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第183部分閱讀(1 / 2)

搬山 未知 5803 字 2021-02-22

血腥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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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足木刺兩重妙用,下一重靈犀上一重易鼎。

梁辛在與涵禪和尚易鼎之後,為了安撫銀環領,又突奇想,讓巢室中的涵禪把自己身上的木刺扎進羊角脆身上,讓羊角脆易鼎到和尚的身體中,來和銀環見上一面。

易鼎之後再易鼎不夠他還要人猿易鼎。

要是賈添知道此事,或許會哈哈大笑;可要是木刺的真正主人泉下有知,現在非得破口大罵不可。

易鼎之後再易鼎沒能實現,隨著巢室中的涵禪拔出身上木刺,手足間的法術也就此消散,兩個人即刻又各自歸位,元魂回歸本主體內。

梁辛是真正的梁辛,抱著羊角脆,坐在巢室內;涵禪也做回真正的涵禪,坐在巨岩巔頂,張大嘴巴,傻愣愣地看著被綁縛的銀環

梁辛指縫中藏著木刺,想也不想,立刻心語對涵禪道:「和尚,別動,我現在給羊角脆種木刺,它聽話得很,你試著和它易鼎。」

小魔頭可就忘記了,他的木刺還在手中拿著,靈犀未成,他的心語和尚根本就聽不見。所幸,就算梁辛不囑咐,涵禪和尚也不敢亂動,一眨眼睛突然現自己從巢室就來到了山頂,即便明知前因後果,這樣的事情對他而言也還是太刺激來著,整個人都傻掉了,愣在當堂。

梁辛則迅出手,動作隱蔽之極,把手中的木刺種到了小猴子身上。手足木刺的好用之處就在於,只要種刺雙方都心甘情願,就能揮效用。可這個雙方,指的是兩個人,就算不是人,至少也得是同族,否則身不同魂不同,如何能夠靈犀易鼎

要么都是人,要么都不是人。

梁磨刀對木刺一知半解,但是也他倒也明白,手足妙用靠的是造化神奇,不是靈元真氣,就算扎錯了,也不會有反噬一說,這才敢拿來胡鬧木刺一扎入羊角脆體內,小猴子的身體猛然一震,臉上的筋肉抽搐片刻,再仔細看它的神情,居然真的顯出了幾分老實和尚才有的惶恐膽怯的模樣。

十里之外,巨岩頂峰的老實和尚,則顯出了一副天真相,目瞪口呆不再,換而呵呵傻笑。

可也僅此而已,不論是蜂巢中的小猴,還是山頂上的涵禪,全都身體僵硬不能稍動半分,腦子里也全都亂成了一團。尤其老實和尚耳中全都嗷嗷猿啼,也沒法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嚇得想哭,偏偏沒法出一點聲響

梁辛對和尚小猴的狀況全不了解,他心里在數數。本打算從一數到了一百,就給他倆解開法術,可是才剛數到四十的時候,他又突然想起了個主意,立刻幫小猴子拔除木刺,又種回到自己身上。

先動用靈犀,對涵禪心語笑道:「和尚,你怎樣,還好吧」

涵禪的語氣異常古怪:「我沒事,還還好,」好字出口的同時,和尚突然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可把老實和尚給委屈壞了,自從他降生到現在,就受過沒這么大的驚嚇。

在涵禪眼里,干壞事可比渡劫還要更可怕得多。梁辛也怪不好意思,等和尚哭了幾聲,這才開口道:「那個剛才弄錯了,不該讓你和羊角脆易鼎。」

和尚的哭聲陡然增大了許多

巢室里的梁辛臊得臉都紅了,硬著頭皮繼續道:「應該讓羊角脆和銀環靈犀才對,你自己身上那根木刺拔下來,種在銀環身上,我這邊一起動。另外,你把易鼎的法門也傳給銀環,它要能和羊角脆易鼎,大可轉過來看看我的真模樣。」

委屈歸委屈,老實和尚對梁辛仍是言聽計從,拔下自己的木刺走向銀環。

銀環早就傻眼了,和尚在自己面前耍來耍去,好像抽風似的,現在又滿臉眼淚,舉著根木刺走向自己,幸好它無力掙扎,否則必定一腳揣過去了。

蜂巢這邊,梁辛也取下木刺,重新種回到羊角脆身上。

很快,小猴子的神情變了手足之間,心有靈犀。兩頭銀環的交談,足足持續了大半個時辰,而後羊角脆又起變化,這次變得不是神情,而是整幅風貌氣質,天真活潑不再,換而堅韌威嚴。

