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第134部分閱讀(1 / 2)

搬山 未知 5988 字 2021-02-22

足夠淵博,雖然不足以獨自主事,但卻能給老蝙蝠曲青石等人做個好幫手。

至此,離人谷中的日饞高手人人有事可做,就只剩下了兩個大閑人:柳老大梁老三。

梁辛不肯坐以待斃,離人谷里的事情他幫不上什么忙,干脆就喊著大哥一起,先返回西蠻,看天嬉笑的陣法是否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再去苦乃山探望師父老娘,順便打探下天門的動靜,最後他還想著去一趟北荒草原。

去找北荒巫,一共有四件事。

一是了解下拓穆的狀況,看他何時能夠恢復記憶,此外梁辛還有個念頭,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幫那個倔強老頭也煉化出一道身外身。三百年前,拓穆為了幫梁一二才陷身天地歲,三百年後,他從一橢手下救了梁辛的性命,還把玲瓏輾轉送給了青墨。這不是報恩不報恩的問題,而是梁辛力所能及,真想幫他做些什么。

第二件事是詢問大司巫,能不能多制出幾把慈悲弓來。

另外青墨留下的眉骨珠子,現在又重新串成了一串,戴在了小吊的手上

眉骨珠子是北荒巫的寶貝,青墨擅自做主,把自己那串耗用干凈,就已經沒法子和大司巫交代了,也實在不能指望她再幫著大伙弄一些過來,但以後無論是煉化身外身,還是修煉身法和星陣,甚至躲避劫難,都需要下到小眼中去。梁辛這一趟過去,倒沒打算再討要珠子,而是想請巫士出手幫忙,煉化些其他的喪家法器,不需要威力如何,只要能把人帶入小眼就足夠了。

最後一件事,梁辛要說服大司巫,他想讓北荒巫這一族,盡數修煉天梯林。這不是壞事,不過北荒巫性子古怪,甭管是好意還是歹心,在他們眼里統統都是驢肝肺。

曲青石琢磨了下,又從須彌樟中取出了幾樣草木花枝,遞到了梁辛手中:「大司巫和咱們沒太多交情,不過,不管是青墨丫頭,還是眉心骨珠,咱們都從人家那里得了好處,你這趟過去,想要辦的事不管能不能辦成,都把這幾樣東西給人家留下。」

梁辛根本不知道,青蓮小島雖然遍地仙草,可曲青石遞給他的這幾樣,都是其中的翹楚奇葩,論珍貴或許比不得玲瓏玉匣,可論珍稀卻毫不遜se。

囑托之後,曲青石忽然笑了起來,伸手一拍梁辛的肩膀:「這才入世幾年啊所過之處,不是惹下了一伙子仇家,就是欠了一屁股的人情,多走走腦子,該還回去的情分,要隨時記得。」

梁辛也笑了,對他有恩有好處之人,他從不敢忘記,但也從沒刻意去想過怎么去還這些人情債。不過他們有難時,自己會全力以赴罷了。

柳亦了解自家老三的性子,更明白他的心思,笑著問他:「那你是盼著他們有難,能讓你一顯身手還上恩情;還是盼著他們平平安安,一輩子也用不到你呢人來人往,也不全是你自己想當然的,時刻惦記著些,沒壞處的。」

老蝙蝠在聽說梁辛要去北荒之後,低頭琢磨了片刻,此時喚過柳亦,吩咐道:「正好,借著此行,你去向老鬼提親」

柳亦嚇了一跳:「這大忙忙的時候,正經事都忙不過來」

話說著半截,老蝙蝠便搖頭罵道:「你有個狗屁正經事,提親結婚洞房花燭,就是件天大的正經事」

柳亦干巴巴地笑了,這才明白,在師父眼中,自己的三件天大事,原來是提親結婚和洞房。

說完,老蝙蝠從懷中摸索了片刻,把何山沖的邪術功法遞到了柳亦手中:「把身外身的功法也給他帶過去吧,他做了這么多年的鬼,估摸著也會盼望能有個正經身子。還有那個黑胖子,現在變成了呆和尚,這門邪術的確好使,用得上。」

柳亦點頭應命,接過心法小心收好。

臨行前,梁辛又想起了一件大事,忙不迭跑到老蝙蝠跟前,沒頭沒腦地問了句:「老爹,我能學飛了不」

「能,但奎木狼畢竟不是你的本源,修煉起來多少有些麻煩,想要修行蠱力中的御風法門,總要有個兩三年的功夫吧。」老蝙蝠挺開心:「不過,我的四成修為擺在你體內,你快點跳,比著飛也毫不遜se」

