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竟是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才下來……」
「一個多時辰……」一旁候著的太醫頓時嘴角微抽,「難怪殿下的傷勢會惡化成這樣。」
雖然他的眼神里藏著某種看傻子時才會有的無語,但這一瞬間,陸季遲還是有點想抱住他親一口就是這樣!繼續說!不要停!這可都是佐證啊!
少年眼睛發亮地盯著自己,太醫心里毛毛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話,趕緊下去煎葯了。
陸季遲:「……」
「不是,身上帶著傷還敢去走那么曲折的路,你小……你這孩子也太胡來了!」卻是方珍珠忍不住開了口。
被坑怕了的陸季遲忙用眼神示意她:別打岔,不然你會失去我的。
方珍珠:「……?」
「母後說的是,你也太胡來了,」昭寧帝也開了口,「明知自己身上有傷,怎么不原路返回呢?何況……」
目光掃過少年紅腫的傷口,青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這又不是什么大事,方才做什么裝傻不肯說?」
來了!
陸季遲心中微凜,面上卻是尷尬道:「不是大事卻是蠢事,這要是傳出去,我顏面何存啊。至於為什么不原路返回……」
他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小聲道,「那不是怕聽到不該聽的話么。」
昭寧帝一頓,眼睛眯了起來。
方珍珠愣了愣,一下意識到了什么。然後她就心虛了,難怪兒子剛才反應那么大……
咳咳,罪過罪過。
便宜哥哥遲遲不說話,陸季遲頓時就忐忑了,想了想,回頭拉開自己的衣領,指著那高高腫起的傷口眼巴巴地說:「疼極了,皇兄賞點兒好葯吧。」
比起從前的膽大包天,囂張狂傲,他眼下這副膽小謹慎,活潑逗趣的樣子真是順眼太多了,昭寧帝莫名想笑,心下的冷意一下散去了不少。
只是……他真的什么都沒有聽到,什么都沒有看到嗎?
正好這時秦錚來了,昭寧帝目光微轉,笑了一下說:「昨夜負責泉園附近巡邏的是誰?怎么阿遲被困在山上了都沒有人發現?」
陸季遲心口猛然一跳,桃花眼下意識瞪大,但想起自己並沒有說謊,又一下放松了下來。
一直在用余光注視著他的昭寧帝微微挑眉,心里差不多有了數。
然後,這年輕的帝王腦中便浮現了縹緲的霧氣中,雪肌玉容的妻子攀在自己身上面色潮紅,嫵媚低吟的樣子。
「晉王殿下被困?什么時候?」
秦錚驚訝的聲音叫昭寧帝回了神,他面色平靜地隨口答了一句,心中卻是輕嘖一聲,莫名染上了幾分火熱。
沒有看到就好,不然……
脖子突然一涼,陸季遲下意識縮了縮腦袋,沖昭寧帝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
那眼神清澈,笑容陽光的樣子,頓時就驅散了昭寧帝心中淡淡的殺意,他微微一頓,再次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