂小境之內。只剩下一片粗重的呼吸聲,眾人面面相覷,誰都不知道該怎友辦了。

「二祭酒,手腳麻利的把木妖拎起來,左捏捏右捅捅,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手法,片刻功夫後者大大的打了個噴嚏,隨即睜開了眼睛。

蘇醒之後,木妖馬七想起昏迷前的情形,臉上一片惶急,正想對著大伙說什么,突然看見篷滂現在的樣子,立玄發出了一聲驚呼,眼神中全是驚詫,樣子比起秦孑猶有過之。

秦孑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鎮靜下來,問木妖:「篷滂怎么了,能能治么」她的聲音極低,仿佛生怕會震塌了巨木。

木妖的聲音也很低,語氣里滿是凶惡:「都不許稍動,震壞了篷滂。我跟你們拼命」說著,他自己躡手躡腳地走到大樹跟前,皺眉尋思了一陣,慢慢的抬起手,按在了龜裂斑駁的樹干上。

就在他的手掌堪堪觸碰樹干的瞬間里,篷滂中突然傳出了一聲慘慘的悶嗥

旋即,這棵參天大樹猛的炸碎開來。可是卻沒有留下一塊殘骸,樹皮枝干丫權」就在巨木散碎的瞬間里,屬於它的所有一切都盡數化作備粉。

沒有一絲聲息,備粉揚撒與半空,被山風掃過,轉眼消散無形,只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個黑黝黝的大洞。

木妖哇呀著怪叫了半聲,一屁股坐倒在地,臉上又是心疼又是猙獰。抬頭對著天空咬牙切齒,沒過片刻功夫。又是兩眼一番,昏過去了」他是草木之身的妖怪,篷滂則是即將化妖封神的萬年樹怪自從木妖來到離人谷之後,大部分時間都在圍著篷滂打轉,悉心照料著大樹。在他心里,這棵巨木就和自己的兒子差不多,現在「白發人送黑發人」可把木妖心疼壞了。

除了秦孑之外,離人谷中還有些弟子,或者不夠資格,或者精通世情。都沒能立地成樹,反而在惡戰中的以幸存,此刻每個人都渾身顫抖。臉上顯出了濃濃的悲慟與迷茫。

樹人高手盡喪,可只要篷滂還在。就能重建護山大陣,保住離人谷一方安寧,從此遁世清修,不用管更不用怕件面風波險惡,可現在,篷滂沒有了,他們就只還剩下兩樣「東西,:大祭酒秦孑;還有來自卸甲山城的猛烈報復。

離人谷還能撐多久離人谷沒得撐了

梁辛和柳亦青墨對望了一眼,嚇得連大氣都不敢透,有心去安慰兩句,又怕網一出聲,漫天花花草草就會劈頭蓋臉地砸過來。

大活佛還是憨憨的笑著,小活佛兩眼溜溜亂轉,也都不吭聲,,

唯獨跨兩,臉上還掛著那副活閻王似的怪笑,渾不把眼前的巨變當回事,溜溜達達地走到篷滂留下的大洞旁向下張望,嘴里嘟嘟囔囔的:「格老子,這么大個。洞子,要通到幽冥嘍,,呃」

說著,跨兩伸出雙手招呼大伙。似乎發現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快來窺哈,下面有個龜兒」話音網落,身邊人影一閃,秦孑竟毫不猶豫的躍入了大洞里

跨兩驚呼一聲:「毛躁個龜殼么。都不曉得有么有的危險」嘴里罵罵咧咧著,可還是念著義氣,不肯讓同伴獨自冒險,緊隨在秦孑身後躍入大洞。

梁辛現在是有心無力了,青墨和柳亦各自對著手下招呼一聲,也要進入地洞幫忙,不過還沒等他們下去,秦孑和跨兩已經上來了,在秦孑的懷中。還抱著一個,,一個人

看體型,應該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人,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形狀上仿佛還在媽媽肚子里的嬰兒,在他身上。緊緊的裹著一層皺皺巴巴有些半透明的黃丨色皮囊。乍一看上去,不像個人倒更像個大個的花生。

