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還說,日後陸兄去我書局一律九五折,所謂有來有往,這半折的利陸兄怎么算?是不是也應當回我?」
「哎呀。」陸辭瑜深皺起眉:「瞧鈺弟這話說的,哪有為兄者去自家弟弟的店買東西還要付銀錢的。」
薛鈺呵呵,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
陸辭瑜提出這個分成時就料想到薛鈺會答應下來,說後面那些話純屬為了氣他。不提別的,哪怕他提濟寧府凈利五五分薛鈺怕是都會咬牙應下。一府的利潤與全天下的比,誰都知道孰輕孰重。
商人嗎,必備的技能就是權衡利弊。
不過陸辭瑜最終還是提出了二八分,至於原因嗎……他怕五五分後薛鈺聽到了某個消息後會找他拼命。
薛鈺默默點了點頭:「薛某這里也有個條件,陸兄若是應了,我現在就擬契約。」
陸辭瑜揚手:「薛兄請講。」
「這契約,希望陸兄能與薛某簽,而非與薛家簽。」
陸辭瑜眼皮一跳,看來這薛家內部也不簡單啊。
「陸某只要能拿到銀子就好,對方是誰無所謂,不過……薛兄可是要想好了,這么大的東西,你獨吞下來實在是有些吃力。」
薛鈺眉頭緊鎖:「陸兄好意在下心領了。」
他也知道這方子他恐怕是護不住,既然護不住了,不如拿到那位面前賣個好。這方子便是拿回薛家……族里撐死也就拿幾個鋪子將他打發了。
陸辭瑜見他心意已決也不阻止,見著薛鈺換下了那張已經暈了不少墨點的紙,仔仔細細寫了半天的契約,光草稿就打了六七遍。
不同於賣家具圖紙的小打小鬧,這方子可是要嚴肅多了,薛鈺每一個字落筆前都仔細琢磨了半天。
眼見外面天色漸暗,薛鈺仍在那處奮筆疾書。陸辭瑜輕喚了他一聲,薛鈺一點反應也沒有,陸辭瑜便拉著林遲出了屋門。
外面還有一堆人呢,他與林遲這兩個主人怎么能躲在屋里一直不出門招呼?
天色又沉下不少,村中眾人還有些不願意走。那位華服公子還未出來,他們都想留著看個熱鬧。
里正左右打量一眼,笑嘻嘻開始往外送人。
陸辭瑜看了看時間,約莫著薛鈺怕不是要在此留宿了,望著眼前他帶來的一眾人為了難。
那個為首的小廝左右看了看,進屋也不知道是問了什么,回了門外對著陸辭瑜道:「陸公子,我家少爺說今晚留宿一夜,讓我帶著部分人先走。」
陸辭瑜點頭,禮節性囑咐了句夜路難走多加小心,而後站在原地目送他們。林遲跟著陸歸兮到了門口見人上了馬車車隊揚長而去,回來頗為驚嘆:「陸公子陸公子!他們帶了三十多匹馬呢!」
陸辭瑜摸摸他的頭:「這是自然,這么多箱子呢,馬不多怎么送來。」
提起箱子他又頭疼了,薛鈺這一手玩的,全村都知道有位公子送了他幾十箱東西了。
未來一段時間怕是沒有安寧日子過了。
陸公子的貓冬計劃啊,全都吹了。
他也沒這么大臉覺得這東西是他的,薛鈺那死摳的模樣會送他東西定有陰謀,何況最重要的薛鈺沒給他鑰匙!
他看著陸歸兮盯著箱子的背影,心里有了數。
眼見著慧嬸嬸和其他幾人拾起殘桌來,林遲忙上去幫忙,陸辭瑜盯著看了一會兒,長嘆口氣。
先前林遲給他們做飯燒水沏茶時他就有這個想法了。林遲是他夫郎,是與他比肩的另一半,別人家怎么樣他不管,陸辭瑜自己都舍不得讓他多忙一會兒,憑什么來個客人就要他端茶倒水去伺候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