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國慶節前夕(1 / 2)

鑼鼓喧天!

三岔河鎮又有熱鬧看了!

從養牛場大門口開始,一直到大橋西頭,整個路兩邊大鼓小鼓排了兩行。連養牛場准備的迎接客人到來的鞭炮都省了,看著縣里的小車一到,道路兩旁的人更來勁兒了,咚咚咚的鼓聲響徹天地,震的大橋都撲梭梭地抖起來。

結果這效果適當其反了,焦書記在鑼鼓聲中走下車來,第一句話就是責怪陳鎮長的:「老陳啊!你也是老同志了,還搞這些形式主義,這不是勞民傷財嗎?領牛的就算了,這些鼓是怎么回事兒?正農忙的時候,你鼓搗這么多人來,不怕耽誤秋收嗎?」

陳鎮長的笑容頓時就尷尬了,片刻之後變得比竇娥都冤枉:「焦書記,這可真不是鄉里組織的,都是群眾們自的。你問問燕老板是不是?這事他最清楚了。」

燕飛站旁邊也不知道是在為陳鎮長辯白還是煽風點火:「我們鄉的人聽說焦書記要來,都是主動過來歡迎的,這么多大鼓沒一個是我們喊來的,真的都是他們自己主動來的……」

一邊說著話,一邊心里樂呵的很:誰說男人就得寬宏大量了?誰說小心眼不好了?這不就挺好的嘛!

這幾天鄉里瘋傳,燕老板當初在黃土窪想租地種草,當時被黃土窪的村長落了面子,心里不爽的很。實際上鄉里面也沒有秘密,這事兒不少人都已經知道了。只不過這次燕飛減了那村子兩戶名額,這事情才又翻出來了。

黃土窪那么大的村子,本來四戶分牛的名額,被燕老板一句話變成了兩個。事兒不大,但是黃土窪的村長面子這次可是掉在了地上,一時半會兒是撿不起來了。

不少人也意識到了,燕老板就算是再牛氣,再能掙錢,他終究還是個小年輕。這么個年齡的年輕人,不管是城里娃還是鄉里娃,都正是調皮搗蛋不聽話的時候,說一句熊孩子也不過分。

既然是熊孩子,那就是正難以捉摸的時候。別看平時人家笑呵呵的,看起來什么事都大大咧咧的,可要惹著他,誰也不知道他會用什么辦法來解氣。

人情世故總是有人懂的,就開始琢磨燕老板有什么喜好。想來想去也犯愁,人家能掙錢,還有個大學生媳婦,別的也沒啥追求。就算有追求,咱這窮村子也給不了啥,到最後也只能想出個湊趣給人家漲點面子的辦法。

鄉里人花里胡哨的東西是真想不來,但是前些年村里都有鑼鼓,有些都放的落了厚厚的灰塵,干脆搬出來去給燕老板助助聲威吧!

一個村敲敲打打的過來,別的村一看:這不行,人家這么干咱要不這么干,這讓燕老板看了,不是顯得咱們對人家不夠支持嗎?

敲個鑼打個鼓也用不了幾個人,反正這次還有些人家得去領牛,耽誤一晌活兒就耽誤了,多去點人,咱們也得讓燕老板看到咱對燕老板的感謝,讓人家知道咱們不是不講情分不知好歹的人。

一來二去的不但鑼鼓來了,大多數村里的拖拉機也用上了。畢竟燕老板加上今天要出去的牛,算算都有上千頭了。這就是最少五百戶人,誰還沒個親戚朋友,鄉里的小村落都是親戚連親戚串成串的,再跟上幾個來湊熱鬧的,這人數就嚇死人了。

從養牛場大門口朝西是兩排鑼鼓,朝北一直排到鎮子寨門口,靠路邊全是拖拉機,壯觀的很。

焦書記開始下車的時候是有些不滿的,不過走過來到養牛場門口的時候回頭一望,看到那邊依然是人車無數,心里就有點明白了。

鄉里什么時候也不可能有這么大號召力,歸根結底還是燕老板的號召力夠大。這么說也不對,應該說是燕老板能給大家帶來盼頭,讓大家看到了好處,這才能讓大家都動起來。

本來燕飛這次還想讓父母來的,但是化肥廠現在是最忙的時候,根本沒法請假來。秋收之後田地里都得上肥料,現在化肥廠都是加班加點的生產,別說想請個假,能不加班就算燒高香了。

