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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過會保護他,就像是你答應過絕對會保護我一樣。」伊文回答,然後拔出了劍。

明明刺穿的是西蒙的身體,劍體卻沒有鮮血帶出。

因為被釘在牆上,男人的身體放得很低,伊文將額頭貼向他的額頭,感受著那冰冷的氣溫,他沒有聽到男人的呼吸,血族是不需要呼吸的。

只有男人凝視著他的血紅色眼睛,其中的神采在不斷散開,如同鮮血滴落在水中時,顏色也是這樣一點點越來越淡。

這下就真的結束了,做個了斷吧。

死者不需要復生,已逝之物無法追回。無論是怎樣的奇跡,最終能夠救贖的就只有現在存在的事物。

被神詛咒的人,也許你能夠在末世的審判日里迎來救贖,但是在此之前,就這樣陷入死亡的沉睡,在安穩里卸下那沉重的罪孽,而絕非繼續貪婪。

伊文是確實考慮過要不要殺死自己的父親。

但是,在男人和他交流的時候,他確實地看到了對方的眼睛。

在他的眼中,並沒有過去千年里的那種情感,不論是對於神的敬畏和憎恨也好,對於大地和人類的敵視與愛也好,對死的恐懼也好。

除了最後的偏執想要見到並伴隨自己子嗣的願望

什么都沒有。

那只是,發了狂的男人,虛無的眼神。

「晚安了,父親。」他說,溫柔的聲音,和數百年前那個臨別吻一樣。

到了這個時候,一般人都會無言地死去,男人卻突然睜大了眼睛。

在這彌留之際,他想起了什么,然後數千年以來,男人第一次露出驚恐的神情:「不,不,你……你不可以,偏偏是你不可以!!!七倍報!!」

「凡殺該隱的,必遭報七倍」

「沒關系,父親。」少年微笑著回答,「我會和你一起……和過去一樣。」

倘若已經有了飲下永生的毒酒的覺悟,現在就來握住我的手。

但是我們都沒能永生,就像是神的詛咒既然產生,就必定會在某一天實現。

……

農夫,那是哥哥。

牧民,那是弟弟。

無休止的流浪,在大陸上,他見證了無數的喜劇和悲劇。

比如在最初的憤怒中瘋狂吸食人類血液而創造出的血族,比如各種各樣宗教的興起,比如人類再次脫離神的手,創造出的無數戰爭。

然後在那一日所見的,卻是他所見過的最大喜劇。

簡直就是一個神所創造的最大的笑話。

以白化病的身體誕生於異教徒的村庄,生存在黑暗的屋子中,被異教徒的父親砍死以奉獻給異端的神的十歲孩童。

然後召喚來的惡魔,站在地獄之火中,仰頭看向天空時的猩紅色眼睛,雖然已經與記憶中不同,卻還是讓他第一眼就脫離了肉體的表象,看到了這個惡魔的本質。

真是莫大的諷刺。

兄長雖然因為被殺害而被判處永遠的流放,但是被殺害的弟弟卻並沒有抵達天堂。

他(/神)竟將你判下了地獄,成為了惡魔。

他終究只是讓我們在大地上無休止的流浪,我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大概是一時沖動,他走到了那個用幽深的目光注視著他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