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第112部分閱讀(1 / 2)

搬山 未知 5925 字 2021-02-22

便猜到兄弟倆怕是分開了,繼而雷法奔襲,曲青石爆發全力,正道中人准備坐享漁人之利,秦孑生怕曲青石據戰之後體力不支會吃虧,這才撤去隱形法術,出面阻攔。

秦孑繼續道:,「正邪惡戰時,愧樓也是天門之一,為正道拼盡全力,論起來。現在的稅樓弟子和我們五道三俗,在身份上沒有一星半點的區別,大家份屬同道,又哪能自相殘殺」

屠蘇平時的話就不少,今天提前受了秦孑的指點,話就更多了,流利接口:」是啊,大家份屬同道,你們上山去殺稅樓弟子,就好像咱們一起去打承天」那個卸甲山城是一樣的,都是自相殘殺。」

屠蘇以小賣雖然也是在講理,可怎么難聽怎么說。

不過低階弟子也不光是離人谷才有,一個承天道的晚輩青年在本門師長的投意下,開口叱喝道:小娃娃不懂事便莫亂插口前輩在講話,哪有你信口雌黃的份,當真沒有規矩」。

屠蘇小嘴立刻撅了起來,怯生生地看了大祭酒一眼,秦孑負手含笑,不理他。靠山不吱聲,娃娃一下子老實了不少,諾諾地問那個叱喝他的承天弟子:,「這位怎怎么稱呼。

對方冷笑:,「我是個晚輩,不敢在諸位師伯師祖面前胡亂報名,不過總算是你師兄。出言戒,也是望你能收斂躁動性子,這才能早日開悟,領略天道」

等他說完,自有承天長輩叱喝,把他罵了一頓。

此人唯唯諾諾領受斥責,跟著又踏上兩步,對著秦孑躬身施禮:,「晚輩性子魯莽。可可真是一片好心。秦師伯要怪罪,我認打認罰

在場的可不止離人谷和承天道,不算已經沒實力的榮枯弟子,還有流連指夕和鑒火三宗,不過他們誰也不出頭,看著這兩家皮笑肉不笑地扛起來,都沉默不語。

秦孑是出了名的大家風范,當然不會就此翻臉,而是微笑看著對方:「賢侄怎么稱呼」

「有勞師伯垂詢,晚輩道號土引

「傲骨正氣,少年俊傑真正的好孩子」秦孑響亮贊道,不僅如此,還翻手亮出了一株黑底白紋的果子,塞到了土引的手中,笑得像個慈祥婆婆,繼續道:「你我初見,離人谷沒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這枚木龍吐珠,總算是我的一份心意,以後有空常來離人谷,幫我教這個不懂事的小子」

木龍吐珠,場中修士盡數動容

這種果子只存於典籍中,早已在中土絕跡。煉化成丹有療傷聖效煉化成器則能喚請木靈三擊,療效或者威力,與修士本身的修為無關,而是要看果子自己的力道。

木龍吐珠分作九色九品,據說要百年結果,之後再百年才能變一色,由此升一品,頂級為純白色黑色次之,這枚果子黑底白紋,是長了近千年的仙果,其間孕育的力道豈同反響。要是這樣的寶貝都「拿不出手」天底下哪還有體面禮物。

跳出來罵娃娃,卻平白得了一份大造化,場中的年輕弟子個個大悔,早知道剛剛自己搶著去斥屠蘇了;一些年長者則在心中暗暗驚詫,離人谷好大的手筆

承天道的長輩趕忙搶出幾步,連番推辭,秦孑當然不會把送出去的東西再收回來,來回推讓了幾回,最終還是土引收下重禮,跟著又施展大禮拜謝。

山下亂亂哄哄,山上則嚴陣以待,纏頭宗的人都明白,等曲青石擊潰雷法之後,正道高手便會殺上來只有首領瓊環,好像個沒事人似的,守在曲青石身邊,揚著螓首看他大顯神威,時不時贊上兩句。

看到久了,脖子有點發酸,不等瓊環開口,血河屠子就跳過來,手捏蘭花,幫她掐肩膀。

瓊環想起了一件事,低聲問屠子:「曲娃兒正在施法擊破雷術,無暇旁顧,正道的龜兒,現在殺上來不是更好」血河屠子比她聰明多了。咧嘴笑道:」嚇死那些龜兒,他們殺上來,曲娃兒急眼,把法術一撤,漫天雷暴立刻又砸下來,到時候大家同歸於盡」