老蝙蝠的鼓勵對梁辛觸動不大,兄弟倆和一眾同伴打過招呼,就此上路。柳亦的蠱力精純,早就會飛了,拉著梁辛向西而去,這一路都平安順利,不久之後到了西蠻腹地。

此處由血河屠子主事,一切都被他安排得妥妥當當,雖然是逃難回來,且又三宗混雜,但營地中一派平安景象,諸事井然有序,絲毫不亂現在也沒啥可亂的,十個妖人中倒有九個半在入定療傷,哪還有精力鬧事。

血河屠子本來也傷得不輕,但他肩負重任,不僅不敢去療傷,還拖著重傷之軀布置警戒陣法監視護山大篆,諸多瑣事忙活個不停,拖到現在,臉上的白堊塗得再怎么厚重,都掩不住皮膚下的慘綠了。

梁辛心里感動,可笨嘴拙舌地也說不出什么,心里打定主意,趕回要請二哥第一個給屠子療傷。

西蠻腹地安寧的很,邪道弟子都在修養,唯獨梁辛要找的人卻不在此地。

天嬉笑的確來過,可耽擱了一陣之後,他和弦子一起離開西蠻,去了牢山。

未完待續

第三一七章 外地螞蟻 豆子惹的禍

不久前天嬉笑來到西蠻,找弦子一起商量對付鬼道士。

弦子被囚白頭山時,和六個丑娃娃達成交易,著實花費了一番心血,將那里的牢獄法陣修改成向齊青奪力的陣法。後來六個丑娃娃奪力齊青功敗垂成,是因為齊青的鬼魄中,有賈添親手加持的厲害禁制,而弦子的設計本身沒有任何問題。

事情關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天嬉笑和弦子都不敢怠慢,又把當初弦子的那番設計仔細核查了一番,最終才確認下來。

再說不老宗的那三處牢獄,在法術道理上完全一致。只是老不死為了養成山天娃娃自毀噬嗑山;曲青石獨擋五道三俗,激戰中毀了白頭山。三處牢獄兩處被毀,只剩下牢山。

牢山也出過事,神仙相老虎和用掩曾經在此處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天嬉笑和弦子這才聯袂趕了過去,檢查陣法是否還能用。

如果牢山里的不老宗陣法還完整的話,那兩個丑娃娃只需要照方抓葯,將其修改一番就能奪下鬼道士的修為和一部分記憶了,比著從頭再去設計整列新陣要省時省力得多。

梁辛兄弟聽血河屠子說過原委,也不再多做停留,找了個丑娃娃帶路,又向著牢山趕去。

梁辛身上的事情不少,不過細數起來,哪一件都比不上對付鬼道士重要,何況此行又不算繞路。大洪座下九州三十一府,其中偏靠西南邊陲的,是天下聞名的富庶之州:蜀。

牢山就坐落於蜀地之內,算起來距離西蠻倒不算太遠。

差不多黃昏時分,他們就進入了牢山界內,在隨行的丑娃娃指點下,他們先來到法陣總壇的坐落之處,卻不見天嬉笑和弦子的蹤跡,梁辛略感心慌,又命丑娃娃帶路,急急忙忙找到了牢獄的所在:詬龜呼天。

詬龜呼天這處地勢果然名副其實,一片扁平的山崖斜插於地面,遠遠望去,像極了一只正躍起身形,對天嘶吼的凶龜,再稍加端詳,龜子的足甚至背殼上的紋路都清晰可辨

而天嬉笑和弦子兩個丑娃娃,正並肩蹲在詬龜崖下,眉頭微皺眼睛死死盯住地面,仿佛在數螞蟻。

很快天嬉笑就現有人靠近,一把將傷勢未愈的弦子拉到自己身後,同時翻手亮出了從小眼內重新煉化的法寶,不過隨即現來的自家人,神情也就放松了下來,對著梁辛招了招,笑道:「來得正好,正要找人幫忙來著」

梁辛等人躍到了崖下,也不用多客氣什么,徑自問道:「怎了」

天嬉笑並未急著解釋什么,而是伸手向地面一指。

梁辛循著他的手指望過去,地面上分布著幾個香頭大的小孔,小孔周圍還堆積著小小的一撮粘土,仿佛縮小了千萬倍的火山口分明就是幾個蟻丨穴的出口。出口附近,還有不少螞蟻在忙忙碌碌跑來跑去。

