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第109部分閱讀(1 / 2)

搬山 未知 5907 字 2021-02-22

桑榆一記響亮耳光

收手後,曲青石俯低身體,與老道四目相對:「死都臨頭還這么下作可惜,你猜錯的事情,足有一籮筐的」

桑榆挨了一記耳光,仿佛又蒼老了十歲,就連嘴唇都干癟了,笑容苦澀,猶自認真勸說著:「不能悔悟,就難以領悟天道,你莫狂躁,平心靜氣曲青石笑容里滿滿都是輕蔑,任由老道去嘟嘟囔囔的說著,開口道:「莫在枉費心機,你不懂的,我沒有道心。」

桑榆突然閉上了嘴巴,迅老去的臉上,勉強顯出了幾分意外幾分驚愕,渾濁的眸子里卻牢牢刻著怨毒

對修行事梁辛不怎么懂,現在還糊塗著,眉頭皺得老高,問曲青石:「到底怎么回事」

面對著粱辛的時候,曲青石的笑容也變得輕松了,那股不陰不陽的怪氣一掃而空:「桑榆把我當成了牧童兒的入室弟子,出身正道,自幼修煉道心」

玫工

說到這里,艱挪就已經恍然大悟,飄身上前素手翻翻,啪的一聲,也賞了老道一記耳光,跟著還嫌不過癮似的,回頭望向血河屠子:「你也來打」血河屠子大喜,連問都不問,掄掌便打

他身後那群纏頭弟子也呼啦啦圍上來。人人伸手,抽天門掌門」足夠這群邪道人物說上一輩子了

梁辛這邊還莫名其妙小活佛也一頭霎水,兩人大眼瞪小眼,想問又不知該從何問起,琅琊笑嘻嘻的走到他倆身邊,解釋道:「按著桑榆的猜測,曲大人本事正道弟子,斷滅凡情道心穩固,那他為何會墮入邪道」

小活佛搖頭:「我哪知道」

梁辛比著小活佛聰明些,答道:「自然是在他身上生了重大變故,讓他性情大變,從正道仙長變成了妖魔鬼怪。」「不錯」狠御用力點頭,那份歡喜勁仿佛梁辛破解了什么了不起的謎題似的,繼續問道:「有重大變故,讓曲二哥的道心經歷過一番大震動,所以由「由正入邪」現在桑榆老道又引他「改邪歸正」他的道心還會經歷一番大震」接連兩番折騰,就算是千年修行的大宗師,也經受不起。」

小活佛眨巴著眼睛:「經受不起又怎樣」

「心魔激盪,走火入魔輕則逆血攻心修為全失,重則爆體而亡魂飛魄散」娘娜笑語妍妍,眉飛色舞,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開心。

小活佛後知後覺,猛的一瞪眼睛,滿面大智慧:「這老道,真把人當成傻子么,這樣拙劣的伎倆,誰會上當」

「哪有那么簡單,老道何嘗不明白,憑著他這幾句話,未必會有什么效果」狠挪撇嘴,對小活佛的態度,明顯比著對梁辛時惡劣許多:「如果不打斷他,這場戲他會一直演到死,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慈悲長者循循善誘,只要曲大人把他的臨死之言聽進去,這顆心魔種子就算種下了,以後曲大人在中土走動,還會遇到正道高手,不停都會受人質問被人規勸,這枚種子也會慢慢長大,遲早有一天,會化作心魔」

小活佛獰眉瞪眼,大步向前:「來來來,我也抽老道一記耳光」

曲青石不僅不攔,反而還後退幾步,看著桑榆冷笑:「我與牧童兒的淵源,你做夢也想不到,臨死前這番做作,只是你自取其辱吧,本來能閉目等死,卻耍弄詭計,又換回來一串耳光。

桑榆老道身子一動,似乎想掙扎著跳起來,可一巴掌就被小活佛給扇了回去,滿口血污,神情也陡然改變,哪還有絲毫的仙長風度,仿佛一只孤魂野鬼似的嘶聲怪叫:「只恨你沒道心,妖孽,你是妖孽我不能罰你,日後自有天罰你老道先走一步,他日陰曹地府再見,我寧不入輪回,也要守在閻羅殿的油鍋前,看你萬年受苦」