養牛場都是安排好的,領牛的排隊按指頭印,按完就拿著自己的那份協議去領牛,井井有條的。也不用擠不用挑,都是場里安排的,按順序領,輪到什么牛就是什么牛,誰家的牛犢大點小點也沒什么好說的。

當然話是這么說的,實際操作的畢竟還是人。都是一家兩頭牛,一般都會搭配一下,不會讓誰家都是明顯的大牛犢或者小牛犢。

領完牛有的自帶大紅花的就趕緊給牛套上,牽著等拍照。三下五去二拍個照,焦書記就匆匆忙忙上車走人了。倒是有個熟人記者留下了,就是燕飛認識的那個報社記者叫張坤的。

這家伙在人群中所到之處,就享受了無數敬畏的目光。鄉里人沒見識,都知道這是記者,也不知道是電視報紙的,都認為說不定采訪到誰就能上電視報紙了。見到他來問個話,那些五尺高的漢子都緊張得拿手使勁在褲子上搓,站都不知道怎么站好了。

倒是養牛場兩位平時不太愛吭聲的小伙子膽子夠大,主動湊了上來:「張哥,我是場里的獸醫,我提供個線索。俺們燕老板教師節前後給全鄉教師供應了一批牛肉,特供的,每個老師限五斤,只收十塊錢。這算不算企業支持地方教育企業,能不能上報紙啊?」

張坤一愣:「還有這事兒?」

說話的這小伙兒身後那個接話道:「當然有啊!我們全鄉人都知道,不信你拉個人問問。」

「有這事兒你們咋不早說啊!我天天愁沒有好新聞,你們這有新聞了還藏著掖著?」張坤先是郁悶又是驚喜。「來來來,你們倆詳細給我說說,這個事兒肯定是先進事跡。別急別急,給我從頭說說,到底是個怎么回事兒?」

說是不著急,他自己比別人都著急。

來湊上來提供線索的正是養牛場那一向不顯山不露水的小獸醫,場里人都在忙,也就張輝這個大獸醫和他們倆比較閑。因為他們的活兒都是看平時,牛喂食啊休息啊反芻啊,每天都要最少觀察兩遍的。如果說到了已經准備牛的這當口,他們還需要再忙的話,那就是他們不合格了。

預防工作就是這樣,屬於那種善戰者無赫赫之功的類型。看著他們什么都沒干,天天和吃閑飯的似的。但是只要想想養牛場里每個月都要進進出出上百頭牛,最近這幾個月加上小牛犢,平均起來更是每月過二百頭牛的進出。

這么多牛能安安穩穩一點毛病沒有,張輝和他們倆一大兩小的獸醫,那肯定是功不可沒的。真等出了事兒他們再顯示醫術,那絕對只能批評不能表揚那平時檢查工作都做到哪兒去了?

當然要是放到大的方面,肯定是宣傳正能量,就說救援及時了等等。可是在自己的企業里邊,那肯定是有獎有罰,沒及時現隱患問題,肯定是罰在先,後邊的反應及時只能算將功補過。

張輝現在也沒閑著,他在鄉里久了,認識的人也多點,和鄉政府的一幫年輕人混在一起。這兩個小獸醫本來想幫忙的,可是今天來幫忙的人太多了,他們倆根本插不上手。那個叫趙普的小獸醫看著張坤這個記者在人群中到處轉悠著采訪,腦子一個激靈來了主意,拉著劉剛就上來了。

這兩個是在市里面上過兩年半中專的,剛畢業的學生學生氣比較重,不像黑子這些人玩起來那么瘋,平時也不怎么出頭露面。不過獸醫這活兒前邊也說了,也不需要他們多做什么,就是平時轉一圈檢查檢查牛,工作細心點,現問題了及時解決,解決不了就趕緊找老師傅。

現在倒是剛好,都是養牛場的人,對於以前燕飛零零散散地去給送過幾次牛肉都很清楚,包括這次又是怎么借著教師節的機會,說是收了錢的牛肉,實際上也就是相當於點小福利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