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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時候,就是長老們將父母雙亡的他養育到大,而門派的師弟師妹們更是他真正的兄弟姐妹,他們不會在乎他在外面做了什么,他能夠回到鰲山,就算從此都在思過崖下悔過終身也好,那也是家,他能夠放下所有罪孽,所有……

宗政縉雲不會去思考另一種可能,意識總會阻撓他向著另外一個方向去想象。他無法去看,否則那樣的未來,現在這個只是惶惶然搖晃在瀕臨崩潰的天道之下的身影,必定會崩潰。

他沒有御劍,只是沿著登上鰲山的石梯,近乎麻木地一步步向前,任由教磨破出血,只是睜著漆黑而無神的眼睛望著行露派的方向。

一步步,一步步。

然後,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冰涼的雪花落在了他的面頰上。

宗政縉雲抬起頭,他蒼白而干涸的唇瓣被雪花浸潤,輕盈如同親吻般。

他看到天空開始飄起了漫天雪花,越下越大,很快這人世間都成了茫茫的白色世界。

這場雪這么大,仿佛要覆蓋天地。

鰲山的山腰是雪山,但如今卻是盛夏七月,這場七月雪在平日里必定會引來無數修道者查看天象,但如今也不過是天降異象中的一部分罷了。

宗政縉雲依舊向前,一步步邁進。

鰲山的人必定發現了他的蹤跡,卻始終保持沉默。

直到不知道多少個日夜流逝過去,天邊已然混亂的星辰交替,他終於站在鰲山的宗門前。

沉重的山門緊閉著,往日喧囂笑聲能夠越過圍牆的宗門里卻只有死寂。

宗政縉雲一言不發地將青衿劍放在地上,然後對著宗門跪了下去。

雪始終下個不停。

好冷。

這場不同尋常的雪簡直是末日前的征兆,就連修士也會覺得寒冷。

雪越下越大,很快就沒到了他的大腿位置,宗政縉雲覺得有些頭暈。

他一路風雨兼程,被人追殺還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已經是強弩之末,又從鰲山下一路步行而來,現在跪下來,一時間氣血不足,眼前眩暈。

我必須……等著……

但最後他的眼前還是墜入一片黑暗。

宗政縉雲是被人搖醒的。

他猛地睜開眼睛,最近習慣了殺人的手正要摸向腰間,卻摸了個空。

天空已經黑下來,漫天大雪落下,覆蓋著面頰,他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

有人正把他沉重的身體放在膝蓋上,用水瓶給他喂水,就是剛才的動作驚醒了他。宗政縉雲一邊嗆著喝了一口,一邊聲音嘶啞地問:「師父?」

啜泣的聲音否定了他的猜測。

宗政縉雲嘆口氣,道:「樂儀,快點回去,掌門看見了要不高興的。」

少女搖了搖頭,哭著說:「不要,他們全都不要師兄了,但是師兄根本不是他們說的那種人,我相信……我相信……」

「樂儀。」他的聲音沉郁,「快點回去。」

「不要!」素樂儀全然不顧可能的窺視,喊叫起來,「他們全都是騙子!師兄一直這么善良,又正直,一直是你帶著我們修煉,遇到問題會幫我們解答,闖了禍會責罰我們卻從來不嚴厲,大家都笑嘻嘻的,全部都喜歡師兄,怎么可以這樣!整個門派里都知道啊,師兄絕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