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第197部分閱讀(1 / 2)

搬山 未知 5796 字 2021-02-22

萬萬年前,有過一頭凶獸從地心深處沖出飛走,才留下了這樣一座地窟。站在深淵邊緣向下俯視,視線盡頭,還有些類似蝙蝠的鳥兒飛翔盤旋,而再向下則是無量黑暗,即便以梁辛的目力,也看不到它的盡頭。

看著看著,小魔頭忽然打了個寒顫。

這里氣候與惡魔世界其他地方並無差異,溫暖卻不燥熱,潮濕但不憋悶,舒服得很讓梁辛覺得發冷的,當然不是因為溫度有什么變化,而是地窟深處那種濃稠到化解不開的黑暗

寒顫不是因恐懼而生,而是一份莫名其妙的刺激

西坑隱見梁辛一到深淵就有所反應,歡喜得跟什么似的:「怎么樣怎么樣感覺到了什么」

梁辛的靈覺目光,都未能探底,他能探到的,就只有兩個字:玄機。地窟深處,濃稠黑暗中,隱藏著重大玄機,這種感覺很古怪,梁辛不曉得那份玄機究竟是什么,但他就是能知道,深淵奇妙

梁辛沒理會夜叉,而是吩咐羅剎凸:「探一探這座深窟」

羅剎凸正抻著脖子向下張望,既沒發現主人的異常,更沒察覺地窟深處的黑暗里還隱藏著重大玄機可它知道這座西坑來者通殺,聽到主人命令,嚇得險些昏厥過去,丑臉轉瞬蒼白,直接說出了實話:「不不敢噠噠。」

「不是讓你下去噠噠,是讓你找塊石頭扔下去噠噠」小魔頭搖頭而笑,這事還真不能怪羅剎凸,是他自己沒說清楚。

羅剎凸死里逃生,精神大振,一邊用梁辛絕對能夠聽見的聲音喃喃自語,一個勁地稱贊著尊主體恤下人,是仁義之主大德賢能,一邊抱起一塊巨石,雙臂灌力,呼地一聲擲了下去。

巨石翻滾,下落途中又碰到深淵側壁,濺起大片碎石,轟轟盪盪地隨它一起墜下,不久後消失在視線盡頭。

目力追不上了,但石頭還在靈覺之內,梁辛專心致志追蹤巨石,又過片刻,他的眉頭微微一皺石頭不見了。

不是石塊跌出靈覺之外,而是在濃濃黑暗中,忽然劃出幾十道古怪力量,每一道力量正中一塊石頭,而且這些力量拿捏得極准,剛好能把對付的石塊徹底轟滅。石塊化為烏有的同時,襲出的力道也同時消弭梁辛的神情終於變了,真正的變化,從神采到眼神,全都飛揚了,這個世界里,總是有一件能讓他覺得有趣的事情了

梁辛把目光從深淵中收回,轉頭望向西坑隱:「,這個坑,到底怎么回事」

西坑隱笑:「講給你聽沒問題,但事先說好,你要下去的話,一定要帶上我。」說完,他猛地想起梁辛的混賬脾氣,又趕忙擺手道:「千萬別誤會,不是要挾你,算是請求,能下去看一看探一探,是我畢生之願我苦苦忍著不去飛升,也是為了這個坑」夜叉語氣認真,態度誠懇,眼前這個小魔頭實在太強,完全不受控制,要不趕快把話拉回來,說不定他理也不理直接就跳下去自己探深淵去了。

西坑隱說的誠摯,梁辛倒還真不好意思自己下去了,也點點頭笑道:「便依你,你先把事情說清楚,然後你我一起下去。」話剛說完,羅剎凸快步強上,一個頭就磕在梁辛跟前:「尊主去哪,凸服侍到哪」

深淵之中,莫大危機,下去必定會遇到大凶險不過羅剎凸能算清楚一筆賬,自己現在在惡魔界已經徹底不知多少厲害魔物都恨不得活剝了它,梁辛要是死在了深淵里,它在上面也沒幾天好活。既然如此,還不如隨著主人一起去冒險,還能顯得自己衷心耿耿。

小魔頭腦筋不錯,哪能不明白羅剎凸的心思,不過也不去點破,只是哈哈一笑,應付了句你跟不跟去,一會再說,跟著又對西坑隱比劃了個手勢,示意它先把自己對這座深淵所知之事說清楚

西坑隱卻沉吟了起來,看樣子不知該從何說起,過了一陣才緩緩開口,而他說的事情和深淵也並無關聯:「五神變之中,有一路宿命通,你應該了解吧。」

梁辛隨口應道:「六道輪回,生生不息,這一世修成了宿命通,那以前的每一世中發生的事情,都能重新記起,前生的法術學問本領,他今生盡數用得」

西坑隱點頭,繼續道:「大概兩千年前,我修成宿命通,得知我前生共有四十三世,而後隨著神通不斷精進,也漸漸記起了諸多前生往事,你知道,我是佛家修持,講究禪意禪心禪境,追求清凈心,所以前生的那些事情,縱然再怎么精彩激烈或者委屈,都對我沒太多影響,可唯獨有兩世讓我唏噓掛懷」

