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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賈詡在後,看不見張綉的正臉,只見他每隔一小會就回頭瞥自己。賈詡故意只作不見,果然不出一會,張綉率先憋不住了開始說話了。

他絮絮叨叨的跟賈詡扯著來到曹營後的各種所見所聞。與賈詡不同,張綉似乎跟其他人相處的都更融洽;盡管曹操吸納和提拔人才向來不拘一格,也依然存在著親屬與外姓將領之別,更別提還有資歷問題。剛獻降不久的將領,就算不是恨不得在其他人面前把自己埋起來,也是盡可能低調行事的。但這一套在張綉身上似乎並不通用,他這種自來熟和被排斥時也滿不在乎(也許是根本沒發現被排斥)的個性,讓他倒是迅速的跟其他將領打成一片。

「樂進連著幾天都拜托我幫他喂馬呢。」他得意洋洋的說,「一定是看我很靠得住。」

不,人家只是打發新來的去做事而已……

「結果他的棗紅馬不認他了,只認我喂的料子,他一接近就又踢又咬……明明就是他平時照顧不周,居然怪起我來?」

「然後呢?」聽著張綉憤憤的聲音,賈詡忍不住問,「他為難你了?」

「為什么我得受這種指責,他說我的不是還想動手,我就不客氣的跟那家伙打了一架。」張綉滿不在乎道,「別說,曹營中了不得的家伙還真不少,跟他干了一架光淤青痛了我幾天……不過他也好不到哪去,胳膊都脫臼了。後來他跟我說『看不出你小子還挺能打』,還介紹我跟李典於禁他們認識呢。」

「……是嗎。」傻人果然有傻福,賈詡提了的心也放下了點。軍營中原本嚴禁私斗,但合作伙伴之間的磨合交互和彼此信賴也很重要,所以若是沒有釀成惡劣後果,主君一般睜只眼閉只眼。

「說起來這次陳留的駐軍全做原本全布防之用,還是樂進幫忙,總算抽調出幾十騎給我,此行才有獲。先生記得事後跟他道個謝。」

「好。」去說才怪。為了不讓張綉繼續追問,賈詡立刻換了個話題。

賈詡知道曹操陣營中向來論功行賞,以張綉的勇武又取得了諸將的信任,假以時日要有所成就並不困難。

比起割據一方自立為王,也許現在這樣更適合他也說不定。

賈詡想起當年被迎入宛城之後,他幾乎立刻就斷定這里不可能是自己的最終歸宿。

宛城,無論是所處位置還是地勢都難以成為擴張的據點,更重要的是張綉其人。

他只花了半個時辰就了解了他即將服侍的主公祖宗八代。勇武有余卻不擅長治理和權謀;知足常樂,重情重義,是這個人的優點更是缺點。

而像賈詡自己,身負經天緯地之才又如何,不曾擁有城池土地的布衣在亂世中如浮萍一般,只有仗著這身才依附一塊能讓自己生根的土壤才能生存。

若是太平盛世張綉或許可以當個官宦子弟鎮守一方,但身逢亂世,被他人吞並恐怕只是時間問題。

賈詡並不想隨著一塊注定要淪陷的土壤毀滅。他還想輔佐明君,定江山,霸天下,縱然不名垂青史也不想湮沒在歷史的煙塵里。

有時他會從窗外望向東北方,那里是兗州支配者曹操的所在地。他們投過一次又背叛過的人。

彼時天下大勢混沌未明,曹操也沒完全脫去早年任俠放盪,不務正業之氣。一個會闖進大戶人家里搶新娘的人,強占人家嬸子他半點也不覺得奇怪。心里還略微嘲笑了曹操一下,就算覺得麾下某些將領無足輕重,其家人想占便占,至少別表現得這么明顯。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他是生怕後院不起火么?如此短視,終難成事。而就在這個時候,張綉氣急敗壞的來找他商量,要反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