柳亦略顯納悶,笑呵呵地問道:「剛才你倆蹲這,還真是在數螞蟻」

天嬉笑點了點頭,他也在笑,但目光卻認真的很:「螞蟻沒問題,不過長在這里,就不對勁了。」

弦子言簡意賅,從旁邊解釋了幾句,荒時暴月也好,詬龜呼天也罷,都是中土上第一等的陰地凶丨穴,打從這份地勢成形之日起,滋生的就只有蛇蠍和毒草,絕不會有普通的動物植物。

可現在的詬龜呼天中,毒蟲毒草消失不見,光禿禿的倍顯凄涼,卻多出了幾處蟻丨穴,這便說明,這一處地勢的陰重戾氣,被泄去了。

不老宗的牢獄與陣法相輔相連,現在牢獄的勢子變了,陣法也就不能再用了。

詬龜呼天的戾氣不再,多半是因為周遭的山水態勢生了改變,由此,兩個丑娃娃在梁辛到來之前,就已經仔細過這附近的山貌地勢,按照他們兩個的心思,本來是想找出環境改變的原因,再試試看能不能加以復原,畢竟大家都是宗師修為,普通的土石搬移不在話下。

可一番檢查之後,兩個丑娃娃就現,這附近的山水形態,比著原來沒有絲毫的變化。

柳亦聽得直皺眉:「這周圍的地勢都沒有任何變化,唯獨詬龜呼天好端端的被泄了戾氣總得有個原因吧」

弦子笑呵呵的,回答:「所以我和天嬉笑又轉回頭,開始研究螞蟻。」

柳亦追問:「有新現么」

「有」弦子點點頭,一本正經地回答:「它們都不是本地螞蟻。」

柳亦被弦子的答案震住了,徹底不知道該說點啥了,梁辛也有點傻眼。倒是幫他們指路而隨性的那個丑娃娃,聞言之後若有所悟:「師兄的意思,這些螞蟻是從其他地方挖過來的」

這個丑娃娃俯下身,捻起一只螞蟻在手中端詳,片刻之後恍然笑道:「是降砂啊」,說著,他把螞蟻托高,請梁辛兄弟觀瞧。

螞蟻的外形和體態都沒什么特殊,但仔細觀察就現,它的上顎比著同類略顯凸出,看上去好像頂著一把小小的方鏟似的。

「這種螞蟻天生帶有木行力,要較真起來,也算是靈獸,不過它們攜帶的木靈元實在太少,根本不值一提,就是和其他螞蟻打架,也占不到啥便宜。」

梁辛是日饞掌門,丑娃娃不敢有絲毫怠慢,解說起來神情嚴肅,語氣沉穩:「它們也沒什么別的本事,唯獨喜歡探丨穴鑽洞,在土里亂鑽。又因為青木克土,所以它們挖土又快又遠,由此也得了個名字,喚作降砂,這些小東西,動輒就會挖個幾十上百里的,毫不稀奇。」

梁辛指著地上的降砂問道:「所以它們都不是本地螞蟻,是從另一處挖土過來的」說完,又試探著問道:「螞蟻從遠處挖到了這里,鑽出了幾個小洞,然後就把詬龜呼天的山陰戾氣盡數泄掉了那這天下數一數二的凶丨穴也太太不結實了吧」

「當然不是幾個小孔就能泄掉此處的重勢,主要還是看降砂究竟是從哪里挖過來的。」弦子接過了話題,搖頭笑道:「如果蟻丨穴的另一端只是普通的地方,詬龜呼天不僅不會改變,還會染得那邊也變成一座凶地。反之,如果蟻丨穴的另一端,是一處福地,也會影響這邊的地勢」

說到這里,弦子忽然把話鋒一轉,語氣也隨之低沉:「不過,詬龜呼天是天下第一等的凶丨穴,放眼中土,也只有它去熏染他處的份」

梁辛終於弄明白了他的意思,一邊模棱著牙齒,一邊吸溜著涼氣。

蟻丨穴的另一端,連著的究竟是什么地方只憑著些螞蟻挖成的通道小孔,就讓祥福氣息穿透過來,徹底消弭了詬龜呼天的凶氣,直接把這座能在中土派到前幾位的凶丨穴,直接熏染成了個普通所在

柳亦咋舌,也不知道他在問誰:「小眼里有螞蟻么」

中土上最厲害的靈丨穴,非小眼莫屬了,能馴服詬龜的,怕也只有小眼了。

梁辛的腦筋開始亂套有點不明白,這事怎么又跟小眼聯系到一起了。

「肯定不會是小眼,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弦子生怕他們越想越偏,趕忙又開口解釋:「小眼主掌天地間的靈元走向,固然是奇特無比,但它本身於凶吉福禍無關,和逆沖凶丨穴的祥福寶地完全是兩回事。而且小眼的格局渾然天成,別說不可能被挖出些小孔來,就算真被挖出幾個大洞,它的靈元之力也不會外泄。」