「其一,是我的第一世,出生時混沌初開,萬象不正,天地都是歪斜扭曲的,那樣的情形啊,看過了就再也不會忘記了那一世我活了千多年,誰能想得到,就在這千多年里,天地輪廓就漸漸清晰起來,雖天災不斷,但萬物也不停瘋長,到我死的時候,這個世界,就已經有了大概的樣子。能親眼看著一座世界逐漸整齊了,小子何其幸哉」

說話的時候,西坑隱的臉上盡是感慨,長長呼吸,半晌之後才再度開口:「另一,則是我的第十七世了。那一世,我只活到十三歲,那一世,我是個傻子瞎子啞子啞,卻不聾。」

說到這里,西坑隱深吸了一口氣:「那一世,我就死在了這座深淵之中」。.。

第四五三章 欺軟怕硬

第十七世的西坑隱,只是一頭不入流的小鬼,而且先天不全,心智混沌盲啞雙殘。不過,或許是上天眷顧,讓它的耳力大大異於常人。

這份耳力,與天耳通全無相似之處,後者是修煉而成的,是高深法術,動之下耳根延展萬里,只要是這個世界上的聲音,都能為它所聞;前者是天生異稟,它聽不了太遠,但卻有一樣:它能聽到冥冥之聲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聲音。

十七世的西坑隱,降生之後耳邊就縈繞著輕輕禪唱,不知從何而來,更從未停歇過片刻那時它是個痴兒,始終也不知道自己聽到的到底是什么,不過日日被梵音圍繞著,心里說不出的開心愉快。等它稍稍長大了些,就啟程出,想要追尋梵音的源頭。

一個小小的傻子瞎子啞子,只為尋找耳中天籟,吃了不知多少苦頭,到最後它找到了西坑,小惡鬼開心不已,那梵唱就是從深淵中傳出的,當即想也不想,一頭就扎了下去

西坑隱的第十七世,到此為止。它躍入深淵,很快被突然殺出的巨力攪碎,再入輪回。

前生往事很快說完,西坑隱長長呼出了一口濁氣:「之後那些輪回,我的本領始終有限,直到今生今世,連續幾次大機緣,讓我心智脫變,修行不斷提升,最終修成了五神變,由此也想起了那些往事我已經試過不知多少次,即便我動天耳通,也再沒法找到十七世時聽過的禪唱。」

十七世能聽到天耳通卻無法捕捉的聲音,只應來自另一世界深淵之中,傳來另域之音,而且還是永不停歇的禪音梵唱。

說到這里,西坑隱舉目,穩穩望向了梁辛:「深淵之下,還有一個世界。那里梵音永駐,連一個小傻子聽了都會心曠神怡,足見那里更像我們這些修持之輩要找的極樂世界。我始終不舍得飛升而去,就是想先到那個世界去看一看現在你明白了別人的仙界只能靠天劫接引,而我的神仙之域,說不定就在下面啊。」

自從恢復了記憶,夜叉就來到了西坑,隱士修行的同時,也開始試著探索深淵中隱藏的玄機,可惜,兩千年光陰虛耗,它啥也沒能探出來。

西坑隱不知道仙界真相,也不是不向往飛仙,但第十七世的記憶復蘇之後,讓它對地窟深處隱藏的世界也從滿了渴望,它分不清究竟哪個才是自己最想去的世界,但飛升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而深淵雖然近在眼前,卻始終無法深入這種糾纏,又何嘗不是一份煎熬。

所以在它得知,能夠在仙界與此間穿梭之後,才會欣喜若狂,這一來,即便飛仙了,以後也還有機會能夠探索西坑;而強大到出乎意料的梁辛的到來,對它來說更是一件大喜事,又這樣的強人相助,足能讓它試著下去探索一番

其實,西坑隱說了半晌,也沒說出太有用的東西,一切猜測的基礎,都源於第十七世那個小小傻子的感覺,要是別人聽了,多半會笑它妄言亂語。

但梁辛卻眯起了眼睛,興奮時認真時心思轉動時,他就會犯這個從二哥那里學來的臭毛病他信西坑隱的話。

他聽不到西坑隱說的禪唱,但梁辛能明明白白地感覺到,地窟深處的濃稠黑暗中,藏匿著一份玄機,雖然他還不知道這道玄機究竟是什么。

若真如西坑隱猜測的,地窟下還有一個嶄新乾坤,那這一整座世界就不是二樓,而是個三層樓閣沉吟不久,梁辛站起身來,慣性地開始活動身體,同時對西坑隱說道:「說些有用的吧」