夫伙都圍攏了上來,臉上滿是好奇。仔細打量著大花生,青墨第一個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這是是什么」

跨兩一邊琢磨著,一邊開口:「篷滂怪子不得了,暗結妖胎喲」說著,又抬頭對著大祭酒哈哈一樂:「恭喜你娃,篷滂碎」苗人的吉祥話還沒說完,木妖氣急敗壞的聲音就從旁邊響起二「放屁。你們家的樹會在樹根上結果子」

木妖暈得快醒得也快,伸手分開眾人,也不怕會有危險,蹲到大花生跟前又是一番打量,這次還沒等他伸手去摸,「花生。就突然扭動了起來,裹在外面的那層皮囊。在悉悉索索的碎響中一層層的退散,不久之後盡數皮囊盡數消失在空氣中,果然,從其中露出了一個少年來。少年赤身,膚色白哲水嫩,堪比嬰兒,長得也是唇紅齒白,透著一股機靈模樣,在愣了片刻之後猛的躁動起來,在地上拼命的掙扎扭動,仿佛有一道看不見的枷鎖,正把他緊緊的狂桔著。

可不管誰要去攙扶,他都從喉嚨里發集一陣比著餓狼還要更凶狠的嘶吼。

片刻之後,少年的身上就已經裹滿了泥土,自己則渾然不覺,依舊頑強的一點點向前蹭,看他前進的方向,正是曲青石和梁辛的所在之處

柳亦再怎么手足無措,也不能讓這顆「花生仁。去傷了老大皺起眉頭正想邁步上前阻攔,忽然一陣柔和卻無法抗拒的力量從背後涌來,把他輕輕的擠到了一旁。

憨子十一邁開大步擠過人叢。來到了少年的身旁,揚起蒲扇般的大手,按住了對方的頭頂

是按。不是拍。

憨子的手中蘊含大力,拿捏得卻極有分寸,梁辛從一旁看的明白,這一掌的感覺,就好像戰友間互相按住肩膀,既有鼓勵,更有扶持。

少年滿目虐戾,惡狠狠的抬頭瞪向憨子,喉嚨里依舊翻滾著凄厲的怒吼,看上去隨時都會翻身而起,狠狠一口咬斷憨子的喉嚨

憨子卻不為所動,就蹲在那里一動不動,手掌牢牢抵住對方的頭頂。臉上扔掛著永遠也不會改變的憨笑。

秦孑雙眉緊蹙,看了一陣之後。望向了小活佛:「大活佛認識這個,人他是誰」

小活佛一開口,聲音洪亮得連昏厥中的眾人都本能地皺眉頭:

「不錯十一認得他」

他們兩人心意相通,可大活佛已經變成了憨子,心里幾乎沒有一個完整囫圇的念頭小活佛也僅僅能感覺到,此刻在憨子的心里,升起了一股熟悉親切的感覺,另外還帶著幾分骨血義氣,可具體少年是誰小活佛也無法從憨子的心中讀出來。

憨子和少年依舊相持著,前者滿是耐心,而後者仍做猙獰。好在少年似乎沒什么力道,雖然不停的掙扎。但始終脫不開憨子的大手。

這時候小丫頭青墨突然驚呼了一聲,似乎想到了什么重大的關鍵。獻寶似的跳到秦孑身旁:「從篷滂下出來的憨子又認識的人,肯定是須根,錯不了的」

連青墨都能想到的事情,其他人自然也都想到了,須根果然還活著。這本來是個大好的消息,可現在他這副模樣,看起來病的比憨子還凶。這下子可有些凶吉未卜了。

不料秦孑卻搖了搖頭:「秦孑雖然不曾見過須根先祖,但卻是聽著他老人家的事跡長大的,對先祖的模樣也多有了解這個人絕不是他。相貌對不上年紀對不上身形對不上特征也對不上」

