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第187部分閱讀(1 / 2)

搬山 未知 5786 字 2021-02-22

手,剛剛從大陣中散出的眾多仙家,無一例外,神情陡變

撤陣後神仙相不用再嚴守陣意,五感也從大陣中解脫出來,瞬間就發現了靈丨穴的變化他們終於明白了,為何呂淹會發瘋

大眼已死,修仙夢斷

一時之間,大眼深處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呆若木雞,面se青灰,就只剩梁辛仍在低頭猛沖

片刻後,不知是誰,猛地發出一聲哭號,隨即每一個神仙相都變成了瘋圞子,有人哇哇大哭,有人放聲狂笑,有人拼命撕扯著自己的頭發,有人一拳一拳重重擂擊著自己的胸口偌大世界,竟容不得一個飛仙的美夢,無數心血無盡艱險千萬年的苦熬等待畢生所求的唯一夢想,一切的一切,都在這個瞬間里化作烏有,讓他們如何能夠不發瘋

敵人失神,只可惜他們都在數十里外深處半空,距離太遠,憑著魔功身法也無法橫移過去,大好的強襲機會只能眼睜睜的放過去了,梁辛打不著人,覺得挺委屈,只能抱著小猴子借著向下沖接近大眼深處,由此也能看得清楚了些,視線盡頭那一片柔和光芒,是一汪湛清湖泊

就在梁辛看清下面是一座大湖的同時,大湖似乎也發覺了敵人的到來,從湖水中遽然升騰起層層蕭殺氣勢,原本平靜無瀾的湖水開始層層流轉,顯然正凝聚一門可怕神通,准備轟殺強敵

梁辛不知道,眼前這一座大湖,是另外一個始終不曾露面的神仙相首領:澤被

澤被,無論修為還是地位,都在呂淹得勝和平兢之上,與梁辛又幾分形似的是,此人在機緣下,修得水行真身,修行時一身水行道法獨步天下,即便是飛升之前,戰力也遠勝普通神仙相

在點活五圞行怪物之,澤被開始閉關修養,他的閉關之處,就在囚困大陣之下,一座湛湛大湖都是他的厚重真元所化,他人在湖中,而這座湖也是他

其實,如果梁辛能夠把全身力道轉成真元,再散出體外,也能凝出一片寸草不生的沙漠就算沒沙漠那么誇張,至少凝聚成個沙灘不成問題

島上沒有外敵,唯一可慮的就是天猿,澤被於此閉關,上面有一座大陣守護,澤被安全無虞

這座湖並非直接淹到瓶子底,而是凌空懸掛,將下面五圞行怪物的修養之地與上面隔絕開來,屏圞蔽外界干擾,有利於怪物休眠同時湖水本身也是一道屏障,同大陣相同,有天圞道在手的神仙相可以從容穿過其間,可一旦有無道者靠近,都會被重水猛擊絞殺

澤被在閉關,除非行功完畢,否則他都不會醒來,現在他仍在湖中沉睡,湖水發覺敵人准備強襲,都是本能使然夢中殺人,對他們這些絕頂高手而言,也不算什么大事

梁辛要去喚圞醒怪物就得先跳湖只要一進入湖水,便等若陷入澤被真身所化的煉圞獄,到時避無可避,只有硬抗的份

湖水凝聚厚重之力,是水行本源之力,既不算神通也不算天圞道,絕不會再重演天圞道加身如清風拂面的好戲,梁辛在進入大眼的時候就只剩一成力道了,剛剛又經歷了連番惡斗,到了現在哪還有余力去應付這座大湖不過,梁辛也不用自己去對付湖水

梁辛低叱,揮手,四道黑se光芒如練,在他自己落入大湖前,梁辛先將僅剩的四枚黑se陰沉木耳打入水中

遇水而活,黑鱗中附著的蟠螭殘魂陡然蘇醒過來

對黑鱗,梁辛早就摸索透徹了,鱗上蟠螭魂魄之力與水勢相通,水勢越大它們也就越凶猛,而眼前這座湖,干脆就是水行元力所化,或許它的面積不值一提,可放眼天下,再沒有如此純烈的水行之地

蟠螭天生控水,殘魂蘇醒聚形之際,倒有大半做湖水為它們所控,這一來便等若澤被用自己的力量養活了四條和自己作對的蟠螭元神

這算不得奪力,最多只能算借力,只要澤被一醒,立刻就能收回自己的力量,至多只需一轉念,便能將四頭殘魂絞徹底絞殺不過,澤被入定神游物外,別說只是妖物入水,就算一把三昧真火從他屁圞股下面燒起來他也不會蘇醒

