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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過後的日子愈發緊張,時間在考試中匆匆流逝,天越來越冷,寒假接踵而至。

陳旌要和外婆去b市過年。那頭老爺子催,說是好幾年都沒回那邊過年了,今年再不回,怎么也說不過去。

海城濕冷,前兩天又剛下了一場雨,即使這會兒陽光明媚,溫度也因為臨海而不減一絲寒冷。陳旌沖手心哈了一口氣,搓熱,捂住仝年年的兩頰,他的鼻子有些紅,嘴角卻是揚著的。

他說:「上次是你去b市,這回是我去,我們倆又扯平了。」

仝年年卻不想學他那樣沒心沒肺地哄對方開心。

她癟著嘴,插在陳旌大衣口袋里的手往後一撈,整個人就貼近了他的胸膛,「上次走的時候我們都還沒在一起……這不公平。」

陳旌揉了揉她的後腦勺,語氣溫柔:「學姐今天好乖。」

仝年年無語地打了下他的腰,「你怎么說話總是牛頭不對馬嘴。」

大衣厚墩墩的,一點也不疼,陳旌低頭親她發旋:「黏人的學姐是最乖的年年。」

這句話像是繞口令,等仝年年捋順,臉也紅了。

她今天好像是挺黏人。

可那是因為舍不得啊。習慣這種東西太可怕了,讓陳旌在不知不覺中徹底侵占了她的生活,令她變得矯情又嬌氣。

兩人抱了好一會兒都沒松開,天寒地凍的,卻覺得抱著真暖和。

仝年年悶聲問他:「你什么時候回來?」

「不一定。」

「什么呀,又瞎貧嘴。」

陳旌笑而不語,眸色在光禿禿的冬天里尤顯透亮,他看向不遠處的一棵老樹,最長的那條枝棲末梢上還掛著一片枯葉,風一吹,無聲無息,葉落下來。

陳旌知道自己不是在貧嘴。

因為仝年年就是他的不確定因素。

大年三十,闔家團圓。

陳家老宅在這晚也是鮮有的熱鬧。

陳旌把玩著手機,耳邊皆是三姑六婆的問候,說是好久沒見,他高了,俊了。

他不領情,扯著嘴干笑:「是么。」

但卻是禮貌的。旁人挑不出錯,訕訕扯開話題,又問了成績。

哪壺不開提哪壺。

陳旌懶得周旋,看了眼屋子對頭那隔了十萬八千里一樣的夫妻,一言不發地就回了房間。

路上迎面碰見陳老爺子,他才停了停,「爺爺。」

陳旭峒剛過七十大壽,神健旺,他向來疼自己這個孫子,隨即便笑了:「不在下頭待待了?」還是有幾個同齡堂兄妹在的,要是想,總能有話題聊。

陳旌頭道:「沒意思。」

「小孩子家家還知道什么沒意思。」

陳旌笑笑:「這會兒晚了,我也該回房睡了。」

陳旭峒從外套里掏了個紅包出來,沉甸甸的,遞給他,說:「回吧。」

「謝謝爺爺。」陳旌不推脫,「爺爺新年快樂。」陳旭峒中氣十足地哼了一聲,下了樓。

「新年快樂!」

零點鍾聲敲響,窗外煙花摧燦,卻留不住陳旌的目光。

仝年年的聲音聽上去很開心,通過手機這媒介,陳旌被她的情緒所感染,不由地也笑了,「新年快樂。」

兩人分開這幾天每天都有聯系。就在一個小時前,他們才結束一通時長半個鍾頭的通話。這會兒踩著點說新年快樂,胡亂扯了一堆有的沒的,倒是又聊了十來分鍾。

嘰嘰呱呱了好多話,冷不丁的,空氣突然變得安靜,仝年年