梁辛聽得似懂非懂,不過也能明白這里的事情和小眼沒有關系,心里著實松了口氣。

天嬉笑也篤定點頭:「蟻丨穴的另一端,肯定與小眼無關,只是一處絕佳的福地憑借堪輿之術都無法探到任天下的風水大家咬牙切齒,也無法想象的福地」

法術數術方術蠱術什么術都好,在理論上總會有一個極限,一旦有事物出了這個極限,那這件事物也就不存在了,不是它真的不存在,而是現有的方法,根本無法去探測現它。

九龍司小心保護的趙慶一家死不瞑目的老不死甚至主使國師修改小風水的賈添,隨便哪一個都是當世的堪輿大家,也都曾游走天下,尋訪福靈之所在,可就憑著他們的手段,卻從未現過天下還有這樣一處福地。

簡單地說,蟻丨穴彼端的福地,已經福到大行家都難以理解的地步了。

柳亦的眼睛亮得嚇人,喃喃嘆道:「那別再是神仙家的院子吧估計還不是一般的神仙。」

不管信不信風水,能現這樣的一個地方,小到販夫走卒大到修天宗師,都不會輕易放過。

另外,到現在為止,螞蟻惹的禍還只是在推測階段。兩個丑娃娃還想恢復詬龜呼天的氣勢,更要探一探蟻丨穴的另一端究竟是不是有個大福之地。如果有的話,事情也就簡單了,他們只需將蟻丨穴堵死,將兩地重新隔絕開,就能重新啟用牢獄陣法了;如果沒有的話,說不得,哥倆想要利用此處的陣法,就得去找詬龜泄氣的原因。

不老宗篤信命理地勢這些奇門學問,門下弟子大都通曉一個束靈成線,綿延千里的法術,本就是用來探丨穴尋脈的,此刻剛好能爬上用場,循著蟻丨穴去尋根溯源。

要施法就得入定,非得有人護法不可,施法的當然是天嬉笑,可弦子重傷未愈無力護法,在梁辛等人過來之前,兩個丑娃娃正商量著要不要搖鈴從家里調派高手過來,所以天嬉笑一見梁辛,第一句話就笑道來的剛好。

挖掘鬼道士的記憶是正經事;挖掘蟻丨穴另端的大福地是大便宜,梁辛直接把胸膛一拍,對天嬉笑道:「探趕緊的」

天嬉笑二話不說,雙腿一盤,坐倒在地開始念咒這番准備時間漫長的很,梁辛從黃昏等到月上中天,天嬉笑才終於動了動身體,飽吸了一口氣後,將早就盤結好的手印,緩而又緩地按到了蟻丨穴上。

半個時辰之後,天嬉笑沉聲開口:「十里」

柳亦臉上一喜:「福地距這里才十里」

弦子趕忙搖頭:「是他的法術已經探出了十里。」

柳亦傻眼了:「半個時辰,探出十里就是個瘸子,這功夫也跑出十里去了。」

弦子想笑又覺得有點不合適,表情古怪地很:「這個法術最重要的地方是綿延千里,度上么的確沒什么可取之處。」

又是半個時辰,天嬉笑再報:「二十里」

到了第二天晌午時分,天嬉笑跑到一百二十里,蟻丨穴的盡頭卻還遠遠未到。柳亦終於坐不住了,和梁辛商量了幾句,與其大家在這里干等,還不如兵分兩路。

護法事大,柳亦的修為怕是力有未逮,就留梁辛在此處,小心看護著天嬉笑。

柳亦和弦子趕往猴兒谷,下到假大眼中,去采集四種命格的生血,不管是修改法陣還是重列奪力大陣,都需要這些生血,而且這些血液放在修士的乾坤袖中,也不怕它們會變質。

取血打探下天門在猴兒谷中的作為,再返回此處匯合。定議之後柳亦帶上弦子即刻啟程,向著苦乃山疾飛而去。

從西蠻跟過來的那個丑娃娃幫不上什么忙,身上的傷勢還頗重,梁辛也就不讓他再強撐著陪同,打他回去療傷了

又等了差不多兩天的功夫,在報過五百四十里之後,天嬉笑的眼中終於略過了一絲喜悅隨即他又把雙手一番,換過一個手印,他的法術不光是尋根溯源,還有初探端倪之用。

這次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天嬉笑好像忽然現了極有趣的事情,竟於施法之間,撲哧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