湖水是澤被的沒錯,但他在睡夢中,對湖水的控圞制之力大減,擋不住蟠螭的借力不是神仙相不謹慎,實在是一件接一件的事情發生的太突兀太詭異,澤被事先又怎么可能會想到,自己閉關後不久,會有人通過混沌之海來到巨島;又怎么可能會想到,留守島上的呂淹利令智昏,不僅把此人帶入靈丨穴,而且還殺了大眼中的主事平兢;又怎么可能會想到,入侵之人在泥塘中得到突破,身法大幅進步同時,還再不懼天圞道了,殺人不算,且突破了大陣;又怎么可能會想到,在小魔頭身上,還帶了附著蟠螭殘神的魂器

就在蟠螭的獵獵咆哮中,梁辛一頭扎進了大湖,外面那近百神仙相也回過神來,但用神通轟擊湖水打得是澤被,要想把小妖碎屍萬段,就非得沖入大湖近身肉圞搏不可每個人都咬碎了牙齒,誓殺妖人為自己的美夢陪圞葬,當即如影隨形,追著梁辛沖入大湖

一座大湖,剎那中炸裂開來

蟠螭奉星魂為主,北斗拜紫薇為君,四頭大蟠螭得了大半水行力,由此梁辛也反客為主,大湖中的水行元力,不僅不去攻襲梁辛,反而在蟠螭的指揮下,狠撲殺進來的神仙相

隨著小魔頭進入大眼,與神仙相正式翻圞臉,所有的事情也都亂圞了套,前面一連串的驚變不算,此刻陷入大湖的仙家們,再度驚圞駭發覺,本應幫著自己去絞殺妖人的湖水,竟也變成了對方的幫凶,在四頭凶獸的帶領下,對他們瘋狂襲圞擊有些神仙相甚至又開始有些失神,眼前正發生的事情,不想真圞相,反而像一場噩夢

如果不是噩夢,尤其會乾坤顛倒,萬事反轉如果真是一場噩夢,那小魔頭無疑夢魘

梁夢魘可沒有神仙相那么多愁善感擊毀靈丨穴,讓所有的神仙相都陷入絕望,可真正的致命一擊,還在後面還在下面

四條大蛇入主真水湖泊,揮盪浩浩巨力,猛擊入水強敵,神仙相猝不及防,轉眼就吃了大虧,十余人甚至還沒弄清怎么回事,就被惡水撕了個紛紛碎碎,其余眾人則在瞬間震愕後迅情形過來,體圞內雄渾真元運轉開來,一道道強大神通凝聚成形,猛攻凶獸,片刻前還風平浪靜地大湖,轉眼間巨浪滔天,悶響如雷

雙方混戰成一團,湖水淪為蟠螭的玩具,只殺神仙相,對梁辛卻不聞不問,梁辛並無片刻停留,把身後所有強敵都交給蟠螭,自己抱住小猴子迅下潛,百余丈後,周圞身猛地一輕,洞穿了懸空大湖

再向下千丈,目光之內,五圞行之se璀璨金黃燦爛木青盎然水藍透徹火紅熊烈土褐深沉數萬五圞行怪物,身圞體縮成一團昏昏沉睡,它們被按照各自行屬被歸於五陣,此刻梁辛從空中鳥瞰,在大眼底部,仿若有一朵燦燦彩蓮正招展怒放

就在梁辛連連沖關,終於鑽出大湖看到大眼底部正沉睡的大群五圞行怪獸的同時,島上正有一頭獨臂大猿,偷偷摸圞摸地開始攀岩,那座捆綁著大銀環的巨岩

大猿的身形有些笨拙,全不似普通壯猿那么靈活,在五圞行罡風的吹拂下搖擺不停,幾次險些摔落山崖,它是獨臂,整條右臂齊根斷去,傷勢尚未完全愈合,隨著它不停用圞力,剛剛凝結不久的傷口又被掙裂,血水溢出,大猿卻恍然未覺,只一個勁地向圞上圞爬

這頭大猿,也是血性精怪,本來一定會隨著銀環造圞反,但是就在造圞反前日,它因無意冒犯了島上仙家而遭重罰,被毒圞打重傷不算,還被呂淹硬生生撕掉了一條胳膊,昏圞厥了三天才告蘇醒等他醒來時,銀環已經事敗遭刑

