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太上宮到底在協商中要做什么事?
無非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對龍淵的行動保持一定放縱。而結果仍保全太上宮作為玄門席的至高位置。
「他們什么都不需要做,甚至還能省一些力氣,就能保持太上宮當今的地位。這點,我可不應。」
萬寶童子好奇問:「老爺的意思是?」
姬飛晨淡然一笑:「太上宮要保持他們的地位可以,總要給我出幾分力!你們繼續操持三洲融合,等這件事辦成,就由不得他們繼續這么高高在上。」
諸洲融合,各大洲的太上傳人如何自處?在新大洲之上,恐怕他們內部便要有沖突吧?
姬飛晨心中暗道:「既然你李靜洵認定我龍淵內部會有理念不合,那倒要看看。當你們太上傳人聚集在一起後,彼此間還真能這么和睦不成?」
……
李靜洵的仙道化身若水仙子返還東山,神羅正在思索有關李靜洵的問題。
天晨子上前打招呼:「師妹,有千年不見了!」
李靜洵抿嘴一笑:「雖然是千年不見,但這些年中我暗中照看師兄的轉世身,其實已經見過不少面。」
「哦?那就更要謝你護持之恩了。」
天晨子是個聰敏人。當年便察覺李靜洵身上大有隱秘,於道祖頗有淵源。所以將道統衣缽傳給她,自己安安心心跑去轉世。
畢竟李靜洵有前世淵源在,哪怕沒有太上傳承,也能修至仙道極境。那時候,太上傳人不如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道德宗女弟子,恐怕整個太上宮都要跟著面上無光、
所以,天晨子將李靜洵吸納進來,反而成就太上宮的偉業。
「這些年你做的事,我也曾聽聞,倒是難為你了。」
二人閑聊敘舊,神羅有心探究李靜洵的來歷,便借故告辭。
傀儡中的元神消失無蹤,天晨子有些疑惑:「大師兄這是怎么回事?你得罪他了?」
「可能是因為清泓道人吧。」
「清泓?我聽說過。這些年潛修的時候,經常聽到你跟他們兄弟的關系。」天晨子好奇問:「他們倆之間,你到底喜歡誰?」
李靜洵嘴角一抽,頗為無奈:「千年不見,師兄的話倒是很多。」
「當然,自家師妹,總要關心一下。而且,我也快飛升了。」天晨子洋洋得意說:「昔年參悟九轉輪回秘典果然有用。恐怕,我是咱們這一輩中,最早飛升的人吧?」
看著自家師兄,李靜洵心中一動,忽然問:「說起來,師兄當年的九轉輪回之術,除卻自悟之外,到底有沒有受到外界影響?」
「外界?」天晨子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不,沒什么,只是有點疑惑。畢竟放棄太上傳人的身份,總歸不是那么容易取舍的。」
而且,自己何德何能作為太上傳人?尤其是得知前世記憶,曉得自己無意間落入終廟,更讓李靜洵有所疑惑。仿佛自己的命數從一開始,就被人給安排好了一樣!
……
神羅收回元神,坐在天洲洞府中沉思。
「這件事的確詭異。既然道君的咒法還在生效中,那么師妹是怎么告訴我的?」
「是因為黃庭道圖?但傳承黃庭道統的黃少離卻同樣受到咒術的制約,無法將情報透露出去。」
神羅法眼注視時光,俯覽時光長河。
在浩盪長河中,屬於黃庭道君的神力形成難以消散的黃霧覆蓋在河面。從第五代人族誕生的那一刻開始,道君便是精神之源,靈性之祖。只要是生命體,只要擁有自己的思想精神,都會受到道君的束縛。
「以精神為依憑的咒術,可不是一般人能解開的。縱使天母娘娘那等無上存在,也不會隨便打破道君的咒。」
以玉華道君的眼界來說,黃庭道君施加的咒並不是很強,連道君全盛期的半成水准都沒有。
但這個咒防君子不防小人。
實力比道君強的,以天母娘娘和龍皇陛下的尊貴,不屑破解這個咒,更不屑在背後嚼舌根。就連魔祖和太元道尊,都保持著潛規則,沒有跟黃庭道君撕破臉。
至於道君層次以下,連察覺這個咒術本質的眼界都沒有。
「按理說,李靜洵應該無法暴力解咒。而她也不能玄聖道君之流。那么,她不受咒法束縛的原因只有一個!」
咒術以精神力為本,只要是這方宇宙的生靈,都會受到約束。
除非……除非李靜洵不是這個宇宙的人!
神羅瞪大眼睛,隱約察覺不對勁。
如果李靜洵不是這個宇宙的人,那么道祖為什么會欽點她為「玄門護道人」?
「不對勁,不對勁。以祖師的秉性,必然選擇本方宇宙的土著來作為護道之君,從而確保玄門的繁盛。外域的人?從一開始她就不是祖師欽點的人?」
卧底?鳩占鵲巢?
神羅豁然起身,打算和天域聯絡。
叮——
忽然,一陣悅耳的琴音響起。神羅眼前視野一變,冰藍色的雪花飄飄散落,銀色輝光照亮這方陌生而冰冷的荒野世界。
「是你?」
在神羅對面,赫然便是曾經奪取黃泉本源的太陰神女。
「可不能讓你繼續查下去了。到此為止吧。」
神羅心中一沉,從自己在毫無防備之際拉入對方的領域,他便心道不妙。
看看左右,神羅急中生智,一邊設法聯絡同伴,一邊拖延時間:「這么說,她跟你們有關?」
「不是哦。她不是我們的人。不然,怎么可能讓她跟姬飛晨鬧得這么不愉快。」神女似笑非笑說:「你也不用打算拖延時間,我不可能告訴你的。」
神羅身後的玉華道君相徐徐升起。
錚——
神女只是隨手撥弄琴弦,便把玉華道君法相震碎。
「在這方太陰界域,你打不過我。」手一揚,太**炁凍住神羅,將他的意識化作冰雕。
「接下來,就留你在這里待一段時間。至於外界,且交給我吧。」
洞府中,銀輝一閃即逝。當神羅重新睜開眼,雙眸已經化作純銀色。走到銅鏡邊上,雖然外表仍然是神羅,但在鏡子里,卻是一位白衣女子。
「很久不用奪魂之術,倒是有些生疏了。」一邊說,「他」一邊打理衣服:「不久之後,玄正洲有一場大戲。我已經不能真身降臨此界,便借用一下你的身份,去好好瞧瞧這一場大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