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進等著的車里,一溜煙跑了。
好幾個供應商們舉著牌子呼喝著朝這里跑了過來,氣勢洶洶。
辛阮有點害怕,她是見過這些討債人的厲害的,會不會他們瞧見徐軍不見了,逮到她就朝她要錢了?
一股大力襲來,裴釗陽拉了她一把,抬手一摟,把她整個人都包裹進了自己的懷里。
懷抱溫暖,輕淺的男性氣息襲來,辛阮有一瞬間的失神。
耳邊的喧鬧中漸漸遠去,「咚咚」的心跳聲傳來,一下又一下,沉穩而有力。
辛阮的臉莫名紅了起來。
這樣大庭廣眾下的親密,好像比兩個人在暗處的裸裎相對更讓她羞澀不安。
她屏息等了片刻,感覺旁邊飛奔著的供應商們都應該追過去了,這才輕輕掙扎了一下。
裴釗陽松開了手,直接拽著她到了自己的車前,兩人一起坐了進去。
「開車,去東岸花園。」他沉聲道。
前面的司機應了一聲,車子平穩地朝前滑去,車廂里鴉雀無聲,氣氛莫名有些沉悶了起來。
辛阮的手心還殘留著他剛才的溫度,不由得偷偷看了他幾眼,想說兩句感謝的話,可裴釗陽卻一直沉著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聲不吭。
掙扎了片刻,辛阮終於還是開了口:「剛才……謝謝你。對了,你和立方有過節?」
「是他把我當成假想敵吧,」裴釗陽嗤笑了一聲,「做手機的時候暗地里來撬了好幾次華智高層和技術人員的牆角,後來還派了商業間諜來探聽牡丹x6的最新研發科技,被我們的安保識破了才不得不放棄。」
辛阮的心一緊,想起兩個人在酒吧無意的初遇,那真的是無意的嗎?
裴釗陽緊盯著她的表情,呼吸漸漸粗重了起來:「你在懷疑我什么?難道徐軍隨口說了這么兩句,你就在心里質疑我的人品了嗎?」
自從兩人相識以來,裴釗陽鮮少有情緒波動的時候,一直都是那種嚴肅冷靜的模樣,今天莫名有那么一點失控,倒是多了幾分普通人的煙火氣。
辛阮暗笑自己多疑。
退一萬步講,就算裴釗陽想要給徐立方戴頂綠帽,趁著她醉酒占有她,也用不著領證結婚,他一個黃金單身漢,還真沒必要為了這種可笑的報復給自己套上緊箍咒。
更何況,裴釗陽又無法操控徐立方的大腦,讓徐立方和她離婚。
她稍稍松了一口氣,小聲辯解:「我沒這個意思。」
「坦白說吧,」裴釗陽冷笑了一聲,「我還真沒把你那個前夫放在眼里,他那些行為,真像跳梁小丑。」
辛阮沒出聲。
她沒什么好說的,如果徐立方是跳梁小丑,那她曾經是跳梁小丑的老婆。
裴釗陽也板著臉目視著前方,周身上下仿佛都散發著一股子冷冽的氣息,車廂里重新陷入了沉悶。
辛阮如坐針氈,急著想出去透透氣:「那個,你忙的話把我在前面放下來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回去再去打聽徐立方的下落嗎?」裴釗陽冷冷地道。
辛阮愕然,好一會兒才顫聲道:「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以為我是特意跑去找徐叔叔的?」
裴釗陽不語,顯然心里就是這樣以為的。
「裴釗陽,你別欺負人,」辛阮的聲音帶了幾分哭腔,「我是路上偶爾碰到的,而且,就算我去找徐叔叔問問徐立方的消息,那也不不是什么天大的錯吧?你用得著這樣……這樣說我嗎?好像我會做出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來一樣!我告訴你,既然和你領了證結了婚,那我就會遵守我的諾言,你要是成天這樣懷疑來懷疑去,咱們還是趁早一拍兩散干凈一點。」
腳下的床上用品此刻十分礙眼,好像在嘲笑著她剛才忽然泛上來的心思。
她恨恨地拎了起來,用力地拍打著車門:「停車,我要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