兩頭銀環易鼎。

羊角脆注視了梁辛片刻,對他緩緩點了點頭,巢室受到重重監視,銀環知道此處是險地,並未多說什么,只是示意梁辛,有什么事回山頂再談

先是替一對銀環除刺,繼而梁辛與和尚種刺,略略溝通幾句便再度易鼎,元魂對換,身體易主,梁辛又回到峰頂上,伸手抹掉臉上的眼淚,笑呵呵地問道:「明白了」

銀環點了點頭,他從羊角脆那里已經問清了事情的始末。

見銀環眼中敵意不再,梁辛也放松了許多:「現在講講吧,你說的天猿絕後,到底是怎么回事。」

銀環生機早斷,被囚禁的一個月里,日日受勁風摧殘與鎖鏈折磨,剛剛又情緒激盪,此刻已經疲憊得緊了,略略喘息了一陣,這才緩緩開口,反問梁辛:「你可知,島上一共有多少天猿」

梁辛早就從老虎口中得知島上的戰力情形,答道:「天猿大約三千左右。」

不料銀環卻搖了搖頭:「遠遠不止三千。你說的這個三千之數,指的是成年健者可戰之猿。」

梁辛恍悟點頭,島上的火尾天猿是一個族落,除了健壯大猿外,還有會大群婦孺老幼,由此也忍不住追問了句:「那其他的天猿呢,在哪里」

「島上天猿,共有一萬兩千余頭,原本也集聚在那座大蜂巢附近,直到百年多前」

就在三個領率領精銳進入大眼後大約四五年後,呂淹再度傳令,以潮汐即將成形島上仙家與大猿當全心備戰為名,將近萬天猿老弱也盡數送入了大眼,在從中土歸來之前,不許大猿再與族中親人見面。

雖然對這道命令異常抵觸,不過當時島上五行之力已經開始狂躁,煞時的頻率也大幅提高,單靠天猿自己的力量,難以再護住老弱同族,將它們都送入大眼,也是一條避難之道,銀環也就同意了下來。

從此天猿被神仙相分成強弱兩部,強者在島上老弱在大眼內,雖然呂淹曾有嚴令不許它們再見面,不過每隔上一二十年,偶爾她也會法外開恩,放銀環進入大眼去探望下族人。

那些老弱天猿在下面,吃喝生活自有神仙相照料著著。它們也不是無所事事,常常會被同在大眼三個神仙相領喚去,幫些小忙。不過神仙相的法術玄奇,天猿完全看不懂,也不知道他們再忙些什么。

見族人生活安逸,銀環漸漸放下心來,直到一個多月前,它忽然心悸起來。開始銀環並未太當回事,可連續幾個時辰,心悸不僅沒有絲毫減弱,反而越來越強。

天猿這一族精怪,或許比不得麒麟蟠螭土坤這一類仙獸,但也是天生的靈物,心念生來敏銳靈異,這份無端的心悸攪得銀環坐卧不安,魂不守舍,很快它就明白,怕是有族人出事了,而島上的同族都平安,事情也就不言而喻。大眼內的老弱,遭逢了大難。

銀環戰力遠勝同族,甚至比起神仙相的五個領也不遑多讓,當天夜里它就施展手段,瞞過看守冒險潛入大眼之內。

說到這里,銀環突然呲出獠牙,神情再度猙獰起來可很快,凶狠相就消散了,變成了濃濃地悲哀:「天猿一族,近萬老幼,被屠戮得一干二凈,所有的屍體都無一例外,頸上無頭,胸中無心,身內無血,冰冷干枯的屍身堆成了一座小山。」

又是一樁慘事,雖然心里早有了准備,梁辛還是面露不忍,低低地嘆了口氣。

銀環現族人遇害,強抑狂怒,繼續深入去追查真相,很快它就在大眼深處看到了凶手巨島上的大眼是真的,與苦乃山小眼一樣,雖然只是一處靈丨穴,但自成疆境,深遠到無遠弗屆,銀環是自上而下一路深入靈丨穴,足足沖下萬丈之後,就見下方三個領二百神仙相,正錯落有致懸坐圍一座巨大陣法,陣法內一片慘紅,萬道血漿如靈蛇一般,在神仙相法術的驅駕下來回穿梭游弋,不用問,陣中的一重重血漿,都來自那些被屠滅的天猿。