瓊環撇嘴:「哪又有什么好。陪著那群龜兒死,劃不來

她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聲輕輕劍鳴,墨劍出鞘,悄無聲息地圍著她們轉了一圈。曲青石側頭望向瓊環,微微一笑。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就算有人偷襲,他還能駐墨劍擊之。

一聲輕鳴喝退千萬金甲的墨劍,又有誰敢越雷池一步

瓊環不甘示弱,身體微微一抖,一身零碎叮當亂響:「就算沒得墨劍也無妨,還有我這一關。

血河屠子撲哧一聲,笑了。

曲青石也笑了,但卻小右訃不。而是望向山下天門聚集外,笑容由衷目米柔和「地川知。大祭酒來了

秦孑送出了大禮,在旁人看來,無疑是離人谷示弱。

指夕與鑒火兩宗,雖然沒什么明確表示,可在「無意。踱步間,向著承天道站近了一些,只有流連道還站在原地不動。

敢當老道笑得滿臉厚道,正想說話的時候,好像蔫茄子似的屠蘇又小聲開口:「我」還有話想問,問這位大哥。」說著,他指了指土引。

「大哥,這個稱呼,實在有些不倫不類,不過土引剛得了實惠,正滿心歡喜如墜雲端,也不計較啥,語氣里更是和藹了許多,認真點頭:「師弟有話就說。我是直性人,有時說話重了,你千萬莫見怪。」

說完,他還意猶未盡地強調了句:「可於我本心,是真心盼望你能好的。」

屠蘇沒接他的話頭,徑自說道:「剛剛我說話,土引大哥打斷我斥我,說前輩講話,不容晚輩開口」小娃娃說著,表情也在一點點變化著,等前面半句話說完小臉上哪還有一絲委屈,從下頜一直到印堂,滿滿當當全都掛著」壞笑

而且是毫不掩飾的小人得意的壞笑。

一眾承天道的長輩幾乎同時在心里暗道了一聲:不好。

果然,屠蘇繼續道:「可我也有個身份,是離人谷的二祭酒,秦孑是我的大家姐,大哥你」論輩分的話,我是你小師叔來著。」說著,他還真把頸子下掛著的紅繩從懷中拽了出來,紅繩上一片湛清玉葉。不用看上面的刻撰,大家只看這片葉子的形質,就知道它是離人祭酒的信物。

屠蘇口齒伶俐,聲音清脆:「前輩議事,晚輩的確不該插口,不過敢當師伯說,大家親如一家,有話但講無妨,我才大著膽子說上了幾句,我年紀小見識淺,說出的話會惹大家笑話,但我都是在就事論事,在講理」結果這位大哥師侄站出來,說我不懂事說我沒規矩說我信口雌黃。」

說到這里,屠蘇突然壓低了聲音,蔫聲道:「還說晚輩不能打斷長輩。」

承天道目瞪口呆,指夕與鑒火愕然無語,流連道則人人竊笑,蛤蟆更干脆,直接笑出了聲。

土引哭喪著臉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更不知道是不是該磕頭賠罪,口侯結上下滾動,心里最想說的一句話就是:我把果子還給你還不成么」,不等別人出來打圓場,秦孑就已經對著屠蘇開口笑罵了:「小東西,被罵了所以不甘心,這就跳出來秋後算賬么有我在,你這算盤可打不響,休想為難晚輩」

屠蘇笑嘻嘻的直搖頭:「哪有為難,只是就事論事,誰也不會擺在心上,不過」大家姐,我都把葉子亮出來了,你也該把我引薦給各位師伯師兄了」

這一次不光是承天道宗了,而是在場的所有門宗長輩,都同時暗道了一聲:不好

大伙總算明白了,秦孑為何出手這么大方,,她離人谷給一個無關弟子的見面禮都這么貴重,待會二祭酒過來磕頭喊師兄師伯」這不得傾家盪產了

秦孑的笑容還是那么恬靜,點頭道:「這到是件正經事。」隨即望向敢當等人,歉然道:「屠蘇升任離人谷二祭酒已經有段時日了,不過敝谷一直有些俗世糾纏,沒能及時告知諸位同道,還請恕罪則個,借著今晚天門共聚,剛好引介。」說著,伸手一推屠蘇:「快去拜見承天道宗掌門,敢當師伯」

屠蘇一個頭就砸在地上了,把敢當老道的心從胸腔一直砸到了胃里。

天門修士,能下山走動的都是高手,有用沒用的寶貝也都隨身藏於乾坤袋中,除非真豁出去不要臉了,否則誰也不好意思說一句:來得匆忙,身無長物,」

眼看著師門長輩一個一個的往外掏寶貝,引土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就收了個小土豆,卻害的師門賠了個菜園子,他都不敢想,等返回門宗之後,紅了眼的長輩們會如何折騰自己。

