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請原諒我吧,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屬於我的寶物
請你不要奪走他。
他在此時此刻,向著自己從來沒有相信過的上天和神靈,祈求著。
對於鹿鶴而言,世界上所有的感情,向來都是不明確,又模糊的。對於他來說,這世界上的一切事物和理論都是如此清晰,結果反倒是情感違背常理,成為了完全不能理解的東西。
不能理解愛的人,與那個擁有他人的愛卻輕慢一切的人,單方面地相遇。
懷抱著自不量力的渴望,希望能夠得到對方的注視,貪戀著在自己曾經缺乏色的單調世界里,終於感覺到、僅僅以注視便能得到的溫暖。
因為那樣的溫暖是如此強烈,到某個階段就成為了忐忑不安和恐懼,以至於不知何時開始嫉妒他人也能夠得到那同樣的目光。
假如從來沒有得到過,也就不害怕失去。可是只要感受過溫暖,就再也無法兀自邁向深淵。
是嗎?
如果
這樣能夠讓你活下來的話。
我會做出選擇的。
人世中並沒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哪怕就是生命和死亡,對於鹿鶴來說也因為慣於毀滅和見證哀嚎,而習以為常,所以生死之事,對於他來說總覺得很輕松。
但是只有伊文是不一樣的。
只有他的消失……是完全不一樣的。
我還愛著伊文。
這點毫無疑問。
只要對所謂的愛還有貪念,甚至相信對方的顏色會給自己蒼白並且毫無色的世界帶來救贖,那便永遠無法擺脫。
他的愛並不干凈,近乎貪婪,充滿占有,也滿是血腥,令人畏懼,更讓人憎恨。
但是那依舊是,非常重要的,愛。
怎么可以被人奪走?
鹿鶴已經了解到了這個事實。
如果要讓那個人不被奪走的話,唯一能夠做到的,就只有他自己的死去。搶在這些東西帶走對方前,完成那個人的任務,讓他平安,讓他獲得自己的歸宿,那便是鹿鶴想要得到的答案。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正常的人,至少他肆無忌憚的殺戮行徑,本就是無可救葯的猖獗和罪惡,比任何人都要自私。
但是那個人是不一樣的。
他想要讓他活下去,想要他幸福,哪怕實現這一切的代價,是他自己的消失。
鹿鶴露出了一個笑容。
反正他本來就是瘋子,反正對於傷害這么多人的他來說,哪怕從人類的道德方面,他也是不折不扣,最後必定不能得到救贖,只能,以死向一切謝罪的人。
那么就這樣吧。
只要你能夠得到幸福。
只要你能夠得到歸宿。
鹿鶴輕輕合上眼皮。
就像是從睡夢中醒來,伊文安靜地睜開眼睛,在四周無聲的寂靜中,突然感覺到了不對。
他居然沒有消失,而且腳踏還在原地,甚至就連意識也像是剛從睡眠中醒來一樣慢慢恢復,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