狂笑嘶啞,桑榆咒罵。

曲青石眯了下眼睛,嗤笑:「油鍋我當多大事了」

梁辛厭惡桑榆的樣子,不想再多扯廢話,雖然知道桑榆不會再回答什么,但還是追問了句:「榮枯道集結高手,來這里做什么」

小妖,何必明知故問他日油鍋前,你我在相見吧」怒斥聲中,老道圓睜雙眼,瞪向梁辛,似乎是他太用力了些。這一瞪之中,那雙渾濁的眸子竟然流出了眼眶

小活佛嫌他惡心,大喝了一聲:「去吧」抬手一掌猛貫老道頭頂,桑榆身子一僵,就此氣絕身亡。

一代名門仙長,死時滿身污垢,

梁辛卻又開始納悶了,嘟噥著:「我明知什么了」

小活佛實在,聞言回答:「你明知故問了」說著,他收回手掌,在自己身上胡亂擦了擦」

第二六三章 修真正道

品段凡死,榮枯弟子盡數喪生,眾場仗打得毫亢懸念引了最後。桑榆又給梁辛留了道狠挪看著桑榆的屍體,面露不屑,對同伴說道:「臨死還要扮作神仙模樣,存的卻是以善念為引。給曲二哥種心魔的歹毒心思,難怪死相會這么難看」粱辛暫時也不再去想自己「明知什么了」聽了琅娜的話之後。搖了搖頭:「也是人之常情,我臨死前耍是有坑害仇人的機會,也絕不會放過的。別說扮做得道仙長,就是扮烏龜王八我也無所謂」

說著,他又把話鋒一轉,換過了話題:「不過說真的,修真正道,正在哪正道人物我見過不少。旁的都不值一提,就連秦大家」她是好朋友,這點是不會錯的,但在她身上,其實也不見什么正氣的

說完,粱辛還怕旁人不解,又皺眉解釋道:「干爹不是好人,他老人家也不拿自己當好人。我也不算好人了吧可干爹不是正道,我不是說朋友或者仇人,我就是單純說這個事,正道和邪道之間,到底是怎么分判的靠長相么」

他不解釋還好,解釋之後大伙都是一頭霧水,全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不過琅娜聽懂最後半句了,可把她委屈壞了:「你覺得邪道上人物,都是丑八怪就沒有一個好看的,小

梁卒失笑:「肯定不是靠長相,邪道上也有不少漂亮人物

曲青石大概理解了些,可也不太敢肯定。循著梁辛的意思問道:「你是想問,正道的修士,上到天門首領,下到普通道童,他們的行為處事,為什么都不見正氣,小

梁辛點頭:「就是這咋。意思小不見正氣,還提什么正道。」

曲青石突然笑了起來:「老三,哪個告訴你,修真正道的「正」是正義的「正。是正氣的正。」

梁辛愣住了:「不是正氣正義,那還會是什么。

「這個正字,是正確的正。和正義正氣。根本沒有一星半點小的關系」曲青石的笑容不減:「你心眼里的善惡正邪,都是由自己定出的,給孤老送暖食是善欺負漂亮寡婦是惡」可天道高高在上。俯瞰萬生,哪會理會人間的正邪之分天道不理會的事情,修士們自然也不會理會。普通人不了解修真道,所以才會會錯了意思,把「修真正道。當成了一群正義的修行之士,修真正道的本意,指的是正確的修行之路既然是正確的修行之路,自然是向天道看齊,去理解天道對世界的影響,」天道不分善惡小修士又哪來什么正邪」

修真事,沒有正義邪惡之分小更沒有憐憫之心,正道修士不會把自己當做大俠,邪道人物也沒興趣無惡不作,其實說穿了,從行為處事上,大祭酒跨兩齊青這些修士,也根本都沒有什么區別,所差的也不過是他們有的和粱辛是朋友。有的和梁辛是仇人罷了

正道為善,邪道為惡」這也只是普通人的一廂情願,但是久而久之,早已深入人心了。

見粱辛明白了,曲青石的聲音更輕松了些,繼續說:「八大天門九九歸一自稱正道,是覺得自己的道是正確道;不過」。說著,曲青石指了指血河屠子:「他還有跨兩等人常以妖人自居還沾沾自喜,自然也不是說自己修得道錯了,只不過是想表明自己的立場陣營罷了。」