承天道賠了,指夕和鑒火也跟著賠了,後兩家更到霉,承天道至少還收了枚果子了,,

三個門宗轉下來,屠蘇賺了個滿滿當當,又撒腿沖向流連道宗,在蛤蟆諸人大驚失色之前,秦孑便一閃身拉回了屠蘇,正容道:「時間不從容,莫耽誤了正經事。」說完,停頓片刻,又補充了句:「又不是正式引薦,行過禮便好了,等秋後谷中還要約請眾位天門前輩,正式把你的身份宣告同道」

敢當老道的真元都有些蠢蠢欲動了,敢情後面還有一輪。

這么多年,離人谷始終低調,天門有所決議的時候,他們都唯唯諾諾,看上去是個老好人,實際上根本沒地位,直到今天,秦孑總算露出了一抹鋒芒

究其根源,還是當初在三堂會審時,秦孑與梁辛結緣。

托梁辛的福」秦孑心中,笑容滿滿

第二七零章 同道中人

七給蟆等人松,口與的同時,秦孑拉回正題「瑰權滯等同列正道,這一仗萬萬不能打。」

敢當老道好像也忘了剛才心疼肉疼送出去的那一堆寶貝,隨著秦孑一起返回整體,皺眉道:「你來的晚,沒看到前面的事情,山上的人親口承認,他就是殺死桑榆的凶手。就算他身負楓樓傳承,此刻也墜入邪道,不再是我輩中人了。」

秦孑的表情謙和,但語氣毫不退讓:「師伯的意思,他殺了薦枯桑榆,所以就是不再是我們的同道,而是妖人了秦孑要向師伯請一句心里話,卸甲離人,現在還算不算正道弟子」

敢當明白秦孑想要說什么,但也不能直接搖頭,只有笑道:「這是哪里話,五道三俗同氣連枝。天下皆知。」

秦孑也笑了,她的笑容顯得很有些突兀。說道:「半年前,卸甲讓城盡啟高手,沖襲離人和小」

敢當老道表情沉重,嘆氣打斷:「這件事大家都看在眼里,是卸甲弟子行事孟浪,最終也自嘗苦果。對錯之分。剛好應了勝負之數,可見天地之間,自有公道。」

秦孑卻搖了搖頭:「師伯誤會了,我無意在這里分辨對錯,只不過是在這件事中悟出了一個道理:天門之間偶爾也會有紛爭,不管誰蒙冤無辜,誰仗勢欺人,總歸都是些內部爭斗。打殺過後,離人也好卸甲也罷。都還是正道弟子,這一點總不會錯的。」

說著說著,大祭酒臉上笑容不見,聲音清冷:「若非如此,當初敢當師伯也不會坐視離人與卻甲之爭而不理。說到底,秦孑是您心里的小丫頭,白狼則是你眼中的老大哥。親人打架」說著,秦孑與敢當四目相對:「打過之後,還都是您的親人」

敢當老道嘴巴動了動,沒說什么。在他心里已經開始盤算著,榮枯道的秘術,和為此得罪離人谷小究竟孰輕孰重了」

秦孑加快語速:「瑰樓與榮枯道,又何嘗不是如此,他們之間的仇怨是他們的事情,征戰過後,兩家還都是我們的同道。

當初離人與卸甲惡戰時敢當師伯躊躇萬分,最終還是嚴守中立;可今天卻要為桑榆師伯報仇小絕殺杭樓傳人」秦孑想不通。」

說完,秦孑還不忘對著一眾榮枯弟子認真解釋:「秦某只是就事論事,求諸位體諒。」

榮枯眾人臉色不善,都不去理會秦孑的話,只有那個與敢當達成協議的長老跨出一步,忿然道:「桑榆師兄為人正派。榮枯道宗問心無愧,這些年里我們連楓樓還有傳承都不知道,又何談結怨對方定是妖人無疑。今日若不將其繩之於法,他日定釀成巨災」

秦孑搖頭而笑。唇角微挑,帶出了一絲不屑:「師兄又把話題給都兜回來了接樓弟子殺了榮枯掌門,所以楓樓弟子便是妖人了」

二祭酒屠蘇剛賺了無數家當,臉上早就樂開了花,可心里也沒忘現身前大祭酒的囑咐,當即把小臉一抹,換上冷笑,馬上接上了話茬:」按照這位師兄的算法」半年前榮枯道引柳暗花溟轟砸離人谷,不知是離人谷墮入邪道,還是榮枯道成了妖魔鬼怪」

