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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血紅色眼睛的男人即是少年的父親,在他們游盪於大陸上稍微休息的時候,就會給少年講述各種各樣的故事,包括這片土地上後來流傳起來的聖經。

那是公元1世紀30年代,當猶太民族陷於背井離鄉的慘劇中時,由拿撒勒人耶穌創建的基督教剛從其猶太教的母體娩出。

「該隱殺了他的兄弟亞伯,兩人在田間,耶和華詢問該隱他弟弟的下落,而該隱向神欺瞞,於是神詛咒該隱必將流離飄盪在地上。並說,『凡殺該隱的,必遭報七倍』。」

「而後該隱在大地上無止境的流浪,大地不再承載他,他只能以吃谷物的人類的血液為食,結果詛咒被弱化地繼承下來,反倒誕生了那些渴望和親近人的血液的怪物。」

少年問:「就像我們一樣嗎?」

男人沉默片刻,點點頭,說:「嗯,就像我們一樣。」

流離漂盪在地上

薩拉米戰役上的喋血,在溫泉關上見證血性,舍棄雅典,寧願外敵焚燒自己的城市,而後在海洋上以輕船戰勝波斯強大海軍。邁錫尼→希波→同盟國→馬其頓→羅馬,時代一一運轉,文明史見證鮮血與榮光,消逝如灰的人(/注定一死者),恆久的偉大。

格拉納達的城市,文明在其上不斷奔馳更替:凱爾特伊比利亞人→希臘人→西哥特人→莫爾人→茲里德王朝,直到西班牙的雙王驅逐異族文明,將浩瀚領土重新封疆。

貝伊加齊,聖主旗下戰端萬千,四處延展而鐵騎馳騁世界,戰士鮮血鑄就數十年勝利,在黑夜中照耀世界的星月,輝映百年的輝光。

加法之濱,禍端擴散,細菌、死屍、無望漂浮的活人鬼船,黑色的死神在愚昧中竊竊私笑,哈梅林的吹笛人走過湖壩,穿著花衣,念誦著那折磨整個歐洲的聲音,「死屍了!死屍了!」

塞勒姆,異端至極的女巫,以及那避無可避的相互告發,司法的潰散伴隨混亂的審判儀式,狩獵魔女的愚蠢行徑,最終帶來浩大災厄,七樁絞刑,人類相互欺詐殺戮,你死我活的下場。

白百合的祖國,激進、煽動、欺詐、執念、謊言的形狀,背叛者←→愛國者,高貴支配法則和王權絕對性逐漸喪失的時代奔流,今天清除敵人,明日清除朋友,披著理想表皮,本質絕望的惑星。

時間一刻不停地流動,人類文明不斷發展。

於是那寄托在生前困於從未見過太陽的黑暗房間的少年身上的惡魔,在與初擁了自己的「父親」流浪的途中,見證了大得讓他驚嘆的人類文明歷史。

「晚安了,父親。」

在躺進黑棺之前,少年對自己的尊長行禮。

這時候男人已經停下了腳步。

他殺掉了血族中地位最高的親王,以遠勝於所有血族的強大實力,不容置疑地繼承了這個位置。

少年想,那么他也該停下來好好休息了。

就算至今為止已經經歷了好幾個有趣的世界,但唯獨只有在這里,他見證和體會到的比之前的世界都多很多。

他要好好咀嚼這千年的經歷。

男人給他的額頭以溫柔的晚安吻。那歷經千年依舊保持著不死的容貌,是被神詛咒的非人俊美。

他回答說:「晚安。」

少年的聲音開始帶上困意:「父親,我……醒來後還能見到你嗎?」

「當然。」男人說,「我永遠會在你需要的時候趕到你身邊,伊文。」

☆、吮飲脖頸的第八滴血

伊文睜開了眼睛。

雖然睡眠的時間不長,但他睡得很安穩,足以把之前的疲憊和疼痛恢復了。

他翻身下了床,在完全陌生的房間里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