其實曲青石的解釋,和東籬先生在「仙禍。大課上的道理是一樣的,甚至連角度都沒變,就是換了個說法,粱辛自然能夠理解,當下也松了口氣,笑道:「這個「正。字。你早該解釋給我聽,以前我還總盼著能才遇到個悲天憫人的大宗師來著

說完,梁辛也不再糾纏此事,抬頭望向那幾百名正道修士,把話題岔了開去,問二哥:「這些人怎么辦他們知道仙禍,就這么放回去有些不妥,可也不能殺了,我都答應過饒他們。」

曲青石先是面露驚愕,隨即笑罵:「你出的么蛾子,我不管,自己想辦法去」說著,閃身飄向麒麟屍體,又把它收回到須彌樟中,

曾今追隨跨兩參與離人谷之戰的那個纏頭弟子湊上來,對梁辛道:「你娃不是和阿巫錦有交情么把這群龜兒送到草原上去,請巫士們催眠。洗了他們的記憶。」

梁辛有些躊躇:「草原巫士不喜外人,一下子送幾百個修士去催眠,這動靜未免也太大了些,青墨這個阿巫錦本來就做得馬馬虎虎。我要再給她找來這么大的麻煩,她非得被大司巫趕出門牆不可

那個纏頭弟子對青墨印象很不錯,聞言後滿臉嚴肅,認真點頭:「那咱可別再給她找麻煩,把龜兒們都殺了吧,」

血河屠子興高采烈地跟著附和:「咱們邪道人物,出爾反爾是應該的。粱娃兒不用太當真,殺了吧。不算啥。

梁辛搖頭,不理會這伙二茄,;苗,心里魅算著那數百名普涌修十的去

血河屠子從旁邊等了一會。見梁辛竟然是正經地動用心思去琢磨此事,塗滿白堊的大臉上掛滿了稀奇:「你這娃兒有些神經戳戳嘞剛剛還心狠手辣,說話做事全是邪魔路子,現在又變成了阿彌陀佛的老好人」

曲青石替粱辛回答:「老三心里有個自己的計較,待人做事,他都照著這咋。「計較。來。」

血河屠子不解:「啥子計較計較啥子么」

曲青石應道:「具體的我也說不太好,不過我感覺著,他的「計較」應該是和做買賣差不多。什么事情都有個價錢,榮枯道屠了銅川。他們的價錢就是死不足惜;這伙子普通修士仗勢得意,胡言亂語,本來他們的價錢也不低,但是後來死傷了一批,剩下的又殺了幾咋。榮枯弟子,演了場好戲惹咱們開心,就抵回來了,不用死了。」

血河屠子大概明白了,琢磨了一陣之後。又追問了句:「那這個價錢,他是怎么定的」

曲詩石笑道:「又不是買米扯布,哪有個具體尺度。都是他隨著心思來的,他覺得合適就成,他要覺得不劃算,那就得接著算可也就是因為他都依著自己的性子去定價錢,所以粱老三才不好惹以前柳老大就說過他不像梁大人,倒更像干爹」

琅挪和小活佛,前者腳步輕輕,後者落足如山,也湊上來跟著一起瞎聊,這邊一下子熱鬧起來,單看他們那份輕松勁,又有誰能猜得到。就是這伙子人,剛剛殺了一個天門掌門。還捎帶著一群長老和弟子,

只剩下梁辛自己,孤零零地站在旁邊,眉頭緊蹙滿臉愁苦,時不時抬起眼皮,看看那群惴惴不安地正道修士們。

過了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梁辛還是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浪挪實在有點看不過意了小心翼翼的湊過來:「還沒想出來那」

浪挪把聲音壓得極低,生怕別人聽到會讓粱辛沒面子似的。

梁辛不理她。

很挪擺出一副可恰相,站在梁辛身邊繼續等,過了一陣子,又重復問:「還沒想出來那」

梁辛被她氣樂了:「有話直說」

娘娜嘻嘻一笑,小聲開口:「我倒知道個地方,你要是暫時想不好,可以把這些人安置在那里。」

見粱辛把目光望向了自己,琅椰的眼睛都亮了:「猴兒谷里的大眼。是個好地方,那里一天抵得過外面六年,你把他們先關在里面。自己在外面慢慢想辦法,對他們而言,也不過是被困上幾天,對外面而言卻是幾十年的功夫,你做什么都不耽擱。再說三十年後浩劫東來,說不得就是一場大戰,到那時仙禍恐怕也算不得什么了。」

