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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但是他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伊文意識到自己為什么會回到這個世界上,不是為了那個人,而是為了他的父母。

生死本來就是很遙遠的事,最為可怕的反倒是被另外一個從來沒有聽過的聲音打電話過來,過來你快來認領屍體的時候。

從人變成屍體那瞬間的感覺,不管經歷幾次,對於一般人來說多半都很難接受。好像拿塊烙鐵往眼睛里一按,每次回憶起來就如身臨其境一樣,已經再也不是那個所熟知的親人。那是冰冷的,無法用「他」這個人稱代詞加以稱呼的物體。

但是在此之前,那卻是確實作為生者存在的,親密的家人。

真難以想象,自己曾經告別這個世界的時候,自己的父母,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但是不管怎樣,我終於還是回來了,經歷如此漫長的旅途之後,我終於還是回到了這里。

伊文低下眼睛,帶著自嘲意味地笑了。

晚上給自己做了面條,冰箱里的食材還留著他離開時候的樣子,打開電視,無聊地看著電視節目。差不多到了該上床睡覺的點了,伊文將燈關上,走到陽台,正打算拉上窗簾,卻突然察覺到樓下站著一個身影。

外面的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著,白色的路燈光芒照耀著雪地,顯出昏黃的顏色。路燈下站著的那個身影十分熟悉,熟悉到哪怕只是遠遠看著那個輪廓,伊文也能夠認出他來。

畢竟他們對於彼此都是如此熟悉,從小學開始認識,之後也是一直就讀於同樣的學校,一起長大,也因為混合了那樣一些復雜的床上關系,比起普通的朋友要深刻得多。

對方不知道已經在外面等待了多久。反正厚厚的大雪已經覆蓋了他的全身,幾乎埋到小腿的位置。

伊文向來知道他其實是很怕冷的,對於暖氣不好的地方,就連伊文主動邀請他,他有時候都會抱怨個半天,就為了讓伊文帶著笑地拍拍他的頭,然後才重新露出一個笑容。

但是此時那個人就這么站在路燈下,凍得瑟瑟發抖,卻並不敢上來敲他的門,也並不敢離開。

安少的那些視他如鬼神的屬下,估計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天資出眾卻叛逆高傲的少爺也有這樣狼狽的時候吧,伊文冷淡地想著,正要拉上窗簾,卻對上了對方恰好投過來的眼神。

對方顯然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目光正好與他相對,立刻就是呆了一下,慌亂地移開視線,將自己縮得更小,仿佛想假裝自己從這個世界上隱形。

他看上去明明就是狼狽害怕得想要從這個地方逃離,卻又終究不舍得跑掉。伊文突然感覺到,那樣子就像是一只被主人舍棄,而在雪地里瑟瑟發抖的流浪狗。

……真蠢。

可是最後還是帶他進來了。

到了溫暖的室內,青年就哆嗦得更加厲害,就算把大衣脫下來,他的渾身也還是濕漉漉的,坐在沙發上一個勁抖著,連和伊文搭話都來不及。

伊文看了他一眼,給他找了一些干凈的衣服,又倒了些熱水。

因為他們曾經親密過了頭的關系,過去的青年就這樣帶著撒嬌般的態度,隔三差五地睡在他的家里,要是在兩個人發生了關系的晚上,更是名正言順地不願意離開。到最後反倒是在自己家里堆積了不少這家伙的衣服,因為剛回來,伊文還來不及把它們丟掉。

對方用裝著熱水的杯子焐熱自己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伊文,突然說:「你怎么還是這樣啊。」

仿佛很了解他一樣,青年看著他的目光顯得如此柔和,卻又悲傷:「明明看上去這么冷淡,實際上卻溫柔過頭了……」他沉默片刻,還是說道,「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