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個帥字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寧濤心中該有的困惑也一個不少。
短暫的驚愣之後,他的腦海中冒出了哲學三聯。
我是誰?
我為什么在這里?
我要往哪里去?
「哈哈哈……」寧濤忽然放聲大笑,他指著矗立在藍色水晶棺後面的雕像自言自語,「你該不是想告訴我,你就是最好一支人類的領袖,你創造了世界之樹和世界礦機,還有這個所謂的天道基地,然後孕育出我這個種子吧?」
你是你,我是我,而你又是我,我又是你。
寧濤笑彎了腰,可是他的眼眶卻濕潤了。
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了他所主宰的宇宙世界是虛擬的現實,他也好不容易接受了從一個三界之主獲得所謂的新生之後就淪為凡人的巨大落差,可是他怎么也接受不了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另一個他的事實。
可是,無論他接受與不接受,那座雕像就擺在那里。
懸崖上的密室之中,那個藍色光幕中的老兄的話也猶在耳邊,這是聖墓,埋葬的是最後一支人類的偉大領袖。而且,最後一支人類的文明是被神毀滅的,所以躺在棺材里的偉大領袖開啟了造神計劃。
他造出的神,是他自己。
他笑不出來了,眼淚卻無聲的流了下來。
他看著那座
雕像了好一會兒呆,然後邁步向那口藍色水晶棺走去。
該面對的,始終都要面對。
沒有腳步聲,藍色的能量光斑在腳下一朵朵綻放,頗有點撒花的感覺。
寧濤現在對什么都不關心了,他所有的心思都擊中在了那口水晶棺上。
如果那棺材中躺著的是一個一模一樣的死了的他,他該怎么辦?
他不想思考這個問題,可是這個問題卻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
寧濤在水晶棺前停下了腳步,猶豫了一下,他抬起了手來,貼在了棺蓋上。
在推開棺蓋之前,他對自己說了一句話:「如果這棺材之中躺的真的是一模一樣的我,我就燒了他!我是我,我是唯一的,我怎么可能是他一手創造出來的?就算他創造了世界之樹,創造了那台世界礦機,那我也是自己修煉,一步步走到這里來的,我命由我不由天,誰也左右不了我的命運!」
這世上從來就不存在兩片一模一樣的葉子,更何況是人?
這么一想,寧濤的心中再不猶豫了,他使勁推動棺材蓋,想將它推開。
卻就在這個時候,墓室的靜謐的空間里忽然想起了一個聲音。
「一入石棺,你將與你的過去割舍,你能做到嗎?」
寧濤頓時愣住了,這聲音尼瑪聽著好耳熟。
他回味了一下,眼珠子又微微凸了出來。
這尼瑪不是他自己的聲音嗎?
「你這是在問我嗎?」寧濤試著說了一句話。
「一入石棺,你將與你的過去割舍,你能做到嗎?」那聲音又冒出來了。
感覺就像是街頭賣水果的電喇叭,事先就錄制好了,然後一直播放,「水蜜桃甜得很,十元錢三斤,甜得很,甜得很!」
這顯然不是寧濤想要的答案。
可是,不回應這聲音,他的雙手怎么也推不動這棺蓋。
「一入石棺,你將與你的過去割舍,你能做到嗎?」這聲音第三次出現。
寧濤苦笑了一下:「好吧,我回答你,我能!」
他所主宰的宇宙世界是虛擬的宇宙世界,他現在也回不去了,這尼瑪不割舍也沒法啊。
可是,棺蓋還是紋絲不動。
那個聲音再次出現:「一入石棺,你將脫去凡胎,成為人類的神靈,你能守護人類,不離不棄嗎?」
感覺像是結婚的誓詞。
寧濤忍著心中的不耐煩,回了一句:「我願意守護人類,不離不棄。」
他又使勁推了推棺蓋,可棺蓋還是不動。
那聲音又出現了:「一入這石棺,這天再無遮你眼之物,這地再無能埋你之土,人類之信念是人定勝天,我命由我不由天,你能帶領人類跟這天斗嗎?」
「我能!」寧濤的回應很干脆。
不知道是誰在問這些,可這個信念寧濤自己也有。在那個虛擬的宇宙世界之中,他父母都走了,只剩下他一個人,他要是沒有這樣的信念,他能走到這里來嗎?
「我心甚慰,人類的新的紀元將由你開啟。」
那個聲音落定之後,棺蓋突然松動了。</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