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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三章 北斗妖星
冰霜大地的上方,雪白色的劍芒風暴,仿佛一只朝後收去的手,又仿佛是一條回巢的風蛇一樣,飛快的縮了回去。
隨著風暴卷動的,是方駿眉卷動的身影。
他的面色,十分難看,但瞳孔還在凝著,依舊有精芒閃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索。
「好的很,好的很,這簡直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我便先把你們的弟子後輩玩死,收上一點利息。」
那邪氣男子之前的話,回響在方駿眉的腦海之中。
「他認得隱星劍訣」
「師傅說過,包括過往的那些桃源前輩在內,桃源劍派里也沒有幾個人會這門劍訣,他的對頭,難道就是那些前輩中的一個沒有這么巧吧」
「又或者是他認錯我的手段了」
方駿眉腦子,再一次飛快轉動起來,心中念頭,一個接一個閃過。
「前輩,你認錯人了,晚輩的師門長輩,最多是龍門修士,絕不可能跟你結怨的」
方駿眉大聲喊道。
話音落下,先是冷哼傳來。
「小子,還敢騙我人我會認錯,難道隱星劍訣我會認錯嗎」
邪氣男子的聲音,比起之前的貓戲耗子的戲謔,已經明顯陰沉了許多,聽的人渾身冷颼颼。
他沒認錯
方駿眉心神再震。
「不會真的是哪個之前離開桃源劍派,又感悟了隱星劍訣的前輩,結下的大仇家吧」
方駿眉心中叫苦,這么倒霉的事情,竟然也能巧到如此的落在他頭上。
一時之間,方駿眉再找不出話來。
風暴卷著方駿眉,終於進到了那個劍坑之中,那封鎖住坑上方的劍元霧氣,如同無物。
砰
劍芒風暴,轟然散去,方駿眉重重一聲,砸在地上,疼的眥牙咧嘴。
原來不知不覺之間,他的元神法力,已經被封鎖了,那邪氣男子的手段,實在是驚人。
還沒站起身身子,方駿眉就感覺到有實質般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這道目光,冰冷,邪異,令人生出冷徹骨髓般的感覺。
方駿眉一震抬頭,立刻與對方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這個劍坑,與另外一邊的血坑不同,明亮無比,頭頂上的那些劍元氣,仿佛一盞盞白色的燈一樣照亮,令這坑中的景象,十分清晰。
周圍是破碎的大地,明顯是在倉促間被轟出來的,高低不平,前方百多丈外,是一個從上延伸下來的斜坡,那人就盤膝坐在斜坡上。
此人是二十七八歲模樣的青年修士,穿著一身灰不拉嘰的袍子,看起來有些臟兮兮。
擁有一頭及地的雪白色長發,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打理過,散亂的垂落在地上,不修邊幅。
兩只深邃如海的細長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方駿眉,目光銳利的如同鷹隼,那目光,既陰森,又冰冷,更帶著某種刻骨銘心的仇恨。
膽小的人,只要看上一眼,保管畢生噩夢相隨。
此人長相,陰柔俊美,皮膚蒼白無比,晶瑩通透,閃爍著詭異的眩目光澤,如一塊白玉雕成一樣。
兩條向上斜飛而去的眉毛,如同女子眉毛一般,又細又長,再加上本身臉頰就略長,又頂著一個鷹勾鼻子,混身都散發著十成十的妖邪魅力。
一身法力氣息,浩大無邊,仿佛星辰大海一樣。
比起之前的赤炎淵,還要更加深不可測,不知境界。
此人盤坐在那里,仿佛與身外的世界相融,仿佛他就是這方天地一樣。
他絕對是方駿眉到目前為止,見過的最厲害的修士。
對方目光,銳利異常。
仿佛能把方駿眉的靈魂看穿,令他生出裸身於冰天雪地中般的感覺,好似沒有任何秘密能夠藏的住。
一時之間,方駿眉被他看的呼吸停滯,生出動也動也不了般的感覺。
「哈哈哈哈」
四目相視好一會之後,那邪氣男子,陡然嘴角一勾,哈哈狂笑起來。
「像,真像」
那邪氣男子凝視著方駿眉,自言自語般道:「這一身正氣的樣子,年紀輕輕,就劍道瀝血,感悟了空間之道,學會了隱星劍訣比起他在道胎期的時候,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話音落下,頓了頓又道:「小子,你一定是他,最欣賞的弟子吧」
不等方駿眉回答,緊接著就陰氣森森道:「今天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就休怪我將你抽筋剝皮,先了結一段心頭舊恨。」
呼
話音落下,風嘯聲起,來自頭頂山上。
方駿眉頭頂高處的那濃厚的劍元霧氣,陡然凝結成了一只虛幻大手模樣的東西,往下探來,閃電一抓。
方駿眉法力元神雖然被封鎖,但耳力和身體的反應還在,第一時間,閃向旁邊。
可惜,速度已經只是個身手敏捷的凡人。
唰
這一抓,正好抓個正著,那劍元大手,一把轉住了他的腰,抓住他的腰後,猛的勒了起來。
喀嚓
這一勒,幾乎是立刻有一片骨折之聲傳來,方駿眉口中,亦傳來了慘叫之聲,口中鮮血,瞬間就噴了出來。
他的身子,仿佛猛的瘦了一大截,五臟六腑,已經被勒了破裂了大半,劇烈的疼痛從腰身處傳來。
方駿眉額頭,瞬間就疼到冷汗層出
那邪氣男子不是說笑,說動手就動手,絕對是個心狠手辣的主。
「小子,別急,這么點疼痛就受不了了嗎我還有很多手段,要用在你身上呢」
邪氣男子看的嘴角更勾,一雙眼睛里全是冷酷陰森之色。
而此人獨特的妖邪話語,仿佛已經成為了某種強大的意志之力一般,話語入了方駿眉耳中之後,竟令他心神上勇敢不屈的那部分,有種崩塌的感覺,連目光都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看到他的樣子,那邪氣男子似乎很解氣,更加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方駿眉一生,勇猛精進,只在淳於謙的丹葯下吃過心靈上的大虧,何曾被人駭的幾句話就起了畏懼之意。
心念意志急轉。
振作起來,振作起來
就算要死,也是被折磨死的,不能是被嚇死的
方駿眉在心中大喊,腦海之中,閃過極多服用淳於丹的那七粒丹葯時的景象。
曾經無論多少痛苦的煎熬,都熬過來了,難道現在要被人嚇死
方駿眉凝視著對方的眼睛里,開始有不屈之色,蔓延起來,仿佛燃燒的野火一樣,越燃越狀。
而他口中的慘叫之音,也是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