大眼被毀,原本駐扎在島上的眾多神仙相察覺此事,盡數撲入泥塘,進入靈丨穴來查探究竟,此刻島上已經全不設防,獨臂大猿趁著這個的機會,偷偷上山想給首領收圞屍

銀環已經二十余天沒有過任何聲息了,想必早就死了但是頭大猿才剛一攀岩頂,神se就猛地一喜,心情激動中,以至立足不穩,腳下一個趔趄,險些就摔了下去被仙鎖綁在大石的銀環,正雙目圓整,穩穩地望著它

可是欣喜轉眼就變成了悲哀,獨臂大猿靠得近了些,很快發現銀環已死,之所以還睜著眼睛,是因為它死不瞑目

屍體仍被仙鎖困著,獨臂猿解不開圞鎖鏈,情急下用圞力稍猛,不料銀環因妖筋被抽,又被五圞行罡風日夜吹拂,屍體早已酥透了,隨大猿一用圞力,竟嘩啦啦地就此散碎就像一尊被推圞倒的泥塑,塊塊落地

獨臂猿嚎啕大哭,單手織錦,把銀環的碎屍小心翼翼地包裹好,跟著又在銀環先前踏足的位置,找到了幾個用血寫成的字巨島上的天猿,也有自己的簡單文字,筆畫象形,意義不全,與中土文字大相徑庭

銀環死前踩在腳下的血字是一個地名,和一個數字:猴兒谷一十三

是它用腳趾沾了腿上的血寫成的

猴兒谷,銀環死前得知的天猿樂土;

一十三,梁辛在島上遇到神仙相猛攻,殺人時圞報給它的最後數字

第四二九章 誅妖戰吼

大眼底部,不止是沉睡中的怪物,還有百個神仙相,和一支足有四千之眾已經被馴化奉神仙相為主的怪物大軍。

最下面的神仙相都在專心施法,不了解身外情形,唯獨,他們對外人異常敏感,梁辛才剛一從空中湖泊里鑽出來,他們就立刻從法術中驚醒回來,厲聲叱喝中,個個天道出手。

有人侵入仙家重地,而上面的囚困大陣懸空大湖是什么樣的威力,這些神仙相再明白不過,敵人既然能殺下來,便足以說明實力了,百個仙道高手連想都不想,甫一出手便是自己能夠動的最最凌厲的一擊。

神仙相最厲害的手段,自然是他們手中的那一重天道,可低下的這些人又哪會知道,對梁辛而言,最沒用的就是天道。

就是端著個銅盆去向梁辛潑水,威力也比著他們引以為傲的天道更大一些。

狙殺無效,區區千余丈,又是自上而下,梁辛眨眼即至而就在他雙足落地的同時,來自大眼底部的狂攻,也突然詭異地停止了

百名神仙相覺敵人殺到,從專心境地中蘇醒,本能下出手殺敵,隨即他們也現了大眼的變化,和前面那些結陣的仙家同道一樣,此間眾人全部愕立當堂,目光中全是絕望,幾乎忘記了敵人已經落地。

梁辛卻沒有片刻耽擱,將羊角脆又放回自己脖子上,直接伸手去推距離他最近的正自沉睡的一頭五行怪物。一推,未醒。加力再推,仍未醒。梁辛沒有耐心,翻手亮出一片戾蠱紅鱗,紅鱗呼嘯翻轉,正斬在怪物的肩膀上,可即便它血流如注,一條胳膊都被斬斷,怪物仍是沉睡,不醒。

五行怪物都是被法術催眠,雖然現在法術中斷,余威仍能讓怪物再沉睡整整七十二個時辰,這其間除非有神仙相肯出手解術,否則就是利刃加身,它們也無法清醒過來。

梁辛自己不會法術,更破不掉仙道高手的法術

怪物們猶自沉睡,可神仙相卻回過神來了,得道的仙家盡化狂魔,個個雙目血紅,神情癲狂,口中嗬嗬嘶吼著連他們自己都聽不懂的音節,天道再度出手。

這一輪猛攻仍是天道,不是神仙相不懂變通,見敵人不懼天道還非要再用,而是飛升之後,手中多出的那一重天道,是證道的憑據是他們認為的自己已經有資格踏足仙班再不是凡人而能夠稱神的憑據。

因為手中握有一重天道,所以我也是天道,我是神仙。

手中天道,是他們的本能他們的驕傲,或者說,是他們精神的依仗,因為天道,所以不凡而天下萬物,皆逃不出天道管轄,即便再強大的敵人也不例外,能夠逃過天道制裁便只有一種情形:對方也是仙家仙獸。

