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三章 各退一步(1 / 2)

蘇雲朵一直以為陸瑾康此去北疆少說也要三五年才有機會回京,讓她十分意外的是,聖上私下卻給了陸瑾康一個期限,讓陸瑾康在一年之內完成勃泥城的防務。

也就是說,陸瑾康這次去北疆若沒有特殊情況,也許一年後就會被聖上重新召回京城。

這讓蘇雲朵為要不要帶上歡哥兒同行糾結起來,卻連續幾日沒能找到機會與陸瑾康商量,只得先按先前說好的機會,做著帶歡哥兒同行的各項准備。

當日聖上在朝會上一共發布了兩道聖旨,一道即是調派陸瑾康前往勃泥城完善勃泥城的防務,一道是任命陸坤為禁軍新統領。

為了給陸瑾康和陸坤有充分的交接時間,聖上特地許了陸瑾康十日准備時間。

陸瑾康這次是以完善勃泥城防務的名義被派往勃泥城,這十日除了與陸坤交接,尚需要從兵部、工部挑選一些能人巧匠,協助他即將開展的工作。

與陸坤的交接十分順利,速度也令人吃驚,只用了兩日時間,就將禁軍諸事進行了完美的交接,陸坤很快就開始走馬上任。

讓陸瑾康覺得十分棘手的是從兵部和工部挑選能人巧匠。

為了從兵部和工部將自己挑中的人手帶走,陸瑾康幾乎陷入與兵部和工部沒日沒夜的扯皮之中,這讓陸瑾康整個人看著都十分煩躁。

別說陸瑾康連續幾日早出晚歸,蘇雲朵連與他說話的機會都很少,就是有了說話的機會,面對陸瑾康熬紅的眼,她也不舍得再拿府里的事煩擾陸瑾康。

待陸瑾康拿出當年京城第一紈絝的賴皮勁終於從兵部和工部要了自己需要的人手,時間又過去了整整五日,離聖上親定的啟程日期不過只要三日而已。

雖說拿不定要不要帶上歡哥兒,蘇雲朵的准備工作還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事實上這些准備早在陸瑾康端午後不久就已經開始著手,為了不提前觸動陸名揚和安氏的神經,為准備工作帶來帶多的阻力,有關歡哥兒的准備工作全都放在暗地。

除了嘯風苑少數知情人,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這次歡哥兒會被留在京城,只有蘇雲朵會與陸瑾康同去勃泥城。

實際上,蘇雲朵做了兩手准備。

明面上只有她自己跟隨陸瑾康同行,私下卻做好了歡哥兒同行的一切准備工作。

蘇雲朵收拾的行裝中,幾乎囊括了歡哥兒出行需要的所有行頭,吃穿用以及奶娘白芷一家。

按照聖旨陸瑾康的啟程的時間在六月初八,考慮到此行不但有蘇雲朵同行,還會帶上一批葯材和醫用白酒等物資,預計在一個月之後趕到勃泥城。

從兵部和工部要到了滿意的人手,交待了六月初八集合的時間,陸瑾康也終於騰出手來關心蘇雲朵的准備工作:「可都准備好了?」

蘇雲朵將自己的准備工作一一道來,看著自然是樣樣妥帖。

不過在聽蘇雲朵說完隨行人手以後,陸瑾康不由皺起了眉,他們可是要帶上歡哥兒同行的,只帶上這些人手夠嗎?

可要說有什么不對,似乎又不盡然,蘇雲朵給出的這份名單中,既有侍候蘇雲朵的大丫環和貼身婆子,也有歡哥兒的奶娘等。

只是怎么看,陸瑾康都覺得這些人手只是勉強夠用罷了,特別是歡哥兒身邊侍候的人少了好幾個,心里到底不太放心,不由追了一句:「你確定只帶這么些人手,會不會少了些?」

蘇雲朵默默地看了陸瑾康一眼,垂眸長長地嘆了口氣:「咱們只怕帶不走歡哥兒!」

說著將另外一份名單推到陸瑾康面前,這份名單又少了好幾個人,比如歡哥兒的奶娘白芷以及家人,還有楊媽媽一家。

陸瑾康的神色頓時沉了下來,眸光沉沉默默地盯著蘇雲朵看了片刻,總歸明白能讓蘇雲朵說出這樣的話,必是府里有人給了她壓力。

歡哥兒是蘇雲朵十月懷胎,拼著命生下的兒子,她對歡哥兒的疼愛怎么可能會比他少,而且此前蘇雲朵比他還要迫切地要帶著歡哥兒同行,甚至不止一次與他暢想過帶著歡哥兒在勃泥城的生活。

如今蘇雲朵卻明顯退讓了,能讓蘇雲朵退讓的人和事並不多,陸瑾康不用想也能猜到,必定是府里的兩位老人家讓蘇雲朵不得不退讓。

那日與陸名揚在書房的一番爭執,陸瑾康明明感覺到陸名揚已經有些松動。

既然陸名揚已經松動,以蘇雲朵的能耐必能說服兩老人家讓他們帶走歡哥兒,結果卻讓陸瑾康意外,蘇雲朵不但沒能頂得住,此刻的表情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他,蘇雲朵已經退讓了!

陸瑾康的心里閃過一絲失望,說不出是對蘇雲朵的失望,還是對無法帶走歡哥兒的失望,目光沉沉地看著蘇雲朵問道:「說說吧,怎么回事!」

別看陸瑾康的聲音和語氣都十分平淡和冷靜,可是蘇雲朵卻知道他生氣了。

蘇雲朵覺得陸瑾康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劍刺得她生疼。

說真的,蘇雲朵心里很不好受,一方面是不得不面對歡哥兒留在京城的現實,一方面還要承受陸瑾康無聲的責難,更讓她感到難過的是陸瑾康眼底閃過的那絲失望。

可她又能怎么辦呢,難道是她不想帶上歡哥兒,故意要將歡哥兒留在京城嗎?

雖說為歡哥兒准備行裝的只是她身邊最得用的幾個人,可是最近府里的眼睛都盯著嘯風苑,更何況安氏已經從陸名揚那里得知他們打算帶著歡哥兒同行,一心要將歡哥兒留在身邊的安氏自然不會放過一絲風吹草動。

她這里才開始收拾星期五哥兒的行裝,安氏就直接帶了人來向她要歡哥兒。

若不是她好說歹說,這會兒歡哥兒只怕已經被安氏強行帶去慈安堂了。

「你為何不早些與我說?!」陸瑾康不是不明白蘇雲朵的難處,可他從來沒打算將歡哥兒獨自留在京城,如今這樣的結果,自然很不高興。

「這些日子你忙得腳不著地,我,我找不到好的時機與你說這些事。」蘇雲朵不太敢對上陸瑾康的眼睛,低垂著眼睛道。

陸瑾康的眉頭頓時又緊了緊,這是什么破爛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