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使然,手中的書本被肖陽拿走後,馮朗才後知後覺。
「以後不要在門外等了,不,干脆不用等了,你……早點休息。」馮朗從沒主動關心過他人,說的很不習慣。
聽到這話,肖陽的動作頓了一下,緊接著調整表情,回頭對馮朗開玩笑道,「那我以後可都不等少主了。」
說話間,肖陽推開主卧室的門,將馮朗迎進屋內。
馮朗拿過肖陽手中的書本,「嗯,不必等我,這些以後也不用替我拿了,」見肖陽疑惑的看著自己,馮朗破天荒解釋,「我有手有腳。」
肖陽暗暗攥緊拳頭,臉上卻是一副欲哭的表情,「少主是嫌我,要辭掉我嗎?」
上一世馮朗唯我獨尊慣了,還從未說過什幺溫言柔語,現在想說些,在旁人聽來卻更像是嫌棄。
馮朗暗暗嘆了口氣,「沒有,你別多想。」
肖陽拍了拍胸口,隨口玩笑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今晚要去睡大街呢。」
聽到這話,馮朗忍不住回憶,他真的讓肖陽睡過大街嗎?
「少主,你歇著吧,我去給你端杯牛奶過來。」肖陽說完走出主卧。
馮朗有個習慣,睡前要喝杯熱牛奶。
臨睡前,馮朗不疑有他將肖陽端過來的熱牛奶一飲而盡。
可能是許久沒喝到肖陽准備的牛奶,馮朗喝完牛奶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功夫就睡著了。
睡得卻不是很安穩,上一世倒在血泊里的肖陽在夢境中反復出現,馮朗一遍又一遍的感受著撕心裂肺,直到從夢中掙扎出來。
出了一身汗,渾身都粘糊糊的不舒服,口干舌燥,馮朗不自覺哼了一聲,睡得很累。
剛睜眼就對上肖陽年輕的臉龐,馮朗先是一驚,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你怎幺在這里?」
肖陽笑了一下,「做噩夢了?」
夢里殘破不堪的臉和眼前年輕活力的臉重疊,馮朗發現自己突然有些喘不過氣。
肖陽挑了下左側眉毛,語氣肯定,「看來是夢見我了。」
馮朗有那幺一秒的驚愕,但馬上清醒過來,「你不是噩夢。」
「被你害死的我才是噩夢。」肖陽悠悠道。
馮朗驚愕地望著肖陽。
「看來我猜對了,你也重生了,」肖陽盯著馮朗的臉看了一會兒,嗤笑一聲,「老天真是有眼。」
暖黃色的夜燈映照在肖陽的臉上,那上面是馮朗從未見過的陌生表情,恨意明顯得讓馮朗心驚。
馮朗下床,剛起身,就一陣暈眩,身上使不出什幺力氣。
馮朗馬上聯想到睡前那杯牛奶,他沒去看站在床邊的肖陽,而是不動聲色重新坐回床上。
「你想怎樣?」馮朗開口,語氣很冷。
肖陽笑了笑,「你說呢?」
「你想報復我?」馮朗的手悄悄伸向枕下。
他從會使槍的第一天就習慣放一把手槍在枕頭下面,每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取走手槍,從未忘記過。
因此每天早上來整理房間的肖陽從不知道馮朗枕槍而眠。
肖陽嘴角勾出嘲弄的弧度,「操你!」
馮朗還沒摸到槍,手就停了下來。
馮朗在心里自嘲,他去摸槍干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