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祁間接害死了他父母,就算不是信博仁親生的,這仇怨他也能記一輩子。
想原諒,哪那么容易呢。感情這種東西,從不是心血來潮一蹴而就的。
厲行抬頭望著天空,忽然覺得活著真累。
兩個甜筒下了肚,他完全沒有吃過癮,心情煩悶的時候更渴望一點甜品來刺激味蕾。起身又去買了兩個,再買了兩個,剩下七塊錢湊不成個雙了,他才終於拍拍手准備回家。
然而他卻意外地高估了自己的胃。
平常抽煙喝酒辛辣海鮮都照單全的胃,今天也不知怎么了,隨著他的起身驀然一陣絞痛,直鑽得他步子一軟差點就地栽了。用力撐住牆壁,心說可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他現在去醫院都沒錢交掛號。
他慢慢地轉過身來,還是完全直不起腰,疼痛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眼前發黑地挪到路口打了個車,開車門都開了兩次,渾身虛軟得坐進車里就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司機扭過頭來看他,詢問道:「沒事吧?」
「沒……沒事。」
「去哪兒啊?」
厲行喘著氣把小區地址報給了他,生怕他不知道有這么個地方。心理盼著到家之前這胃疼能自己過去,他一向身體好慣了,沒道理在這種時候掉鏈子。
可惜一路疼到站也沒能停下來,司機看他疼得厲害,跟門衛打了招呼,特意把車開到樓下。看一眼計價器:「到了。九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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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行把手里僅剩的七塊錢給了他,又摸一摸兜,摸出個五毛的鋼。錢依然不夠,他只好說:「師傅,我上去給你拿。」
「算了算了,」司機擺擺手,大概看他臉色實在嚇人,剩下的錢也不要了,「你快走吧。」
厲行道了句謝謝,打開車門下車。司機搖下車窗喊:「不行就去醫院啊!」
厲行沒力氣再回他,扶著牆進了單元樓,被刀攪般的胃痛鑽得上個二樓都停下來休息好幾次。好不容易按響了門鈴,弓著身子在門口等半晌,居然沒人來給開門。
也不知是沒聽見還是故意的,他又按了兩次,還是沒人開門。他已經痛得站都站不穩了,只恨自己出門忘帶鑰匙,貼在門邊拍門喊:「信祁!開門……你他媽給老子開門!」
喊完這話他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兩眼發黑心跳加速,哆嗦著掏出手機正要給對方打電話,門卻突然開了。
「你出去了就別……」信祁話到一半戛然而止,看到他的樣子便是一愣,忙將他扶進屋,「怎么回事?」
厲行來不及跟他解釋,直接沖進衛生間吐了個天昏地暗。信祁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