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此時的李春陽除卻法力道行外,他不會一星半點的法術。姬飛晨留在伏魔琴中的天書,根本沒有法術的修習方式。所以從戰斗力來說,李春陽恐怕比一個蛻凡期的小修士都還要弱。但這也是姬飛晨意料之中,因為他打算讓李春陽修習陣法,以陣法入道,成為罕見的陣修。
以伏魔琴為武器,以陣圖為攻擊方式,天地萬物皆可構成陣圖。而最終從陣圖中參悟天道,成就天仙道業。
「再者,不久之後他前往外界,這卷陣圖還能幫他們幾個歷劫。」
說著,姬飛晨打量大地鎮石。
吸收「輿陣圖」後,大地鎮石出現全新的變化。鍾乳玉樹之畔出現一方陣基玉台,上面散落著一百零八顆寶珠。如今陣基東部的一些寶珠已經真正歸位。
象征東山洞天的寶珠漸漸升起,照耀五色精光中重新隱沒。而與此同時,又有一枚寶珠滾落而來,在東山的位置固定下來。
「你那東山已經歸位了。」
東山,樊秋月等人很快便將血海元珠凈化,在此地升起一座洞天。但與此同時,九靈元妃從另外一處地界攝取血海元珠,讓眾人再度凈化另一枚元丹。
換言之,東山之地形成極為罕見的雙靈穴。
東山之巔,雲霧之間開辟太上洞天。這處洞天正如李靜洵二人隱去的四顆寶珠一樣,是可移動洞天,與雲中界類似。
畢竟太上宮和太霄、太元不同。那兩宮有固定山門,弟子上萬,可太上宮一脈單傳,哪里有固定的聖地山門?真確定這一點,恐怕距離滅門就不遠了。
因此,李靜洵將太上洞天打造為移動式洞天,漂浮在蒼雲霧海間,隱藏在山河靈樞中。
而東山這處地界到底是曾經祖脈眷顧之地。在李靜洵抽取大半靈氣開辟洞天時,再度憑借另一道靈穴升華為福地。
「也罷,算是全你們的母女情分吧。」
秋姨葬身於此,她的親妹妹也在此立有衣冠冢。因此,李靜洵千年不肯改變道場,一直在東山隱修。
想了想,姬飛晨隨手寫下一道符詔,又把九靈元妃冊封為「東山元君」,執東山一系眾神。在神庭之中,也可轄制東方神域。
符詔沒入虛空,很快便躍空飛到九靈元妃處。
若水仙子驚訝不已:「師兄今天怎么這么大方?」
姬飛晨灑脫道:「你我之間,我何嘗對你小氣了?」
李靜洵一怔,想到當年之事,再想想姬飛晨這些年的行動,不覺慚愧起來:的確,當年那件事讓二人心中不適。但仔細想想,自己二人誰也說不上虧欠誰。如今他轉劫歸來,氣度比當年更大,反而是自己盤算這些利益得失,格局倒是越狹隘。
「受教了。」
仙子神色肅正,對姬飛晨深深一揖。
姬飛晨神色淡然,受了李靜洵這一禮,繼續打臉自己的輿陣圖。
這輿陣圖的好處的確大,布成之後能調動整個玄正洲的地脈。甚至聚攏八方元氣,提升整個大洲的混元一氣濃度。但是有一點,李靜洵從始至終都沒察覺。
如果……如果把整個玄正洲宏觀來看,這些節點靈穴的位置構成人體的穴位。而節點之間地脈的走向,則如同血管的流動。而整個玄正洲便是一個初見雛形的人體器官!
沒錯,這才是輿陣圖真正的用意!這才是姬飛晨所要布置的三界神人!
在三十三洲布置地網,將洞天福地視作穴道,以大地祖脈構成經絡,將大6制作為「腎臟心臟腦四肢」等人體部位。然後通過十二位龍君合道所化的「十二正經」,以無形之道將有形之物結合。把三十三洲拼湊成一體,構成完整的三界神人。
那樣一來,注入黃庭道君的先天靈性,或許便可真正復活祂了。
……
東山之處的洞天福地煉成,喬元一眾繼續西行。經過不少福地洞天的磨礪後,他們來到一處平原。
在此處,眾人再也無法前行,仿佛有一道無形屏障阻攔他們的腳步。
「又是阻攔?不知這次是煉氣士還是清靈仙道?」喬元嘆息不已。
接連完成二三十個洞天福地後,他心情越沉重。一開始靠近東海地帶,紛爭還不算太多。可從東山離開後,清靈仙道和煉氣士仿佛撕破臉一樣。每當幾人來到一處靈穴,便看到煉氣士和清靈仙道爭奪靈穴的歸屬權。
樊秋月將茶具擺弄出來,烹煮香茗。她從容一笑:「不過是些許名利之爭,老師無須在意。我們執掌伏魔大運,秉承天數而來。不論清靈仙道也好,古法煉氣士也罷,都要求著我們。所以,我們只管保持然地位,繼續我們的工作。至於這場爭斗,讓他們自行解決。」
樊秋月和李靜洵一樣,並不排斥古法煉氣士,只是礙於陣營身份,必須對清靈仙道負責。而且,李靜洵還有當年的恩怨影響,但樊秋月干干凈凈。她本就和「清泓道人」大有淵源。這些年對自己的來歷身世有所猜測,不願意夾在兩位師長中間當受氣包。
白猿:「但這處平原之下的魔氣很重,不遜色東山之地,恐怕是一處大靈穴吧?這次的爭斗,恐怕要來很多人。」
樊秋月和夏鶴對視一眼。他二人並不清楚每一處靈穴的歸屬。但站在這里,依稀能感覺到天空中彌漫的雷精。而且靈穴中的血海元珠純度不遜色東山那枚,那么這處歸屬已經很明確了。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煉氣士仍然派人前來,恐怕便是這場殺劫真正的大戰了。」
不久之後,東方浮現霞光,一尊尊煉氣士的仙家降臨。其中有不少喬元熟人,皆是三島十洲府的地仙真人。而與此對應的,清靈仙道也從天空中降落三千仙真,雙方圍繞平原遙遙對峙。
「這么多人?」樊秋月和夏鶴隱約升起不祥預感,恐怕這一次,要死不少人吧?
大地鎮石處,姬飛晨忽有所感,緩緩站起來:「我要出去下。」
李靜洵知道他去做什么,微微頷:「早點回來。輿陣圖還需要進一步推演,離不開你。至於那位,你態度好點。」
「放心,我省得。」姬飛晨認認真真看著若水仙子,似乎在透過她對李靜洵本尊說話:「我覺得,那兩位更傾向於讓你來對付我。」
「我也這么想。所以,面對祂們的時候小心點。」李靜洵看了看,上前幫姬飛晨整理服飾。跟那位大佬正面交鋒,儀態總要注意些。
「依那兩位的性子,不會真正動手,頂多便是磋磨一番。畢竟你落兩宮顏面,總要有個交代。到時候,別意氣用事,有什么恩怨,玉華圓光頂再說。」
「怎么,我在那兩位手底下受氣,到時候找你撒氣?」
「如果你能打過我,找我撒氣也可以。」
「這么自信?這么說,你最後一關快邁出去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李靜洵不欲多談,往樊秋月等人的方向望了一眼,察覺那邊的雷光越濃厚,便督促說:「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