西坑隱愕然:「能說的都說完,還有什么有用的」

「這就說完了」小魔頭比著夜叉還更愕然:「你不是下去過,下面的禁制大概什么樣子,威力如何之類的,說說這些事情。」

「哪個告訴你,我下去過」西坑隱回答的理直氣壯,伸手向著深淵下一指:「剛才你也看到了,下去幾十塊石頭,無論石頭大小,都會有對應的殺劫,那些殺劫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剛好與石塊同歸於盡,絕不多浪費一份力氣,我要下去了,十成十也會有一道殺劫橫出,和我同歸於盡。你不知道,這兩千年里,也有些厲害家伙想要下去探索,別的都還罷了,但是有一頭修成永住金剛如意法相的濕婆,它下去了都沒能再上來,何況是我。」

羅剎凸大感意外,不等主人開口,就忍不住問道:「那個濕婆比你還強這個世界還有比你更凶猛的魔物」

西坑隱如實回答:「論力氣,它不如我;論度,它更差得遠不過它有一點比我強,它的身體,比我結實得多。真要打起來,贏它再容易不過,但是想要殺它毀了它的身體,我做不來。」

永住金剛,又名不壞尊王,是佛陀座下四大護法金剛之一,修成了他的如意法相,身體強壯舉世無匹,若非如此那個濕婆也未必敢下去冒險,可它還是死在了下面,西坑隱哪敢再妄動。

梁辛才不關心什么濕婆,什么現,兩個惡鬼說話的功夫,他從旁邊笑了半天了:「西坑隱,照你所說,你花了兩千年的功夫,就光在大坑邊上亂轉了,從未下去過」

「也不是絕對沒下去,不過我最深就到那些鳥兒的位置。」饒是西坑隱涵養了得,回答的時候也顯得挺尷尬:「嘿,就是知道深淵玄奧,所以才會生出敬畏之心,守著它越久,心中敬畏就越甚,越敬畏也就越不敢下去」

梁辛笑而搖頭,打斷了它:「少羅嗦噠噠,我想下去探一探,你要不要一起」說完,又笑著強調了句:「實話實說,下去之後會遇到什么,能不能應付得來,我現在也沒把握。你要和我同去,可未必就一定能回來,好歹你也是快飛升的人了,自己琢磨清楚。」

話雖如此,但梁辛深入地窟的心思已定,沒什么非去不可的原因,僅僅是好奇只是好奇,就足夠了,千辛萬苦來了一趟惡魔世界,面對著一個玄機,他又哪舍得不去探一探要真能忍住,他也就不是那個事事有趣的小魔頭了。

何況,梁辛現在甚至還巴不得下面能有個夠資格和自己打上一仗的魔王魔羅。

不料一直對深淵充滿渴望急得好像隨時都會往坑里跳的西坑隱卻伸手攔住了他:「稍等,下去之前,還有兩件事情要做你一件,我一件,把事情做完再下去,就算真回不來了,至少也沒了牽掛不是。」

說著,西坑隱伸手,指了指梁辛:「你要做的事情,異常簡單,動動嘴皮子就成了......仙界的情形,你總得給我說清楚。真要死在下面,又何談飛升。可哪個修持之人,能真的對仙界不憧憬我也一樣,不過深淵里的秘密,更讓我放不下罷了。」

正如它所說,只要是修煉之士,就會在骨子里烙上一份對仙界的憧憬,西坑隱也不例外。

西坑隱的心性不壞,梁辛對它的印象還算可以,也不想它一飛升過去,就和師兄打死打活。而更重要的是,西坑隱不像其他仙魔那樣對飛升充滿強烈渴望,它更在意面前這座深淵中的秘密。由此,它也不會在得知仙界真相後,立刻瘋狂。所以梁辛本來就盤算著,把仙界的情形講給它聽。最好的結果莫過於:夜叉飛升,到了仙界之後和是師兄攀一攀交情,然後大家一起搭乘天舟返回這里皆大歡喜,何樂不為

見梁辛點頭同意,西坑隱笑了笑,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繼續道:「說過你要做的,再說我。我要做的事情麻煩得很,要累斷雙腿,在一層世界各大勢力中跑上一圈,請諸家領應承下不再食人之事。探索深淵,是我畢生所願,要靠你幫忙相護才有機會得償所願,這次欠你的人情太大,不替你做些什么,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了。」