大祭酒說的斬釘截鐵,別人都閉嘴不吱聲了,就是青墨不服,她十幾年迷迷糊糊,這次好容易搶先猜出個。「大秘密大真相」哪肯輕易放棄,說道:「相貌年紀身形都能變,幾百年的時間嘞,倒是特征。須根有啥特征」

秦孑搖搖頭,語氣清淡:「須根先祖早年為了修行草木之心,把自己變成了無根之人。」

青墨眨巴著眼睛:「什么無根之人」

「太監」不知誰跟了這么一句。

少年看上去好像野獸,周身上下卻完好無損,什么都不缺。

青墨的臉轉眼變成了紅蘋果。早知道她說啥也不嘴硬了。

秦孑苦笑著看了小丫頭一眼,繼續說了下去,替她解圍:「而且。須根先祖雙手雙足加起來,一共二十三根指頭,這個少年手腳正常,絕不會是他老人家。」

自從曲青石蘇醒之後,怪事一樁接著一樁,到此刻算是徹底亂套了,想柳亦秦孑這些心思靈敏的,本來也能去猜一猜真相,可他們都一樣,實在懶得再去動腦筋了,至少現在還不想猜。

少年由憨子應付著,大伙誰也不用擔心,秦孑拉起青墨的手,同時招呼微笑著招呼其他人,就此席地而坐,圍成了一圈。

這便是離人谷谷主當初為什么要把秦孑留下來的原因了,篷滂崩塌與曲青石有脫不開的關系,可巨木已喪,再壞了辛苦拼命才打出來的交情。離人谷就真的完了。

坐定之後,大祭酒轉頭望向了木妖:「曲先生蘇醒之前,你大喊見鬼。那時有什么異常」

第一八六章最後一個

讓離人與卸甲惡戰中,木妖為了發動篷滂小陣,中斷丫術。那時為了保住曲青石的性命,他施展奇術,用一根紅藤將曲青石與篷滂連到了一起。把這一人一木變成了同命共生的整體。

後來離人谷大伙全身,眾人修養敘話,木妖又開始重新忙碌起來。繼續治療曲青石。

在療傷法術重新成形後,他要剪斷那條紅藤,把奇木與曲青石分離開來,否則篷滂的妖元會和鎮百讓的萬木之力融為一體,時間稍長曲青石就會真變成篷滂的一部分一條人形根了。

可等木妖重新為曲青石接駁了萬木之力後,才發現這條藤子不知何時已經變得堅韌無比,根本弄不斷。就連木妖都鬧不清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木妖是個什么人

本事不大,脾氣大;修為不高,眼界高;力氣不行,膽子行」出了怪事,他也不告訴秦孑和梁辛。就自己低頭鼓搗。而且越來越投入。干脆把紅藤的異狀當做一道題目來解。

包括秦孑在內,其他人誰也不懂木妖的法術,只道他在催動法術救助曲青石,不敢對他有絲毫的打擾。

為了這條不聽話的藤子,木妖費盡心機,又花了幾個時辰,單獨布置了一道法陣用來對付它,可木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眼看著新的陣法就要成形時,紅藤突然一震顫抖,自己散碎了。

這就好像木妖為了打架,酷暑寒冬十年苦練,好容易練成了本領,敵人卻病死了。

蘊足全力的一拳打到了空處。木妖又驚訝又納悶又氣憤,這才喊了聲「有鬼」

隨即小白臉歸來,一連串的變化讓人目不暇接,直到現在。

眾人對望了一眼,柳亦訕訕地笑著:「咱們可不懂木行法術,不敢妄加猜測。」

梁辛搓著手心,臉上很有些不好意思,時不時伸手搖晃再下汐」過了片刻小汐還真被他給晃醒了。睜開眼睛也不看別人,先對著梁辛展顏一笑。

青墨的大眼睛眨啊眨的,一會看看哥哥,一會看看柳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