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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錄(H) 樓蘭經年 1218 字 2021-02-22

午餐時回來的就是陳雲山,那會兒她正在廚房里熬蕨根煮成粉,被熱氣熏得臉通紅,眼淚都嗆出來了。陳雲山也是抱著她一陣心疼加表態承諾??

送走陳雲逐後,顧青蘭又看了一下火爐里柴火燃燒的情況後,也進屋吃了自己的午飯。

如今他們已沒有當初在溪石村那般的肉質豐盛,碗里只有蕨根粉、野菜並切得細碎的野味,加了幾樣野外嘗著可以入味的調料,雖然賣相不怎樣油水也不足,但吃著還算有味。

兄弟兩卻很滿意,邊大口嚼著軟軟糯糯的蕨根粉,邊自傲媳婦兒於吃食上的手巧和天賦。

這蕨根粉卻是顧青蘭新添出來的菜食,以前他們只有餐餐吃野菜的份兒。要說這蕨根還是陳雲逐先嘗的,之前沒水嘴里渴得慌,撿地上嫩生生的蕨根芽,扯了就往嘴里亂嚼,發現味道不錯後分享給兩人。

後來,就被找不到食物的顧青蘭挖來試著做菜,幾次後發現不僅嫩芽可以吃,老的蕨根只要熬煮得去了硬心,就變成軟軟糯糯的粉條了!

這一新食物的出現,終於讓家里多了一樣主食,兩兄弟能不自傲自豪嘛!還打破了規矩,連著幾天晚上都狠狠疼愛了她一次。

這是陳雲山定的規矩,兄弟兩力充沛,尤其時當血氣方剛之齡,白日再累晚上摟著媳婦兒一個被窩里睡覺總忍不住活動活動。後來陳雲山怕耽誤活計也怕損傷了她的身體,定了隔兩到三日才敦倫一次的規矩。

顧青蘭雖然心里對此頗有不滿,但想到他們辛辛苦苦勞累一天晚上也合該好好休息也就沒私下撩撥挑事。不過讓她氣得牙癢癢的是,類似今天這樣只撩不滅火的他們已經做了幾次了,氣得她都恨不得也狠狠撩回去,看他們守不守得規矩!

山里三人都在心無旁騖的整弄著新家呢,可不知道外面陳雲越已經透過縣府老爺得知了他們的事情,心里急得火燎火燎的,卻因國事在身,心里再苦也無法分身。

受苦受難的百姓不知道這南北逃荒是怎么回事,他們在朝為官的,只要願意多動動腦筋再大膽些的都能猜到怎么個回事,畢竟官邸官報在那里!

北方的人向南方逃,南方的人向北方逃,這??這分明就是一個大騙局啊!是天子為了不引起大暴動給天下子民畫的一個大餅,引著他們耽擱在路上??

縣府老爺有著陳雲越的私交在那里,雖不能說透卻也有意無意阻攔著陳家隨波逐流逃荒,幸而幾次談話都得到陳雲山明確表態不會離開故土。那時他還沒聯系上陳雲越呢,作為一個外人能做到這份兒上已經算是不錯了,哪兒還能時時刻刻盯著陳家。

不想,一個錯眼人就出事兒了!

等著與陳雲越聯系上,也趕緊把陳家這些日子發生的事跟他在信報里說了。

陳雲越此時還在南棉上上下下盡職自己父母官的工作,但他一無身份背景,二無經驗履歷,在如今災年百姓人心惶惶無心農桑、盤根錯節扎根的望門又作壁上觀,百姓不相信這個年輕人,望族冷眼觀望不予合作??縣衙里的官吏向來又是子替父的世襲制,關系比他還要錯綜復雜,底氣更足,陽奉陰違的事情沒少做??

總之,陳雲越工作的展開並不容易。

而就在這個時候,好不容易聯系上家鄉那邊的人,得到的消息竟是這般悲喜交加、晴天霹靂!

嫂子給家里添了一個大侄子!

家里好好熬過了荒年!

大侄子被咬死了!

大哥三弟殺人傷人後只字不牽扯他就逃亡離去了,不知所蹤!

這一夜,陳雲越沒有睡,枯坐在書房里熬紅了一雙眼睛。

他知道,若不是沒了故土留戀之情,大哥他們豈會輕易拋下他背井離鄉;若不是為了他,他們豈會輕易放過殺害大侄子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