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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感情和理解感情,對於他來說是兩回事。正如同青年此時明明知道曾經的劍俠對他的感情,卻依舊能夠從容地對其說出「想要去死」這樣的話。

神鳥在高空嘶鳴,它感覺到了主人內心的悲絕。

其實宗政縉雲也不明白自己還在堅持著什么。

白夜晝行,山河日夜倒錯。連夢境與現實的邊際變得錯亂,這個世界已經墜入了全然的混亂中。但直到此時他才明白,對方竟然已經成為了他還能感受到這個荒唐的世界的真實的最後途徑。

給我痛楚,給我以愛。

直到這兩者都能證明,你還存在,和這個世界還因此具有價值。

可伊文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必須要采取舉動。

「到時候了。」

「那么,再見,宗政縉雲。」

被拉起的手。自己的手中還握著之前殺戮時沒有放下的殘刀。

青年站在他面前,黑色的眼睛從容地凝視著宗政縉雲,用那雙冰冷的手握住他的右手,將那雙手里握著的斷刀緩慢而深深插入了自己的心臟。

「啊。」無意識的聲音,還是,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呢?

宗政縉雲呆呆地看著面前的人,握緊了斷刀的手深入觸碰到了傷口,心臟穿刺出來的鮮血從手腕上留下來,無比溫熱。

如同幻夢中他曾經在舊京的城門上看到叛軍的首領被流箭射殺時,流出來的也是這樣殷紅的鮮血。

幻境、錯覺、現實。

直到手中的劍貫穿對方胸膛的瞬間,鮮血流淌出來,成為了確定無疑的真實。

他看著那些血,染紅了自己的手,不,只是這么一點血而已,自己曾經見過的不知道比這要多多少,他已經是全然無可救葯的殺人的天道之器了,但是

卻看到了比所有的血都恐懼的東西。

所有的一切,天地,蒼生,末日,天道,再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

青年在微笑,總是冰冷著一張臉,只是少有的對他展露過兩次微笑的青年,再次拉了拉嘴角,對他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然後閉上了眼睛,倒在他的胸膛上。

就連最後那點微弱的呼吸都沒了。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無情,死亡,天道而後,證道。

周遭的一切都是黑白的,世界仿佛無意義旋轉的陀螺一樣空洞無物,空虛,竟然是比失去生命還要茫然的東西,原來,愛這么可怕。

仿佛有什么正在吞噬著理智,但是就連這樣的感覺也無所謂了。眼前的世界變成一塊塊分離的碎片,隔離著遙不可及的霧氣的一端,明明是站立著,卻一點站立的實感都沒有。

有笑聲在心底回響,卻是空洞地撞擊在心房。

最後,全部都,無所謂了。

一切都無所謂了。

……

宗政縉雲突然意識到自己正躺在已經再沒有任何人活著的地方,天空如此接近,幾乎近在眼前。

過去的碎片撕裂一樣的消散在風中,他想要伸手拉住那些過往的幻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