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很重要嗎？生存，只是人動物性的一面。時間的長短能代表什么呢。除了生存這一選項，我還有另外一個選項呀。」

她輕輕淺淺的看著曾明達，笑道：「我還可以選擇不生存嘛。」

曾明達四肢僵硬，血液倒流，腦子充血得沒有任何肢體反應。

好一會兒，他站在門邊，咬著牙關反問道：「曾若憐....你這是在威脅我？」

「沒有呀，」小憐的聲調軟糯糯的，充滿了俏皮可愛和生氣：「我只是在客觀上，闡述一種可能性呀。」

曾明達一晚上噩夢連連，虛汗岑岑而下，凌晨五點起床，只覺得整個人都要虛脫過去。

他在床上睜著眼睛躺了兩個小時，接著起床洗了個熱水澡，自己去廚房沖杯無糖熱咖啡，換了一套淺灰色連帽休閑服，外出跑步。

跑得渾身大汗後，這才舒服一些。

末了，曾明達回到曾宅院內，圍著紅磚牆的小洋樓散步，忽而從天而降一道虛影，啪嗒一聲摔到男人的腿邊，血水濺了他一腿。

曾明達的呼吸暫停了三十秒的時間，望著地上那只腦袋摔爛的黑白花貓，突然捂胸劇烈的咳嗽起來。

「早啊，舅舅。」頭頂上有人喚他。

曾明達抬頭望去，只見小憐趴在一片晨光里，白色的窗紗不時的飄動。

男人低聲怒喝:「你發什么瘋？是真的瘋了？」

小憐雙手撐著兩腮，朝他眨眼睛：「沒有啊。貓貓生病好長時間了，沒有兩口氣，我不忍心看它這么下去...你看，這樣它就輕松多了嘛。我不能出來，舅舅麻煩你找個地方把它埋了，行嗎？」

曾明達完全不知道怎么回應她，小憐伸手指向院外：「咦，那是陸醫生嗎?」

陸兆庭打了數次電話到曾宅，要么是沒人接，要么就是那個張媽接的電話，告訴他先生不在家。

這明顯就是曾明達避著他難道他知道了？

他忍了又忍，去悅華中學坐診，這才知道曾若憐已經辦了休學手續，甚至已經不算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原本今天是去穆宅給高燒在床的穆少爺看診，小汽車路過司懷路時爆發出刺耳的剎車聲，陸兆庭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掉頭鑽進司懷路，疾馳到了曾宅的大鐵門前。

鏤空雕花的大鐵門前守著兩個壯漢，他們聽陸兆庭自報家門，立即道：「抱歉陸先生，沒有曾先生的同意，我們不能放你進去。」

陸兆庭氣地狠踢了一腳鐵門，鐵門搖晃著哐哐直響。

他在門前來回踱步，耳尖的聽到院內有對話的聲音傳來，陸兆庭不顧儀態的踏上鐵門的縫隙，一個勁兒的往里面瞅，終於看到曾明達站在小樓側面跟樓上的人說話。

他大聲喊道：「曾明達，放我進去！你到底什么意思！」

曾明達朝這邊做了個手勢，看門大漢這才打開鐵門讓陸醫生進去。

衣冠楚楚一身白色西裝的陸醫生，氣急敗壞的跟昔日好友對峙起來。

「說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

曾明達身上的熱汗早就變成了黏膩的冷汗，眉梢里掛著陰冷：「大家都是聰明人，兆庭，你還要我怎么說。」

想起空出來的葯瓶，他朝陸兆庭伸手攤開手心：「那個葯，你還有吧，帶了嗎？」

陸兆庭悚然：「這才多久，就已經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