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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他的情緒波動都不大,但這一瞬間泄露出來的反應已經足夠讓情緒極端敏感的謝錦赫察覺。

謝二少的嘴角露出一個輕飄飄的笑:「你還是把我當孩子哄。」

謝錦赫將口袋里的什么拋了出來,「啪嗒」,砸到地上的聲音。伊文下意識去看那個地上的小小陰影,雖然在日常家庭中並不常見,卻也不是什么難以拿到的東西。

監聽器。

「我被拋下了。」謝錦赫的聲音很平穩。

不過是半個小時的等待而已,到底是怎么樣度過的,就連回想起來都是痛苦。將手腳全都縮成一團,蜷縮在床上,全身都在瑟瑟發抖,被恐懼和焦慮支配。

伊文、伊文、伊文。

瞪大黑色的眼睛,只是死死地看著天花板。

夕陽鮮紅的光芒逐漸從屋子里消退,然後黑暗的觸手啪嗒啪嗒濕漉漉地從角落里爬出來。黑暗,就像是干涸的咽喉里發出沉悶的聲音,仿佛被碾壓、抽泣般的聲音來自於黑暗的深處,仿佛爬過地面的怨恨。

然後,成為了笑聲。

任由時間流逝,或者說他已經不在乎時間的流逝。

我被拋下了。

哀鳴在胸膛里響個不停,尖銳的痛楚像是潮水一樣將他淹沒。他抱著自己,恐懼卻流不出眼淚,想要喊叫,咽喉卻被割裂得失去聲音,渾身都是被利刃來回刺穿的痛苦卻又沒有任何傷口。

只有黑暗。只有他一個人站在黑暗的虛空中。空氣像是帶著玻璃碎片,呼吸讓他覺得陣痛。鮮血,鮮血在不斷蔓延,鮮艷,溫暖,就像是那青年海風般爽朗的氣息,有著水果甜香一般的親吻,讓他墜入萬丈深淵一樣沉迷其中。

伊文絕不會騙我。

但是……謝爭搶走了他。謝爭絕不會希望我幸福,他一定要搶走我全部的東西,其他的早就無所謂了,但是伊文……就連伊文也……

不。

黑暗滲進來。

伊文從來就不是他的。

全部都是欺騙。

意識到這點,痛苦到最後,反倒變成了平靜。

謝錦赫突然覺得這一切都變得很奇妙。但是痛苦還是存在,他坐在陽台上,突然覺得特別難過。

他想起當從耳麥里聽到伊文那冷靜的公事公辦的語氣時,那種悲傷的情緒是怎樣蔓延上來。

當這個與眾不同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謝錦赫曾經以為對方會是自己的救贖。

伊文小心選擇語句,以刺激對方的情緒:「你先下來,有什么事情我們還能夠商量,不是嗎?」

謝錦赫搖搖頭。

他的眼睛空洞,就算是凝視著伊文的時候,眼睛里卻好像看不到任何人一樣,是浮動在冰冷水面上的薄冰,淺淺冷冷,就連指尖都能夠刺穿,然後就會露出冰面下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水。

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伊文沉下心思打量著患者,了解了目前的情況。

過度投射型依賴。表現是過度依賴他人,無法為自己的生活做出主張。只要能夠依靠的人存在,就能夠隨時放棄自己的尊嚴和人格,只為了對方而存活。

過度容忍,甘願低下,只為了對方而活著,這樣存在的唯一目的只是去依賴著自己所視為依靠的人,但正如極端往往走向死路,過度的依賴情緒,最終往往走入絕望死胡同的模型。

他以為自己已經成功把謝錦赫帶到了正常人的道路上,其實不過是讓他從極端社交恐懼症轉變成了過度投射性依賴罷了,如果伊文高興,謝二少就願意做出正常人的樣子。

但一切的前提都必須是「伊文」這個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