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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有蔓草 (H) 肉形石 1293 字 2021-02-22

為了岔開心思,她找話攀談:"白天你為什麽去山坡?"

"找."或許趙野很認真替她整理頭發,話聲比方才更加低沉.

"……怎麽知道我在那兒?"

"猜的,"他打開葯盒,發出磕碰細聲,"從大哥院子到山坡,一路地上斷續有女人手印鞋印,痕跡很新,八成是,而且離開不久."

原來是追循她摔倒的印跡找來的."黑妞的墓穴你挖的?"

"唔,埋深點防野狗刨."

她等問"為什么沒直接埋",趙野打開葯盒,未卜先知似地趕在前頭說:"沒親眼見黑妞入土,心里不能踏實,興許挖墳求證,反倒白彼此工夫,不如留給動手.葯涼,你忍著點."

葯膏能多涼?她懷疑,隨即頸背一涼,數九寒冰般的冷意直沁肌理,她忍不住縮起脖子.

"放松."趙野說,十指緩緩摩擦,推化葯膏.

他的手掌大而暖熱,貼著肌膚不多時便將寒意烘烘逼下去,對比剛剛冰冷的刺激,那舒適的感覺格外突出.

過了幾息工夫,她才記得提醒:"我脖子沒事."如果不算上傍晚沐浴,她覺得叫蔡重碰到的身子很臟,拿絲瓜絡搓洗得渾身皮膚刺痛的話.

"這葯膏兼治肌膚擦傷破損,比方洗刷過頭."

"你怎麽知道……?"房內燭光昏暗,他不可能看出她因為大力搓洗,肌膚泛紅的異狀.

"女人受欺負,活下來的往往把自己能洗得多乾凈就多乾凈."他說得平淡,言談間司空見慣的樣子.

原婉然困惑,什麽人會見識那等壞事、多到波瀾不驚的地步?

她對趙野所知甚少,只曉得他和韓一是義兄弟,從軍前做貨郎,足跡遍布京城內外,浪子的名頭比他本業響亮.

納罕歸納罕,趙野沒說下去,她便不追問,平安省事.

上葯推抹忽冷忽熱,原婉然的身子綳緊了松弛,松弛了綳緊,兩相交替,有種說不出的異樣刺激.當趙野由上往下,撫到她腰後凹陷的腰窩,寒浸浸的葯膠一抹上去,一絲酥麻竄上背脊.

原婉然打了個哆嗦,電光火石間,她的身子記起兩年前經歷過的歡好快意,連帶那宗自己極力抹去的往事再也捂不住,破土而出浮現心頭.

兩年前那日,她成親沒幾天,韓一外出辦事,午後嫂子帶了據說利於婦人生養的送子茶上門探望.到嫂子離開後一陣子她都好好的,後來下廚做晚飯,半途犯起困來,昏昏欲睡,及至安排好飯菜,她扎掙不得,便上床躺躺,結果一挨枕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整個人像被放在爐上煎熬,身子越來越燥熱,終於醒了過來.她睡眼惺忪由漏進屋里的淡淡月光看去,趙野就跟今晚一樣坐在床沿.

立刻她吃了一驚,當是家里鬧賊,正要喊兄嫂,隨後記起自己嫁人了,這里是韓家她的夫家.

彼時趙野背著光,輪廓糊,丈夫韓一沒有其他家人,黑妞也沒吠叫示警,原婉然想當然耳把床沿男子認作自己丈夫.這個猜想其實不算錯,家里把她同時嫁給韓一和趙野這對義兄弟,只是住她沒說.

趙野那時一手貼住她面頰輕撫肌膚,藉著幽微月光端相著她.

"相公,"她怯怯喊道.新婚未久,面對夫婿她依舊不大自在,搭訕著招呼:"你回來了."說著便要起身,掌燈倒茶、打水服侍他安置就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