因為不知道還能不能有命回來,所以西坑隱要在探索深淵之前,先去落實惡鬼各族戒掉人肉之事。

它的做派,讓梁辛好感大增,當即笑道:「好夜叉,有心了。我再另外答應你一件事,從今以後,就算再有惡鬼食人,只要不是夜叉所為,我就不會再找你族的麻煩。」

西坑隱卻搖了搖頭:「其實無所謂的,修煉到了現在,在我眼中,已經不分夜叉還是羅剎惡鬼還是凡人了,都一樣得,不見得真有什么區別。」說完,它把話鋒轉回:「我這就啟程,等跑完這一圈,你再來說仙界之事要不要和我同行,路上還能賽一賽教程」一說到比試,夜叉又興奮起來。梁辛對這種比試全沒興趣,搖頭拒絕。西坑隱也不勉強,囑咐了句:「千萬等我回來,咱倆一起下去」說完,身形一晃消失不見。

梁辛信了夜叉,所以不和它同行,而西坑隱也說到做到,奔波千萬里,惡鬼界的諸多勢力,一家一家去登門拜訪它修成身如意通,千里之遙不過心念幾轉,可即便如此,要把偌大一個惡鬼世界都跑下來,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直到一個月之後,它才返回西坑邊緣,梁辛守著約定,並未獨自去探險,耐著性子等它回來。

而出乎意料的是,西坑隱身上居然帶了些傷勢,梁辛皺了皺眉頭:「有人和你動手」西坑隱混不在意,笑著應道:「先前自視過高,還以為誰都會給我個面子,沒想到沒事,已經解決了。」輕描淡寫,一句帶過,不過梁辛又哪能不明白,對它都不買賬的惡鬼一定不是普通魔物,那一仗必定凶險小魔頭對著夜叉點了點頭:「辛苦了。」

西坑隱哈哈一笑:「用不著矯情,我再怎么修持,骨性里也還是一頭夜叉,最不怕的就是打架」說完,就此換過話題,催促梁辛:「我這邊的事情全都辦妥,到你了,快說仙界,先說了去探深淵」

梁辛也不再廢話,直接講出仙界的情形,西坑隱毫無意外,越聽臉色就越蒼白。

對不曾飛升過的修家而言,仙界的真相實在太匪夷所思,即便西坑隱對飛升不那么執著,也免不了被驚得心肝顫。不過也就是因為真相驚人,所以故事也就變得格外好聽,夜叉駭然之余,也不住口的問,想要追尋緣由,梁辛也越說越精神,從仙界說到魯執兄弟一怒拔劍十二凶魔輾轉各界最後,他把坤蝶天舟能夠穿梭十界,自己還等著天舟來接自己回中土的事情,也如數告知。

整件事聽完,西坑隱咋舌笑道:「這個魯執,未免也太凶猛了些。」

羅剎凸也嘖嘖稱奇,不過它另有重點,時刻不忘溜須拍馬:「中土世界,大完美天地噠噠,才能生出魯執尊主這樣的頂尖人物」

對這樣的恭維,梁辛倒是開心得很,老家被稱贊,游子與有榮焉。

見尊主笑得歡實,大好家奴精神大振,不住口地去誇贊中土西坑隱沒去搭理主仆兩人,又把故事仔細回味了一陣,這才挺胸站起,笑道:「清楚了,也明白了。」

羅剎凸有些莫名其妙:「清楚什么了又明白什么了」

「清楚仙界的真相了,也明白梁辛的心思了。」說著,西坑隱望向梁辛:「你放心,我要還有命去到仙界,絕不會和你的師兄朋友動手,和他們把事情說清楚,然後大家一起坐著天舟回來找你」

梁辛點頭一笑,沒再多說什么,用力抻了抻腰身四肢,伸手指向面前深淵:「怎樣現在下去」

西坑隱穩穩點頭,踏上一步,於梁辛並肩站於深淵邊緣,苦苦盼了兩年前的探索近在眼前,而此刻夜叉臉上,既沒有興奮也不見恐懼,只有無盡虔誠

羅剎凸也忙不迭挺胸搶上,緊跟尊主,它心意已決,要隨著梁辛一起。

梁辛沖它呲牙,語氣森然:「你可想好了」

羅剎凸臉上筋肉抽搐,嘴唇動了半晌,哆嗦著想要表一表忠心,可到了最後,就只說出:「噠噠」

梁辛哈哈大笑:「噠噠就噠噠」

大笑聲中,小魔頭縱身而起躍入深淵,夜叉與羅剎也不存半分猶豫,緊隨其後

小魔頭有一步逾距,西坑隱有身如意通,都是破空而行的大本領,但兩人誰都不曾去施展,只是謹守心意,在戒備中緩緩下墜。最輕松的反倒是羅剎凸,反正跟著一起跳下來了,再往後,殺劫要它死,主人要它活,不管是死是活都跟自己沒關系了。

自下而上俯視時,視線盡頭的飛鳥,在下落不久之後,盤旋於他們三人身邊;又向下墜落一陣,那些鳥兒又回到了視線盡頭,只不過,是仰視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