血漿之中,還有數不清的天猿頭顱與心臟或沉或浮,頭顱神情苦痛,筋肉抽搐,竟還是活的,而那一顆顆心臟,也仍在吃力的跳動著。

除了頭顱心血,神仙相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一眾老弱天猿的元神也抽離出來,萬余道白色虛影在他們的大陣中痛苦掙扎,左突右沖,卻全無出路。

透過仙道高手的可怖陣法,隱約可見在大眼深處,還有無數古怪事物擁擠在一起,密密麻麻,仿若熔岩似的涌動著

就在銀環找到神仙相的同時,對方也現了它,神仙相中的大領,甚至還抬起頭對著它露出了一個笑容。銀環暴怒成狂,想要沖入敵陣去拼命,可對方提前就有准備,早在施陣之前就以設下強大禁制,穩穩將上面下來的人隔絕在外,銀環竭盡全力也無法突入,又返回地面,召集島上所有壯猿,立刻反了

銀環知道出征航海時再造反,會有機會殺死更多神仙相的道理,可是他沒辦法再等下去下面的神仙相已經現他了,當時不反,等對方完成陣法,也會立刻動手殺它。

也許老天爺都想幫銀環,在銀環聚眾造反時,正逢五行煞時降臨,本來它們有機會重創仇人,可銀環沒想到,就算自己公布了大眼中的真相,也僅才有一成壯猿追隨自己。

正如老實和尚所言,島上大猿奴性深重,早都已經麻木了,只要還能活著就好,它們不敢反也不想反

事情說完,銀環的頭顱微擺,毫不嫌腌臢,輕輕摩挲著肩膀上已經腐爛掉的那頭小猿,聲音也模糊了:「只有一成同族隨我造反,便是這樣的下場了。」

梁辛心里不舒服,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銀環,只是伸手拍了拍對方。

銀環沒再去唏噓什么,重新抬頭問梁辛道:「我聽羊角脆說」

話沒說完,梁辛就奇道:「你不認識它」

羊角脆也是巨島出身,幾十年前才去的中土,連呂淹都認得它,何況面前這頭造反的銀環。可兩人若是舊相識,銀環沒道理不去喊小猴子本來的名字,而是以羊角脆這個新諢號相稱。

銀環應道:「它本來是我最好的兄弟,我當然識得它。它損喪了記憶,不過它現在過得不錯,以前那些事情忘記就忘記吧,就當從沒生過,不是壞事。它現在就是羊角脆了。剛才交談時,我也沒向它提及往事,它現在這個樣子挺好,何必自尋煩惱。」

梁辛凝視銀環,緩緩點了點頭:「多謝你了。你的仇,我來報。羊角脆該做的事情,都有我擔下了。」

銀環笑了笑,沒去回應什么,又轉回剛才的話題:「我聽羊角脆說,你已經有了安全退路,卻還留在人間,想要保住中土」跟著,也不等梁辛回答,它就繼續道:「中土被毀已成定局,憑你們的力道,阻不住這場浩劫的,撤走吧。我也是那次潛入大眼後才明白,這里的大軍,遠不止仙道怪物和幾千天猿那么簡單。他們還有另外的實力,都藏在大眼中了。」

梁辛眼角微微一跳。

自從聽說三大領率領兩百精銳進入大眼,梁辛就隱隱猜到,神仙相在為九星連線做准備。這其中的道理簡單得很:在千萬年前,還有過一次遠征中土。

第一次浩劫東來,神仙相的人數比現在更多,實力也更強,在啟程前,包括百無一用在內,勝券在握,誰也不會覺得自己會失敗,畢竟,他們是飛升過的絕頂高手,中土上根本沒有能夠阻擋他們的勢力。

可第一次遠征中土以慘敗告終,在梁辛到來前,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是如何輸的

第二批神仙相,也就愈的謹慎了,他們明白,中土上一定還藏著些自己先前不知道的厲害勢力足以擊潰仙道大軍的勢力。由此,他們都把第二次九星連線時的遠征,當做了一場惡仗,當然也會有所准備。

而神仙相准備遠征的關鍵,多半與銀環看到的以天猿心血入陣的殘忍陣法有關,剛才銀環說到此處的時候,梁辛見它情緒激動,是以並未打斷提問。現在話題又轉回到了大眼,梁辛就此追問:「大眼中的血腥陣法,你看懂了」

