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傍晚之時,花未央才稍稍好一些,蕭塵一直守在她旁邊,腦海里不禁又憶起了當年最初相遇之時,她扮成一個老婆婆,盡管那時,她也畏寒,可怎會像現在這樣嚴重?
是後來一次又一次,她身受重傷,靈力大損,才變得如今這樣。
「未央,你好些了么?」
蕭塵輕輕按著她的手,仍然感到一陣陣寒冷之意襲來,沈婧已經出去了,此時的房間里面,只剩下他們兩人,而秦觀等人,此刻還在庭院外面。
「我沒事……」
花未央臉色蒼白,連雙唇也沒了血色,輕輕搖了搖頭,笑著道:「等過了這些時日,反噬過去便好了,以往……不都是這樣嗎……」
以往,不都是這樣嗎……
蕭塵深鎖著眉,以往每一次都是這樣,可這一次,恐怕不同於以往了……
「不要再為我擔心了……」
花未央輕輕伸出手,撫摸在他臉頰上,輕聲地道:「四十幾年前,他們奪走了蕭叔的一切,如今……只有你,只有你才能拿回來……一年後的無雙會,你要找出……找出當年的真相……」
話到此處,花未央輕輕地笑了:「我知道,在你心里……當年是他們將蕭叔逐出蕭家,所以如今,如今無論怎樣,無論怎樣你都不會依靠蕭家一絲一毫的力量,那就不要依靠好了,憑你自己,也能闖出一片天,無須他們,就像現在的……無欲天……」
「等我身上的傷好了,我就陪你一起去,去仗劍天涯,輕歌曼舞,去看遍世間花開花落……」
花未央的聲音漸漸變得微弱了,一股倦意襲來,她輕輕閉上了雙眼,再一次,陷入了沉睡。
「未央……」
蕭塵緊緊扶著她的雙肩,縱然是到現在,她心里所想,仍然是自己,可她遭受寒傷折磨,玄陰之氣一次一次反噬,恐她的余壽,已所剩不多了。
「她又陷入沉睡了。」
一個聲音響起,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了,只見沈婧慢慢走了進來,蕭塵回過頭去,雙眼還有些微微泛紅,布著一道道血絲。
沈婧雙眉微鎖,看著他道:「你現在打算怎么辦?」
蕭塵深吸了一口氣,或許他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是好好修煉,想辦法讓修為境界再突破兩層。
想要勘破聖境,一年之內,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但只要初窺准聖之境,這樣的話,在一年後的無雙會上,即便是對上「十聖」,他也有至少七成的把握了。
但是現在,未央陷入沉睡,生死未知,他實在沒有心思去修煉,除非能夠先將未央身上的寒傷暫時抑制住。
沈婧輕嘆了一聲氣:「我替她施針,慢慢將寒氣引出來一些,你先出去吧。」
「好……」
蕭塵最後向花未央看了一眼,輕輕替她蓋了蓋被子,轉身往房間外面去了。
而在外面的庭院里,秦觀和白眉上人,以及紅蝶仙子和羅剎女主等人,都還在那里等候,蕭塵走出去見他們都在,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這時,秦觀先走了上來,朝屋里望了一眼,問道:「蕭少俠,如何?未央姑娘……她可是無礙?」
「未央她……」
一時片刻間,蕭塵也不知該如何說,若說花未央沒事,這樣的話,他卻說不出口。
就在這時,秦憐忽然走了上來,凝眉看著他道:「蕭公子,未央姑娘是否長期遭受一股寒氣的侵蝕,而這股寒氣,無法排出她體外,
所以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反噬?」
聽聞此言,蕭塵神色一凝,看向她道:「秦憐姑娘知道?」
盡管花未央是玄陰之體,此無法根治,但如今她身上的反噬,也確實可以說是由一股玄陰之氣造成。
秦憐點了點頭,一臉認真的看著他道:「雖然我於醫術上,並不如蕭公子這般精通,但我與妹妹,從小體質偏陰寒,對於這方面,大概比蕭公子更加了解,蕭公子可否讓我進去替未央姑娘看看?」
蕭塵雙眉一凝,想起上回在落雪山庄,似乎確實如此,陸彥才能附於秦瑤身後,而不被人察覺。
「好。」
此時他點了點頭,不再猶豫,立即請秦憐入內,到了房間里面,秦憐替花未央看了看,心下不由得微微一驚,原本她已是極為偏陰寒的體質了,沒想到花未央的體質,陰寒之氣比她更要重了無數。
過了許久,蕭塵才開口問道:「如何?姑娘可是看出一二?」
沉思了好一會兒,秦憐才慢慢抬起頭來,點了點頭說道:「雖然我不知她體內為何會有這樣重的一股陰寒之氣,但這股陰寒之氣並非不可抑制……」
她話到此處,忽然停了下來,蕭塵雙眉微鎖,見她臉現猶豫之色,看著她道:「姑娘請繼續說……」
秦憐也皺了皺眉,說道:「接下來所說,我不知是否為真實,是我曾在一本古籍上所見,上面寫道,禹鼎往西,有一古蜀之地,無邊無盡,西蜀有仙山,名曰『蜀山』,蜀山之北,有九尾火靈狐……」
「蜀山……九尾火靈狐……」
蕭塵低頭沉吟,秦憐點點頭道:「不錯,這九尾火靈狐,傳聞本是仙界靈獸,上古時期落至人間,自此繁衍生息,而如今尚存人間的九尾火靈狐,不過寥寥十余只,以九尾火靈狐的血為葯引,必能抑制天下任何寒傷……」
「等等……」
這時,沈婧走了過來,向秦憐看了一眼,凝眉說道:「你所說的『九尾火靈狐』,我也曾在神農本經上面見過,只是古蜀之地凶險難測,何況是那傳說之中的蜀山?萬一那上面並無九尾火靈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