不遠處的那個妖人沒真元沒道基,看上去身體不錯,但無論如何,也脫不開凡人范疇,竟對天道熟視無睹

即便現在的神仙相已經狂瘋,也打從本心深處不願不想更不肯接受則這樣的一個現實,不甘之下,一次次加勁,以求對方能被天道所侵,以求能夠證明天道無所不能。

在他們向著梁辛全力出手的時候,也有神仙相厲聲傳令,想要驅趕那些已經馴化的五行獸沖過去擊殺梁辛,但無論他們的語氣如何眼里,甚至揮盪神鞭擊打,幾千頭惡獸,仍全都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梁辛不是一個人下來的,在他身邊還帶著一頭小小銀環。

雖已認主,但五行獸對銀環的那份畏懼尊重仍在,小猴子要保護的人,它們決不去動。

五行獸神智混沌,對生死幾乎沒有概念,所以它們不像比巨島上那些純正天猿,為了求生而起奴性不尊銀環殺戮同類。由此,五行獸對銀環的敬意,反倒比著天猿更強,全不理會主人的催促,甚至有幾頭天生暴躁的怪物,被催促得不耐煩了,反倒向著神仙相露出獠牙

梁辛不去管他們,只小心不讓羊角脆被他們擊中,主要精力都用在大群沉睡怪物中,來回穿梭著,推搡大叫取出酒壇子潑晃起火折子燒,甚至情急之下,再度使出重手,重創了幾頭怪物,可是不論他如何費力,也不見怪物有任何反應。

小魔頭先前的確不曾想到,就算沖到了瓶子底沖到了怪物身旁,也沒有辦法喚醒它們

梁辛這邊忙得咬牙切齒,沒去照顧小猴子,全不知自他突破大湖後,身邊唯一的伙伴小家伙羊角脆就變了。

神情變了,接連三次變化。

從半空里乍見數萬五行獸時的驚訝;落地後嗅到怪物體內飽蘊的同族氣息時的哀傷,圓溜溜的眸子里,流露出濃濃的悲戚,眼淚晶瑩如珠,斷線滾落;直到現在,隨著主人一起置身於怪物群中,銀環天生的敏銳感知,已經完完全全地探明了此間生的慘事雙眼血紅,先前的淚水盡數被怒火燒干

梁辛何嘗不知道羊角脆的憤怒,只是現在情形緊迫,他在不停想辦法窮盡自己所有手段,以期能夠喚醒那些五行獸,根本就顧不上小家伙,卻不料,正忙碌間,肩頸上壓力陡增,讓他的腳步都微微踉蹌了兩下。

脖子上只有一只小猴子,毫無征兆的壓力大增當然源於它。

壓力大了,並不是分量變沉,而是氣勢變了

一斤重的泥巴,和一斤重由泥巴雕塑而成又經大德高僧開光後的佛祖像,抱在懷里哪個更沉便是這樣的道理。在小猴子身上,驟然綻放出磅礴厚重的氣勢,而梁辛身體敏感,猝不及防中被莫名其妙的氣勢影響,以至腳步虛浮。

梁辛還道小家伙有什么不妥,可還不等翻手把它抱下來查看,頭頂上突然傳來了啪地一聲怪響,仿佛皮革斷裂的聲音,怪響未落,羊角脆又猛地開口,出一陣古怪嘶吼......

嘶啞低沉,仿佛一頭烏鴉先吞了三顆火炭又喝了半壇白醋後的出的慘叫,難聽到讓人胸口悶心緒焦躁,全不同於以往小天猿出的那種嘰嘰喳喳的叫聲。

就連梁辛都忍不住一愣,忍不住懷疑,頭頂上傳來的那一陣怪響,究竟是不是羊角脆在叫,但是下一個瞬間,小魔頭大喜過望

羊角脆的怪叫並不響亮,卻穩穩傳遍大眼底部。當嘶吼消散時,那些正沉睡的五行怪物,忽然躁動了起來,雖然雙眼未睜,但身體都在緩緩蠕動,臉上的筋肉也在扭曲抽搐

怪物們有了蘇醒跡象,梁辛大喜之下,翻手又把羊角脆抱到了懷里,不料觸手間一片濕熱血。

在小猴子的背上,不知何時裂開了一道猙獰傷口,血流如注,轉眼間就從羊角脆背上涌出,灑在了梁辛身上。

天猿是精怪,與凡人不同,生來就會受到天罰。所謂天罰,不是神雷天火,而是冥冥之中不可預料的劫數。天道使然因果刁難,讓它們永遠也無法真正展壯大。若非如此,猴兒谷的那支天猿,環境優越生活安逸,繁衍了千萬年,又哪會僅僅是現在千多頭的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