梁辛喜道:「這咋。辦法好的很不過,大眼是個重要地方,事關中土氣運,就把他們這樣放進去恐怕不太妥當。」

很挪早把所有的事情都替他想好了,俏生生地笑著:「把修士們弄昏,不用太長,咋。把月就好了。實際也就是把他們放到大眼中去睡一覺。不等他們醒來。就再把他們弄出來,什么都不受影響。」

很挪的聲音雖低,曲青石還是聽了個一清二楚,當即點頭應道:「聽起來倒沒什么問題,由我來吧」說話之間,俯身將手掌按在了地上。木靈勁力猛的一吐。

梁辛等人毫無感覺,可不遠處那群修士,突然就覺得大地狠狠一顫,同時一聲低沉到心臟都無法承受的悶響。從腳下轟轟炸起

地面仿佛變成了一面巨大的銅鼓,而那些普通修士就是鼓皮上的螞蟻。還不明白怎么回事就兩眼一翻。紛紛倒地,盡數被震得昏厥了過去。

修士們的修為參差不齊,可曲青石的力量卻用得恰到好處。無論是一步兩步的小娃還是五步大成的高人。全都沉沉昏厥,並無人受傷。

曲青石輕松施法,之後又飄身進入修士群中,來回穿梭,著實花了些功夫。確定每一個人都昏厥無疑,這才回到梁辛身邊,說道:「成了,沒有一咋,月醒不回來的,不過這個事情。得你親自去和葫蘆老爺說。」

大眼與苦乃山天猿的祖有關。被葫蘆看得極重,就連小猴子們都不許到深潭里游泳去了,要是旁人送回這么多修士進深潭,葫蘆老爺肯定大發雷霆,對銅頭吼上一句:把他們給我轟出去」這件事必須要粱辛親自回去說才能辦成。

梁辛琢磨了下,轉頭望向小活佛:「你若有暇,送我跑這個來回」

小活佛痛快答應,此處距離苦乃山不遠不近,小活佛全力趕路的話,來回用不了一天的功夫,倒不會耽擱了八月十五之會。

給修士們找好歸宿之後,梁辛松了口氣,暫時沒急著走,而是舊話重提。問起血河屠子這一行人的來處和去向。

血河屠子說起話來絮絮叨叨。直接把事情從頭講

老蝙蝠帶著柳亦,留在海外直接去探三宗聚首的那座小島,跨兩雖然回到了中土,但他還有些其他的事情要做,自顧自的去忙,也沒有和大隊匯合。纏頭宗的弟子。由另一個執事瓊環率領著,於不久之前啟程。

血河屠子這一行人,本來也是隨著大隊行進的。

梁辛插口笑問:「在凶島上我幾次聽跨兩提過瓊環,知道他們是兄妹,不過可不知道她就是纏頭宗兩大執事之一,」那個莽撞的。

血河屠子大點起頭:「瓊環姐兒,莽撞地很咯」

纏頭宗大隊人馬,這一趟行軍橫跨大洪版圖,從西蠻之地啟程,一直到東海之濱,再出海千里才能抵達目的地,他們算著日子,也不施法疾飛,就靠身法趕路,走得不徐不疾,瓊環更是牢記自己的「妖女。身份。一路都在惹是生非,前進路上只要附近兩百里之內有正道門宗,纏頭弟子是一定會去走一趟的。

邪道這些年隱形潛蹤,三家都走精兵路線,纏頭宗也不例外,雖然只有百多人,但絕大多數弟子,修為都在六步初階和五步大成之間。另外還有個瓊環壓陣,正道上那些普通門宗遠不是對得落花流水。

血河屠子看上去大大咧咧。粗野狂妄,可實際上他的心思頗有幾分可取之處,從昨夜自正道修士中選命格的事情里,就能窺出些端倪。瓊環一路走一路打砸搶,血河屠子害怕出事。一直在不停勸說,瓊環卻滿臉無所謂,撇嘴道:「八月十五三宗合一,要是咱們贏了。長春天和不老宗的龜兒便都成了咱們的手下,接下來就是拼天門,還怕個正道啥子萬一咱要是輸了」老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輸就是死。纏頭都死光了,還有啥子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