銀環的見識不俗,在它目睹同族慘禍時,氣得暴跳如雷,並未多想,但事敗後被囚禁於此,一個多月的功夫里,它已經想通了神仙相的手段,當下緩緩點頭:「當時我在大眼中,看到凶魔的陣法之下,還有無數古怪事物擁擠涌動。那些怪東西沒有個固定的形狀,就像一個個巢室大小的氣泡,彼此擁擠,形狀也不停地變化雖然看不出它們是什么東西,不過它們顏色醒目,是以不難辨出它們的出處。古怪氣泡,一共分作五種顏色:金黃燦爛木青盎然水藍透徹火紅熊烈土褐深沉。」

五行之色。

巨島上沒有其他東西,就只有五行惡力暴躁,不用問,這些古怪氣泡都飽蘊五行力道。即便梁辛不懂法術,也能聽懂個大概:「你的意思是,神仙相精銳在大眼里,用百多年的功夫,施展法術不停收集島上的五行惡力,制成了這些古怪氣泡」

「錯不了的。」銀環聲音篤定:「島上的五行之力變得暴躁,煞時也愈頻繁這件事本來詭異難解,不過現在卻說得通了,二百零三個凶魔躲在大眼中,不停從此間乾坤中抽移五行力,來制作古怪氣泡,這才引得五行更亂。」

梁辛繼續追問:「有多少個這樣的氣泡照你估計,氣泡的又威力如何」

對此銀環也不太確定,語氣里略略有些猶豫:「數量說不好,實力上,至少比起我族中的健壯大猿,還是要強上一些的。」

銀環生在巨島,沒有中土修士的品級概念,不過梁辛也盡能算得出來,比著大猿還要更凶猛,至少也是中階宗師之上的實力,這樣的氣泡,如果有幾萬個,真能把賈添的傀儡大軍炸個稀爛,不禁苦笑:「每個氣泡的威力,都堪比六步宗師全力一擊」

不料,話還沒說完,銀環就皺眉打斷:「什么叫威力堪比宗師一擊」隨即,銀環露出了一副恍悟神情:「你把氣泡都當做法寶了」

梁辛愕然反問:「它們不是法寶么」在小魔頭心里,的確把這些氣泡都想成了大號的大洪火雷。

銀環桀桀低笑了起來,不見歡愉,只有無盡怒色:「你弄混了,氣泡不是法寶。它們都是胚是胎,否則,那些凶魔又何必屠殺我同族,以它們的心血頭顱入陣」

不懂法術,不了解道理,但銀環的意思,梁辛又哪能不明白,神仙相在大眼中制造的,並非五行法力的寶物,而是一支五行怪物的大軍。

中土有賈添的草木雄兵;巨島上卻有一支靠五行原力和天猿心血造出的怪物大軍浩劫東來,事情果然大得很了。

第四二一章 羨慕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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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一章 羨慕得緊

在魯執篡改中土格局之前,巨島上並無人跡。

那時混沌之海尚未成形,中土強者眾多,高飛渡海不算什么難事,卻幾乎沒有人會到巨島上來。原因簡單得很,並非無力跨海,而是此間險惡,早被諸般凶獸盤踞,不容外人踏足。

天猿一脈實力了得,但是在遠古時,也不是巨島上最厲害的土著,比它們更凶猛的惡物還有不少。可靈元大脈枯竭五行混亂之後,巨島上就只有天猿存活了下來它們能存活下來,不是因為力量最強,而是因為它們的力量最特殊它們的身骨最能適應。

天猿的力量與眾不同,不在五行之列,這一點從它們的織錦就能看出,玲瓏輾轉遁化五行,中土界內無處不能去,唯獨穿不透天猿織錦。因為自身的力量不在五行中,所以不受島上五行環境變化的影響。

除此之外,天猿還能極大削減五行惡力造成的傷害,而這份削減,並非五行相克那樣硬碰硬地抵擋,恰恰相反,它是融合化解,天猿身骨,對五種行屬的力量,都能加以融合,借以減輕傷害。

就是因為天猿與五行相異又能融合五行這個特殊之處,才讓它們在巨島上存貨了下來,可也是這個原因,給它們惹來了殺身大禍。

銀環也看不懂神仙相施展的那座血腥陣法,究竟是用什么樣的道理法術來做基礎。但它卻能想明白,神仙相抽離天猿的頭顱心臟鮮血和元神,就是用來點活那些古怪的氣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