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去行宮住,可馬車最終卻到了一大戶人家的府邸。也不見主人家出來迎接,一個騎士下馬敲門,門房開門之後,車夫便直接將馬車趕了進去。
「到了,請大仙下車。」太真姑娘說。
寧濤下了車,四下看了看說道:「這里不是行宮啊。」
太真姑娘說道:「大仙休怪,那行宮在秦嶺之中,此去那座行宮還需二三十里路,夜間山路崎嶇,那山路對於大仙來說倒是不在話下,可晚輩的侍從卻是普通人,夜間讓他們走那樣的山路會很危險。」
她一貴妃,卻自稱晚輩,姿態放得夠低了。
可她卻不知道,就算她躺在地上仰望送子神,這姿態也是不夠的,因為站在她面前的是這個天地的共主,級偉大的送子神。
這天地間誰敢挑釁送子神的至高神權?
送子神一個三界法印,隨時隨地招來十萬天兵天將擺陣給你看,條形的圓形的,圓形中帶著條形的任你挑選,就問你敢不敢?
只是,送子神已經過了需要裝逼才能顯得自己很厲害的階段了,他現在不需要裝逼了,他自身就是一個終極牛逼的存在。那感覺就像是他的額頭上刻著「逼神之神」是個字,他無需做什么,只需要往那一站,或者一坐,甚至是一趟,那都會有一股濃濃的逼氣逼人而來。
「那就暫住這里吧,姑娘你隨便給我安排一個住處就好。」寧濤說,太真稱他前輩,他就叫她姑娘好了。
送子神年輕啊,可是輩分宇宙至高,所以叫太真姑娘也是一點都不擺譜。要知道,神山一霸不日星君現在都管他叫爸爸。倘若無現在重生,他叫無一聲小娃,無也得答應。就是這么牛逼。
「請大仙跟我來。」太真走前帶路。
寧濤跟著她走,然後被她帶進了一個房間之中。
這是一個古香古色的房間,窗明幾凈,也沒有後世卧室之中的那些復雜的家具,但凡是有的,都顯得很精致,簡約卻不簡單,低調且不失大氣。
「我這就去命人造飯,待會兒請大仙用膳。」太真說。
寧濤只是淡淡的點了一下頭:「嗯。」
太真退了下去。
寧濤在床榻上坐下,心里想著事情。
武玥的事只是小事,他懶得去想,明日見了面,坐一坐,聊一聊,了卻一樁心願而已。
他在想無。
無已經死了,可他說的那些話卻時不時的從他的腦海之中冒出來,揮之不去。
這天是什么?
這個問題好簡單,可就連他這個至高的造物主也說不出來。
凡人眼里的天,就以這地球為例,那不過是大氣層。如果將范圍再擴大一點,那也不過是再包含一部分太空而已,但怎么也不會出太陽系。出太陽系,地球上的凡人就會覺得那不是他們的天了。
仙界的天無窮無盡,即便是天仙也飛不出去。
神山的天也是一樣的,他成績用極限度飛了一天一夜都沒有飛到盡頭。
可這些天都不是天,只是空氣,只是空間。
這天是一個存在,代表的是真正的至高無上,即便是他這個天地共主也要膜拜。舉個例子,他好比就是這地上的一個王,掌握萬里江山和領空,前者代表的是地,後者代表的是天,也就是所謂的天地共主。可這天,他這個共主代表不了天,也代表不了這地。如果有一天他死了,這天地還一樣存在,依照它的軌跡和法則運行。
無已經死了,這天地不依然還在嗎?
無說這天之上是一台機器。
這個說法很荒謬,可不管是什么,千年後如有機會出去看看,那答案就揭曉了。那個時候,他也就知道天是什么東西了。
可那要一千年後才有一個機會,而且只是一個機會。無經歷了那么多億年都沒能成功,他能成功嗎?
「唉,到時候再說吧,這里的事完了,我還得去看看愛麗絲和玄武靈子。」寧濤結束了思考。
愛麗絲和玄武靈子對他來說就像是夢里的妻子,可即便是夢,他也想去看看,給她們帶去愛和溫暖。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寧濤遞眼一看,雖然隔著門板,他也看見了門外站著的是太真的一個侍從。
這就有點怠慢大仙了,居然不是親自來請吃飯。
侍從輕輕敲了兩下門,然後恭恭敬敬地道:「大仙,我家主人請你過去用膳。」
「好。」寧濤應了一聲,起身出了門,然後跟著那侍從走。
穿過一條彎彎曲曲的走廊,侍從在一道房門前停下了腳步,推開了門:「大仙請進。」
寧濤走了進去,剛一進去就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味道。
那是玫瑰花的味道,還有氤氳的水汽。
那侍從把門關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