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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塌下來了。到底為什么?為什么不是我被千刀萬剮呢?到底是怎樣的魔鬼在主宰我卑賤無望的命運,要讓我親手傷害自己最愛的人?

我很久沒有哭過了,我哭得幾乎斷了氣,「雨兒,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我在她耳邊痴痴地說這句話,語不成調,我知道她聽不見。她渾身滾燙,燒得不省人事。這樣也好,她一定再也不想見到我。

--------------------------------------------------林婉霞早已聽說烏雕號發瘋,把賀時雨帶走了,幾乎一天一夜過去了,沒人敢踏進那個吊腳樓,人們只敢在下面駐足觀望,只聽到烏雕號的怒罵和驚心動魄的響聲,那慘烈的響動也並沒有持續多久,有土匪議論紛紛,說賀時雨肯定已經被大王弄死了。

林婉霞一夜沒睡,她心急如焚,可她不願放棄一點點希望,哪怕賀時雨只剩下一口氣,她也要救她。她將吊命的葯材熬成葯湯,裝在葯箱里,她就在吊腳樓下面等著,哪兒也不去。五郎來勸過她幾次,林婉霞只是抹淚,但堅持等候。

終於,吊腳樓里又傳來了聲音,那是烏雕號的哭泣聲。起初林婉霞不敢相信,烏雕號怎么會哭?但她側耳細聽了一段時間,雖然那聲音極不成調,仿佛人已經崩潰,但還是能辨別出確實是烏雕號的聲音,然後除了哭聲,竟然還有喃喃低語。

林婉霞兩眼一黑,烏雕號哭成這樣,莫非賀時雨真的死掉了?

她再也顧不得許多,如果烏雕號發怒,那就要殺要刮悉聽尊便吧,林婉霞提著葯箱,三步並作兩步沖上台階,推開了吊腳樓的竹門。

烏雕號甚至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了。

林婉霞只看到他哭得不成人形,又像個瘋子般自言自語,說著不成調的話,什么喜歡你,什么心肝寶貝,什么這么多年,而一個小小的身子被他緊緊摟在懷里,一動不動,他就像個失心瘋的孩子,抱著自己最珍愛的玩偶。

「大王!快放開!讓我看看!」林婉霞沖上去,不管不顧掰烏雕號的手。

烏雕號起初不肯放,後來回過神來,直愣愣地瞪著一雙充血的眼睛看著林婉霞,他漸漸松開鐵臂,道:「你來了。。。看看,看看她。。。」

他順從地松開手,任由林婉霞將人重新攤放在床上,他看著賀時雨破碎不堪的身體,忽然又猛地用雙手死死卡住自己的頭:「救活她!一定要救活她!就讓我不得好死千刀萬剮吧!」

「梅山娘娘,救救我的雨兒。。。」烏雕號開始胡言亂語,用著林婉霞聽不懂的夷左話祈禱。

林婉霞仔細檢查了賀時雨,她在發燒,身上的傷口又紅又腫,林婉霞知道這是傷口進風了,血毒入體,命懸一線。她連忙拿出早就熬好的葯灌了半碗,又切了參片放在賀時雨的舌頭上,給她吊命。待她的呼吸聲漸漸明顯起來,林婉霞這才拿出金針,扎住重要的幾條血脈,幫助活血,又給她撕裂的陰戶和身上其他傷口塗上清涼消腫的葯膏。這一套忙完,林婉霞已是大汗淋漓,她禁不住跌坐在地,喘著氣。

她回頭看了眼烏雕號。

烏雕號早就沒了聲音,像雕塑一樣坐在床腳,雙目停滯,一動不動,看起來無比地悲傷和落寞,仿佛這是他人生中最失敗,最沒有希望的時刻。

烏雕號知道,從這一天起,他再也得不到賀時雨的心了。

如果她能活下來呢?

那她愛不愛他都不重要了,只要她能活下來就好。完成了那個宿命的大任,他對族人就沒什么虧欠了。余下的人生,他願意在她身邊做牛做馬,哪怕做一條狗都可以。只要她能活下來,他什么都願意為她做。

他這一生有血海深仇,有天大的抱負,可此時他希望自己只是一個山里打獵的窮小子,手里從未沾過惡業,如果是這樣該多好,那他就可以去賀家為奴,每天堂堂正正地伺候她,守護她,看她開心看她笑了。

「大王。」林婉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