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七章 殺人 搶救(1 / 2)

人性是最難以界定的一個玩意兒。

同樣的場景下,看起來同樣性格的人可能會做出天差地別的選擇,有些選擇可能自己過後都不會相信那是自己選的。

老崔這人沒啥文化,要是從正常看來,他也不算是個什么好人。

以前還沒現,到了這里又現了他一個缺點,居然好色。

很顯然在三岔河鄉,他也沒這個機會——或者偷偷去了那些特殊服務的地方,只要他不說也沒人知道。

現在到了這里,遇到這里那些開放的女孩兒們,有些事情你情我願的,燕飛都不能說什么。

總之這廝缺點一大堆,但是歸根結底,他還是那個對自己足夠狠的家伙。

能被一個號子里的人都認為是『嘴嚴』,還能讓人佩服,說他對自己不夠狠所有人都得承認——沒蹲過號子的可能覺得沒啥,但是蹲過的才知道,進去還能『嘴嚴』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所以他骨子里的狠,那是根深蒂固的。

他一開始就看到小江站了起來,用那種很是讓人看不過眼的假裝醉醺醺的樣子,朝自己走來。

老崔是實在不能說話,不然他肯定得笑話小江,你這家伙的『表演』,真是太外行太丟咱們的人了!

只不過現在這情況,他也沒機會笑話。甚至他在想,自己究竟還有沒有機會去笑話這家伙……他骨子里那種狠勁兒,讓他覺得現在很屈辱,所以他壓根沒打算老老實實地被人逼著走出酒館。

哪怕他反抗會招來子彈,或者會連累其他人——後面這點他那簡單的腦子估計都沒想,自己都這樣了,哪管他洪水滔天。

他還有點不想牽連小江,你說他為了沒必要的自尊意氣用事也好,說他根本不懂冷靜也罷,總之他就是這么想的。

小江這人和他絕對是兩種人,如果不是在三岔河燕飛管著的那情況下,用三岔河鄉的俗話說就是,兩人根本尿不到一個壺里。

但是必須得承認,小江這種人,你就算看不慣他,也對他產生不了多大惡感。

要不然現在也不會兩人能一起出來上酒館。

所以在小江快走到自己身邊的時候,老崔暴起反抗。

後面那個大胡子明顯有點反應慢,他是沒想到在他知道的情況里,這個好色的家伙居然還有膽色反抗——通常人們都覺得,好色的人必然意志不堅定。

而老崔的長相也不是那么正派,怎么看也不像是個威武不能屈,甚至不怕死的家伙。

大胡子哪知道,這家伙來的檔案都是改過的,當初也是經歷過『很多事兒』的。因為有那啥記錄不好過審,黑子弄了點那啥才把他洗白——當然這點也不必多說,總之不太那啥,但是又那啥不是。以牽牛花如今的那啥,辦這點也那啥……

於是直到酒瓶子已經碰上大胡子的腦袋,槍聲才想起。

在嘈雜的酒館里顯得有些響亮的槍聲,和清脆的玻璃瓶碎的聲音同時想起,老崔只感覺到自己肚子一涼還是一熱,他沒時間仔細感覺。

疼不疼的這會兒不是計較的時候,反正老崔覺得自己還能忍。

當初比這更痛苦的經歷他也不是沒見識過,只不過這幾年有點養尊處優,都快忘了這感覺。

快忘了不代表就忘了,這時候他正全身血氣上涌,就算察覺到受傷,也沒忘記自己計劃好的下一步動作。

當他轉身的時候,一個胳膊去抄起酒瓶,另一個胳膊已經伸手朝原來身後的位置掃了過去。

對他這種家伙來說,只要能把對方的槍口掃到一旁,只要不打到自己,別人會不會被流彈打中他才不管——反正周圍就一個自己人,其他人打到誰算誰倒霉唄!

這和在家的時候不一樣,老崔心里這么想著。

他今晚也沒少喝酒,偏偏腦子里居然清醒的很,這點連他自己都有些奇怪。

在家里不管如何,他知道自己一時半會是死不了的,但是現在,他可沒半點把握——我這是中槍了,要完蛋了吧?