榮枯道元氣大傷,可門宗之內也不是沒有精明人物,不過現在這番情形,大凡腦筋靈活些的都不會再開口,那個站出來的長老則是個十足庸才。被娃娃說得張口結舌。站在原地愣了半晌之後,才勉強開口:「那件事是誤余」掌門在時早已與離人谷澄清」

屠蘇飽吸一口氣,裝模作樣悲憤大笑:「不錯,榮枯襲離人是誤會卻甲攻離人是誤會桅樓與榮枯之爭,怎么就變成了正邪之爭,不是誤會了事關重大,你們咬定稅樓是邪道妖人,總要拿出實打實的證據來。」

秦孑微笑,又把話題引了回來:「僅憑極樓與榮枯有所爭執,的確證明不了稅樓弟子是妖人。說到底。也還都是同道之間的誤會罷了。」

屠蘇盡職盡責,跟著搭腔。再說出的話卻沒有了一點氣度:「這個師兄倒真該學學我們離人谷的處世之道,同道誤會,打過殺過也就算了,又何必揪住不放」諸位可見過我門下弟子向卸甲或者榮枯尋仇么」

榮枯長老臉色青佞,一肚子都是道理,偏偏一條都講不出來。模棱著眼睛怒視屠蘇,聲音低啞:「離人谷不報仇,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榮枯道恩怨分明,山上妖人傷我掌門,上下誓死擊之」

「榮枯道要報仇,大可殺上山去,可天門同道則應嚴相幫」說到這里,屠蘇好像突然領悟到了什么,神情顯出驚喜,眼睛都亮了,望向榮枯長老:「師兄果然慷慨,一語驚醒夢中人原來離人谷以前一直恩怨不分,這個毛病可要改一改。」榮枯長老話里的漏洞太多,屠蘇或抓住破綻窮追猛打,或曲解其意誇大其詞,到現在哪還是」二激辯。干脆都變成了兩人抬權一一

屠蘇的話一出口。倒是讓不少正道人物心里微微一凜,榮枯弟子更是人人心驚,娃娃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今天榮枯敢上白頭山。明天離人谷就敢發兵榮枯道說不定都等不到明天。

榮枯長老又驚又怒:小兒。你是在告訴我,我們要動手,你們便會報復么」

話音未落。榮枯道中就有人在心里破口大罵,不是罵屠蘇囂張,而是罵同門長老混蛋,他這是生怕離人谷不打自己,給人家敲釘轉腳。把話做實去了。

當時便有幾個榮枯道的精明長輩同時踏出隊伍,可還不等他們開口打圓場,一股厚重威嚴的壓力,從白頭山頂卷揚而起,宛若一道颶風,轟轟烈烈奔襲而至,直指榮枯弟子

榮枯眾人大驚失色,一群老道只覺得天上突然有一座大山掉下來砸向自己低階弟子根本都沒有反應的機會,重壓之下別說抵抗逃避,就連心神都被重壓所奪,紛紛怪叫著跌坐在地;修為高些的榮枯長輩也顧不得別人了,勉強催動身法急退如知」

大難臨頭。卻陡然凝滯,半空里一柄墨劍斜橫。

劍意煌煌。睥睨四方。白頭峰上曲青石出手施壓

突兀而來又瞬間消餌的攻勢,仿佛一記耳光響亮,把榮枯道的臉皮徹底給抽沒了。

門中師長不顧晚輩,自己狼狽逃竄。任由低階弟子摔倒一片」任誰見了這番情形,都會嘆上一句:榮枯道完了

其他的天門高手心中更是驚駭,誰也想不到,山上的瑰樓高手,竟然還有余力。

墨劍揚威之後,自空中微微一震,發出一串輕靈長鳴,繼而劍鋒倒轉,以劍柄遙遙相對秦孑,看上去就好像熟人間打招呼似的,隨即又盪起連串歡鳴。返回白頭峰。

墨劍來去如風,轉眼消失不見,只留下一群們自發呆的天門修士片刻之後。從流連道的隊伍中突然響起了幾聲咳嗽。蛤蟆捧著鈴鎖走了出來。

秦孑面帶笑意,拉起屠蘇退開了幾步,她倆現身之後一個紅臉一個白臉,最後連墨劍都「下山助威」鬧到現在,也該有個人來捧場了,這個蛤蟆倒是知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