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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考的籌算,這個東西層難死了無數的考生,到了陸辭瑜這里反倒是如魚得水起來。

一盤漆成紅色的算盤珠子被他撥的噼啪作響,卷子上還動不動有幾個他心算的幾元幾次方程式,這點難度放在高分通過高數課的陸公子面前簡直是小學生的題。

第三日就更簡單了,案例分析、啊不,策論嘛。

給你個案例,比如某地xxx發了大水,已知xxx,問如果你是這個地方的官員,要怎么處理解決為上。

陸辭瑜沉思片刻,提筆就答。

政/治方面經濟當面人文方面,從多角度切入分析,洋洋灑灑寫了整整七頁。

這種題是他練的最多的,也是陸歸兮給他講過最多的。

陸辭瑜不得不說,憑著陸歸兮給他講解的東西……如果陸辭瑜想要一直往上考上去,別的暫且不說,殿試上絕對會極其出。

陸歸兮實在是太了解當朝陛下的心思了。

他隨便提出的幾點問題,陸辭瑜都能在當朝頒布的某些律例中尋覓到其中的蹤跡。

其實陸歸兮自己也只是無意間那么說起一句,陸辭瑜卻能發現辰明衍的律例里多多少少都帶著幾分那樣的意思。

他的一些律例看起來毫不相干,實際上卻彼此呼應。看起來只是在為了百姓為了國家服務,實際上卻是在溫水煮青蛙。

辰明衍頒布的這一條條東西就像是一根根看似毫無關聯的蛛絲,不過蛛絲網住的是飛蟲,而辰明衍網住的是這個國家。

百姓和官員貴族在一點點適應條令帶來的便利,他們正逐漸習慣改善後的生活,每當陸辭瑜看到這天下一派其樂融融安和之景,便會十分期待辰明衍將網緊的那一刻。

那時,整個天下就都徹底的、真正的握在辰明衍的手中了。

從某種程度上講,他和辰明衍才是一種人。

雖然僅聞對方名字,卻已經關注彼此良久了。

咳,陸辭瑜回過神。這還在考試呢,他似乎是想多了。

他盯著答畢的卷子檢查了一遍,猶豫了會兒還是重新纂抄了一份。

新抄好的卷子僅僅余下了三頁,不是被他七頁紙只簡到了三頁,而是不少有用的內容都被他刻意拋去了。

答的東西足夠保證他考上秀才就好了,完全沒必要做的那么出。

真寫出了什么值得爭論的內容引人注意了對陸辭瑜而言反倒是壞事,他只預計著考到秀才,考完試後對人說自覺水平不夠仍需再學習幾年完全不會有人疑惑。可他若是拿出了足夠往上考的成績卻退居鄉村畏縮不前……這可就攤上事兒了。

一舉一動都是麻煩,這還沒入官場就這么多麻煩,真要攪和進了這攤渾水……陸辭瑜都能腦補道自己年紀輕輕愁滿白頭的情景了。

直待考官了卷宣布考試完畢,陸辭瑜這才出了考場大門。

考試的房間是全部封閉的,只有供人進出的那一扇門,連扇窗戶都沒有。

為了照明屋里一直燃著蠟燭,那么大的屋子里一直窩著幾十個人,有老有少空氣流通程度極差,連開門放放風都不被允許,氣氛被壓抑的極其沉悶。

陸辭瑜出了門沐浴在陽光下,剛剛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長嘆了一聲,回過神就看見他的小媳婦兒正沖著他跑了過來。

眼看著林遲就要撲進了他的懷里,陸公子連忙後退一步拉開二人間的距離。

林遲被他這個舉動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出了什么事情了,陸辭瑜才道來:「我三天沒洗澡了。」

重逢再會的喜悅悲傷全部都被他這一句話頂了回去,林遲深深嘆了口氣:「……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