這么想著,他手上根本沒停,順手把手里只剩下一小截的酒瓶,朝著大胡子的脖子扎了過去。

大胡子根本沒想到這種意外來的反抗,剛才開槍也只是本能行動。而且人有了武器的情況下,總是習慣性的依賴武器。

而且因為一開始的大意,此刻的大胡子被酒瓶子砸的有些懵,倉促之間根本沒反應過來。只想著重新用槍對著面前的家伙,再給他幾槍。

那斷裂的酒瓶子一扎就中。

瞬間血就從脖子里噴了出來。

好歹老崔也是在號子里鍛煉過,又在三岔河跟著老高學過幾手,他還是知道脖子的什么位置最致命的。

在他看來,自己都特么中槍了,還能不能活都不好說,再不拉個墊背的,給自己報個仇,那自己也白特么在世上走一場了!

既然存心弄死對方,那他就不可能只來一下——甚至他這一刻居然還握住了對方拿槍的手,拔出那截酒瓶又對著原來的地方來了一下。

實際上是噗嗤噗嗤好幾下,反正覺得自己都不一定能搶救的崔章飛同學,用盡了渾身力氣和自己目前的最快度,扎了拔拔了扎,扎了再拔拔了又扎——這一刻他居然覺得自己這好像也值了,雖然沒能和剛才那胸肌達的妹子這么玩,但是現在也算過個手癮。

就是有點惡心,面前這大胡子也太難看了,現在那大胡子半個身體都是紅的,從臉上到上半身都是血。而且大胡子個子高,血都噴他臉上了,他眼里都是一片通紅。

這時候酒館里才有驚呼聲響起,剛才的變故說起來長,實際上就那三兩秒鍾的事兒而已。

「呯!」

又一聲酒瓶聲響起。

小江默不作聲地把酒瓶砸在一個剛掏出來手槍的家伙手上,把槍支打掉在一旁,然後上前一拳接著一個肘擊,貼身對著這個家伙來了一連串的攻擊,最後一腳把人踹開。

關鍵時刻更要冷靜,對面這家伙個頭太大,而且很壯,估計力氣不會小,他不能被對方拉住。

「轟!」

一聲巨響,吧台後邊整天把自己做一副牛仔打扮的白胡子老板,忽然從櫃台下抽出一桿散彈槍,對著房頂就是一槍。

接著大喊道:「都不要慌,趴下趴下!不要亂動……」

可惜這喊聲只叫醒了一部分人,還有一小部分明顯有些驚慌失措,甚至有人開始站起來亂跑起來。

一個女人尖叫著從小江身前跑過,小江讓過女人,就見對面那個比他個子高了足有一頭的壯漢腦袋晃了一晃,連被打掉的手槍也不要了,忽然轉身就捂著下身往外跑去。

捂得地方是要害,小江並不是有意的,只不過誰讓他個子太高,要不然這一腳是踢在小腹上的。以至於他走路有點踉蹌,但是度很快,趁著人群慌亂就跑了出去。

小江剛邁開步子想追,走了兩步又迅回來,推開幾個亂跑的人,沖到了老崔的身旁:「老崔,哪兒中槍了,怎么樣了?叫醫生,叫醫生……」

一直到此時,被老崔扎了拔拔了扎的那個倒霉家伙,才剛剛倒地。

老崔也跟著倒了下來,只不過他是坐著,對方是躺著;他還在慘笑,對方已經開始翻白眼了。

聽到小江問話,老崔才抬起頭來,無視了酒館里的紛亂,慘笑道:「小江,我是要不行了。以前兄弟又對不住的地方,你多擔待。我知道你也不會計較,等下輩子再有機會碰上……」

「搗磕特兒,搗磕特兒……」小江又沖著還在拿著槍喊叫的老板喊了兩聲,才轉頭對著老崔安慰。「別扯淡,你這就是肚子上一槍,一會兒到醫院取了子彈就行。這子彈進去就是小孔,還沒得被扎一刀狠呢!」

接著又轉頭沖老板繼續喊起了搗磕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